《御前第一女护卫》壹风

57、意切

　　嘴里说出的承诺都太轻，对于叶征而言她信与不信都不会表露出来，祁远收起了心里的一番话，只将叶征一刻不松的抱在怀里。
　　叶征的肋骨被长久的挤压弄的有些疼，她轻轻推着祁远胸口，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睡一会儿？你每日都起的那样早。”
　　祁远的脸凑在叶征脸庞，后来的这些话他皆是闭着眼在说，他困的着实有些厉害，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在嘤咛着撒娇。
　　“我舍不得睡，一觉睡醒就该走了。”
　　“时日还长，你睡上半个时辰，还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祁远听到叶征说出去走走很是欣喜，他连忙松开叶征，捧着她脸问道：“你可以出门了？”
　　叶征笑着点头，祁远欣喜的重新将叶征抱回怀里，这一抱过于重，撞的叶征“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吓的祁远立即放开叶征从床上起身，看着叶征不住的问：“怎么了？碰到哪里了？哪里疼？”
　　叶征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平躺在床里长长舒了口气，等着肋骨上胸口里那些疼慢慢淡去，她朝着坐起的祁远模模糊糊的看。
　　“我还没有好，自然会偶尔犯疼，你不必担心。”
　　祁远凑近看她，突然不敢再用手触碰：“都是我的错。”
　　叶征伸手，摸索着去够祁远，祁远连忙将手伸来握上她递来的手，他重新躺回床里，侧卧时只是将叶征的手握住。
　　叶征握着他的手放在腰间，手掌叠放在祁远手背上说道：“方才只是肋骨有些疼，平躺着就好，你放宽心。”
　　祁远困意全无，他反过来将叶征的手握在手心，说道：“我能不能放宽心，都跟你。”

　　春来阳光和煦，照了束暖意融融的光在屋中，祁远和叶征两人偎在一起，安稳的睡了片刻，祁远做了场短暂的惊梦，梦里他身披铠甲去往北疆，手里的刀在战场厮杀时卷了刃，乱箭横飞里周逢山同耶律部族站在一起，长刀挥动他躲闪不及，眼前寒光乍现...
　　噩梦惊醒他浑身徒然一抖，醒来时还沉浸在梦里的绝望之中，叶征已轻轻转过身来，看向他魂不守舍的样子。
　　“怎么了？”叶征问道。
　　“梦里跌了一跤”，祁远缓缓回过神，平复语气，“吵到你了。”
　　叶征看不清祁远此刻脸上的忧虑，她说道：“你没有吵到我，我已经睡醒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时辰还早。”
　　“不睡了，现在只陪你。”
　　祁远被噩梦搅的已然清醒了许多，但趁着些许困顿里的松懒劲头，只想缠着叶征亲热。他心里还惦记着叶征方才的痛，吻她之前，先轻轻扶着叶征肩膀将她身子放平。
　　“你即平躺着舒服，就平躺着。”
　　叶征顺从的躺平，抬手想拨开身后被动作揪到的头发，祁远突然翻身过来，俯身将她笼罩在身下。他手臂撑在叶征身侧，不教浑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使她疼痛难受，但又偏偏压在她身上一分。
　　祁远伸手，扯过一旁得纱布盖在叶征眼上，俯身看叶征脸上的红，直传到了耳朵上，那看着那些因他而起的红，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是将自己送入了自己挖出的陷阱里。
　　叶征笑道：“皇上，我还是个重伤未愈的病人，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祁远一张口，才发觉自己语气也变的有些许凌乱，他想及时抽身躺下，但心里那些暗暗作祟又汹涌而起的欲压制着他不肯退却。
　　叶征脸色绯红，但她知晓祁远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这次伤的严重，祁远翻个身都怕弄疼她，又怎会在这件事里丢弃疼惜。祁远的手臂撑在她身侧，落在她身上的重量轻之又轻，她此刻觉得再重一些，应也无甚要紧。
　　叶征抬手勾上祁远脖子，稍一用力祁远便挨她更近，她凑在祁远鼻尖，故意说：“那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都依你。”
　　祁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浑身热血从头顶只往腰上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唇已被叶征主动吻上。
　　这应是叶征第一次主动吻他，主动到唇舌并用的于他口中掠夺，祁远征了一瞬，紧接着回应起叶征这个主动的吻。
　　春色太过明媚，教祁远险些丢弃理智深陷进去，吻到情浓意深时，他终于将叶征放开，重新撑起身子俯视她。叶征原本在病里苍白的唇被吻的泛红，她的手从祁远肩膀滑落，放上他肩头。
　　祁远看着叶征脸上的笑，问道：“你故意的？”
　　叶征道：“是啊，皇上要罚我吗？”
　　祁远咬着牙看她脸上得逞的笑，说道：“罚你好了以后都补给我。”
　　叶征在他话里一顿，脸上热的厉害，她扯下眼上纱布，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祁远，说道：“好。”
　　祁远俯下头去将她眉眼额头双唇又吻了一遍，才终于将叶征放开，他亦平躺在床里，平复方才升腾起的许多热意。
　　叶征道：“我已经可以出门了，晚上我们去吃馄饨吧。”
　　祁远心底闪过一丝疑虑，但终究还是应道：“好。”

