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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谋杀 ...

  •   天还未亮透,朦朦胧胧拥着叶征才睡了半个时辰的祁远便被连靖在门外叫醒,叶征跟着醒来,听门外没了雨声。
      “回去路上小心,斗篷穿好,别着凉。”
      “你不用担心”,要从床上坐起的叶征被祁远按回床里,他趴在床上撑起半身,不舍的吻着叶征的唇和脸,“你也熬了半夜,现在没人扰你了,你好好睡觉。”
      “你没有扰我”,叶征伸手,抚上祁远的脸,她看不见,只能一边用手描摹他眉眼唇角,一边想着他往日的样子,“我会好好休息,等你下回来,我应能站起来了。”
      祁远没再说什么话,只是又吻住了叶征的唇,他推门而出,时,门外是下过雨后的清爽。屋里的床幔被他临走之前放下,叶征仍旧陷在黑暗里,但不再觉得恐慌和孤独。

      又入夜,城郊小院里悄无声息跃入个黑影,安王站在院中的梨树下,等着黑影靠近。
      “我要你办的事,你究竟多久才能办好?”安王看着那黑影靠近,面露不悦,“你明明可以杀了他。”
      周逢山走近时取下兜帽,说道:“实在不巧,她我还真杀不了。”
      安王转着扳指问:“为何杀不了?”
      “她是我师弟的徒儿,我自然杀不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安王不解,“你不是号称跟护龙山庄有仇?怎么现在又念起了旧情。”
      “跟护龙山庄其他人没什么旧情,只跟她有,所以这人我杀不了”,周逢山紧盯着安王,目露凶光,“今后我不但不会杀她,你也不能动她,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安王愣了一瞬,又突然眯着眼笑道:“哼,这你可做不了主。”
      安王说罢,转身走去廊下,举起手用力拍了三下,小院中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兵卫,将周逢山牢牢围在其中。
      “你即跟她有旧情,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安王话音刚落,无数兵卫一起涌向周逢山,将周逢山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斗篷下长刀出鞘,挥动间刀光闪烁,将他围起的兵卫哗啦啦被他砍倒了一片。
      他今夜的刀法狠戾到不留余地,他没有借势逃走的意思,更没有放过一人的意思,他长刀锋利刀法疾迅,连连砍翻数人,踏过无数尸体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向安王。安王面前还有四五个兵卫挡着,此刻吓的皆丢了魂一般双腿打颤,安王用力猛推,两三个人跌跌撞撞的扑向周逢山,但瞬间便喂了刀,脖子里的血溅了三尺远。
      安王欲逃,周逢山挑起把刀飞去挡住安王去路,仅剩的两名兵卫也成了刀下鬼,安王贪命立即跪地,将王爷的气派丢的一干二净。
      安王头磕在周逢山脚边,连连求饶:“你要...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求你别杀我。”
      周逢山抬刀,放上安王肩头,嗤笑一声:“我原本没想杀你,是你自己找死。”
      刀起头落,滚在周逢山脚边,他脚尖踢开狰狞的头颅,推开院门扬长而去,身后数十人,他没留一个活口。

      “安王死了,死在了城郊的小院中,院中除了安王还有三十余名兵卫,无一活口。”
      安王死了的消息在第二天传遍了全城,验过尸身得出的结论除了被一把锋利的刀斩首外,一无所获,那座小院方圆数十里地皮都快被掀起,一点凶手的影子也无。
      慕容秋请命,去看了安王的尸身,那整齐的刀口让他想起来周逢山,他去往那座城郊小院,立在院中望着打斗痕迹,以及凶手离去的血脚印,闭上眼将整件事串联。
      周逢山。
      刀痕整齐,且皆是砍断脖颈,一刀毙命,如今除去周逢山,他再想不出他人。
      “安王应是找来周逢山这个杀手来杀叶征,但他不知晓因着贺川师兄的关系,周逢山最终手下留情,那夜安王应是要杀他灭口,但他死时应才知晓,这满院的人都不是周逢山的对手。”
      慕容秋回去护龙山庄,灯下同祁俊细细分析究竟,祁俊蹙起眉头,说道:“若要杀叶征的人是安王,那要杀祁远的又会是谁?难不成詹王要谋反,借着周逢山的手两个都杀?”
      祁俊沉思,又将自己的猜想推翻,他摇摇头道:“不会是詹王。”
      祁远虽未有子嗣,但即便他死了,也轮不到詹王做皇帝,即便与景王合谋,这两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王爷最多搅起一阵乱风。这两人做皇帝,西南王祁勋不会答应,驻守北疆的冯文广满门皆为忠勇之将,也断不会要朝堂之上坐着位弑君谋反之人。
      祁俊沉默,慕容秋道:“你还是不愿怀疑他。”
      祁俊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愿怀疑,只是过去身边无人时,我只相信他。”
      慕容秋上前,将慕容秋揽进怀里,宽慰道:“不着急,周逢山能杀了安王,这背后要他杀祁远的人,必然也要坐不住了。”

      詹王连夜赶路回了恒昌,彼时安王的尸身验过后已被送回安王府停灵七日。
      詹王站在灵堂前,祁远同连靖随后前来,连靖解了刀,交由在门外等候的李拓,祁远走近时,詹王才徐徐转身,眼眶微红显露几分悲怆和愤恨,慢悠悠朝祁远附身行礼。
      詹王才躬身了一半,祁远便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宽慰道:“皇叔节哀。”
      连靖站在一旁,不时对上詹王眼睛里的冷色,他干脆垂眸独立,不往前多站一步。
      詹王起身,道:“一个王爷在城郊被人砍去了头,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让那些本就心怀狼子野心的人,该怎么看我恒国?”
      祁远垂了垂眸,说道:“此事确实蹊跷,如今已派各路兵卫在城中搜查,必定要抓到凶手,给六皇叔一个交代。”
      祁远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那些被安王玷污或害死的人,谁又来给他们公道。
      詹王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连靖,说道:“如此狠戾的刀法,且现场足迹只有一人,护龙山庄江湖之中见识深远,应能很快查到是谁吧?”
      连靖转身朝向詹王附身抱拳,如实道:“回王爷,卑职师父慕容庄主勘察过后,却有一人令他怀疑为凶手。”
      詹王急切道:“是谁?”
      连靖并不隐瞒,如实道:“二十年前被逐出护龙山庄的弟子,周逢山。”
      詹王听罢,冷笑道:“逐出护龙山庄的弟子?怕不是替你们护龙山庄杀的吧?你们护龙山庄这些年做的这等事,还少吗?”
      连靖还欲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祁远先道:“一月前朕微服出巡,路途中两次被周逢山刺杀,若护龙山庄能指示他杀六皇叔,那朕岂不是死了多回了?”
      詹王听罢,一时哑口无言,祁远又道:“微服出巡时,周逢山口口声声要杀御前第一护卫亦要杀朕,但此事只有护龙山庄和朕知道,如今他又在城郊杀了六皇叔及其几十名兵卫,一个杀手来去无踪,怎么会同六皇叔在城郊小院中撞见,六皇叔又怎么会带着几十名兵卫,莫名出现在城郊小院之中?再者,当时在外若非御前第一护卫舍命相救,若非慕容庄主危难关头及时赶来,如今宫中的龙椅上,应坐的是某位皇叔亦或其子嗣吧。”
      詹王大惊失色,瞪圆了双眼,原本猜忌安王是被护龙山庄暗杀,却未料到还有祁远微服出巡一事,凶手是谁暂且不论,祁远说的一席话,明里暗里皆透露着安王曾与周逢山勾结。
      詹王教祁远没了耐性,方才显露的一丝同情荡然无存。
      “这世上若有人想除掉御前第一护卫,稍作打听便能知晓有周逢山这个人”,祁远走去,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纸钱丢进火盆里,“御前第一护卫护的是谁?如今的御前第一护卫还躺在护龙山庄里站都站不起来,若当时她死了,跟着死的人皇叔猜会是谁?”
      祁远转身,拍了拍手上的纸屑,冷眼看向詹王:“有些事皇叔应是第一次听,但有些事想必皇叔你身在辽东,也必定清清楚楚,朕说要给六皇叔一个交代,便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你如今怀疑护龙山庄,但究竟怀疑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詹王看向祁远,一个字也不敢再说,沉默里祁远眼神冷冷看回去,他突然屈膝跪地,俯首说道:“皇上恕罪,臣本无此意,皆是...皆是一时悲从中来口无遮拦。”
      此刻祁远未再扶他,他看了眼跪地终于做出一副顺从样的詹王,说道:“朕信你与六皇叔无谋反之意,要杀御前第一护卫的是他,要杀朕的想来另有他人,皇叔你可有推论?”
      这句毫不掩饰的话说的詹王背上冷汗直起,头埋的更低:“臣...臣不敢妄言。”
      这句不敢妄言逗笑了祁远,他终于俯身将詹王拉起,说道:“皇叔舟车劳顿,不应过度操劳,这里自有人照料,回去歇着吧。”
      詹王不敢再抬头看祁远的眼睛,他未料道,一年不到,眼前的人已经成熟到了这般田地,他原以为他会忌惮,忌惮辽东的他和丹阳的景王。
      但今日哪里有忌惮,他才虚虚拉出一弓,对面就有万箭等着朝他袭来,句句都要给他扣一个弑君谋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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