　　天刚入夜，除去连靖外，另又三个人也被慕容秋吩咐随行跟着，祁远搀扶叶征慢慢走在前，连靖封武少容季北四人，隔了几步距离跟在后。
　　连靖看了看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又扭头看眼封武，他出门前曾问慕容秋怎么不换明空，慕容秋只说了一句“他如今在护龙山庄的排名仅在你之后”。
　　封武对叶征说过的话存过的心思众人皆知，起初这曾作为一个私底下的笑谈，说上两句也无甚要紧，但自从叶征入宫，直到如今从祁远走在一起，这件事便成了护龙山庄里众人矢口不提的往事，便是如今这几次祁远的探望，众人也十分默契的不叫封武值守。
　　但于封武而言，这已然只是个过往，心底那仅存的一丁点涩，他也从未回避过，过去的喜欢是真，如今已然放下也是真。
　　封武觉察出连靖的注视，他回头看向他，笑问道：“师兄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连靖还未开口，一旁的季北抢先说道：“请我吗？”
　　封武抬手敲了他脑壳，说道：“我近来请你的还少吗？”
　　少容一胳膊拐过季北，笑道：“你自己叫这个请你那个请你，你自己的钱留着攒聘礼吗？”
　　封武接着问道：“送到西南王家的聘礼，怕是有的攒了。”
　　季北气急，又挣脱不开少容的胳膊，他个子也没有少容高，整个人似是吊在少容身上。他手脚并用，抓着少容胳膊想给他一个过肩摔，但少容个子生的高大，十五六岁的他还未窜个儿，丝毫不是少容的对手。这场不大不小的动静引的叶征回头，祁远亦跟着驻足回头，身后两人立即停手，做出副严谨模样。
　　两人停了手，祁远并未在意这些打闹，主动搀着叶征继续往前走。
　　今日出来的十分巧，祁远和叶征曾在城内吃过的馄饨摊，今夜竟摆到了这里，祁远还未看见时，叶征先听见了摊主家孩童的声音。
　　“姐姐姐姐！”
　　那叫小湖的孩童蹦跳着跑来，在看见叶征眼上的纱布时顿住，叶征低头，说道：“是小湖吗？”
　　祁远也已认出来，那小湖天真可爱，在叶征的询问里乖巧点头，祁远看见在一旁笑道：“是他。”
　　叶征又问道：“你爹娘也在这里吗？”
　　小湖眨眨眼，说道：“是啊，姐姐要吃馄饨吗？”
　　叶征点头，那孩童十分开心，伸手便想拉住叶征往自家摊位上引，祁远未让他得逞，先一步挡住他的手，说道：“这位姐姐近来病了，不能被你这样拉扯，她会疼。”
　　那孩童乖巧听话，未在执意，他说道：“那姐姐跟我来。”
　　叶征点点头，被祁远搀扶着去往街边，小湖的爹娘就在附近不远，见小湖开心的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样貌身形皆出挑的年轻人，先是一愣，又立即认出了叶征和祁远二人。
　　“几位客官快请坐，想吃点什么？”
　　小湖的娘亲连忙上前招呼，这几位客人虽有几人身佩刀剑，但看着面善，并不叫人心生胆怯。
　　叶征祁远同坐，另四人坐在近旁的桌子上，这小摊只有面跟馄饨，除去连靖吃的是面，其余人皆是馄饨。
　　小湖趴上了祁远叶征的桌子，他十分关心叶征的眼睛，但还未来得及问，便被自己的爹爹一把抱走。
　　“孩子小不懂事，客观莫怪。”
　　小湖被抱走时，屁股上还挨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巴掌。
　　叶征听着动静猜出了一二，祁远看着眼前这对父子，莫名想起叶征那日说自己不能生孩子一事。
　　祁远接过小湖娘亲递来的勺子，放进叶征手中，他害怕叶征一不小心摸上还正烫的馄饨，便又牵起叶征的手放至碗边，嘱咐道：“当心烫。”
　　小湖娘亲走时深深看了看叶征的眼睛，她亦不敢多问，回去同小湖爹爹交换了个神色，小湖爹爹摇摇头，仍旧去一旁忙碌。
　　小湖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叶征，他此刻十分关心这位姐姐的眼睛，但又恐爹娘责骂，毕竟这些人在他们眼中，皆是尊贵的客人。
　　小湖的眼珠像个浑圆的葡萄，正对上朝他看去的祁远，祁远看他可爱又一脸落寞，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往前，得了客人的应允，小湖便不再害怕，左右看了一眼爹娘，便悄悄的往祁远身旁挪动。
　　但才走了三两步，便被眼尖的爹爹捉到，他皱起眉头对自己爹爹指了指祁远，祁远便又抬手朝摊主示意，这下小湖才如愿以偿的又趴上了叶征的桌子。
　　祁远吃了口馄饨，看着小湖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叶征。
　　小湖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叶征轻描淡写的说道：“眼睛已经快好了，没什么要紧的。”
　　小湖终于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口气，叶征从桌子上摸索着过去拍了拍他，笑道：“多谢你的关心。”
　　小湖憨笑两声，便蹦跳着离开，走时脚步雀跃，一个踉跄险些将自己搬到。

　　吃完这碗馄饨，祁远便到了该回宫的时辰，叶征陪同他站在护龙山庄大门口，等连靖牵来马。
　　这还是叶征第一次站在门外送他。
　　叶征仍旧嘱咐道：“路上慢点，要当心。”
　　祁远道：“你在这里，也要当心。”
　　两人于护龙山庄的大门外相拥，月色悄然升起，映照在祁远回宫的路上。
　　马蹄声又在叶征的耳朵里远去，她立在门边朝着祁远走远的方向，封武季北站在一旁，静静等她。
　　“叶征...”
　　静谧里突然一声女人的轻唤，封武季北瞬间警惕起来，二人迅速寻觅声音来处，季北更是上前一步，站向叶征身前。
　　“叶征，是我。”
　　拐角处站出个身披斗篷的女子，封武和季北紧盯着她，令她眼神里有些胆怯，此刻叶征抬手扶住季北肩膀，往前一步问道：“妙音，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