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雾尾静

15、苏醒

　　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天空，也映得海面一片橙红，波光粼粼，似洒满碎银。归鸟盘旋海面，双翼挥动擦过霞光。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海中有一金与银灰身躯的女子任凭海水托着随海浪浮沉，不时逗一逗身旁的鲨鱼，却也蹙眉频频望向远方。

　　两只捆得结结实实却散发着浓郁黑暗力量的怪兽被“咚”的一声扔进了露露耶一处山洞。
　　“这次怎去了这么久？”
　　女子迅速掠出水面飞往山洞，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人在山洞显形，温柔地注视着女子冒冒失失闯进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正是迪迦和卡蜜拉二人。
　　“附近星球比较强的黑暗怪兽都快被抓光了，还有一些逃了，”迪迦用下巴抵在卡蜜拉肩头轻轻蹭着，“追这两只花了点时间，让你担心了。”
　　卡蜜拉挣出迪迦怀抱然后把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没受伤吧？”
　　“怎么会。”迪迦捉住她的手，“这些差不多了吧，露露耶下面本来就有那只大家伙，再加上这些怪兽的黑暗力量……物极必反，太过浓郁反而不好。”
　　望着横七竖八摆了一地的怪兽，清一色被捆得半死不活还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卡蜜拉失笑，“就这些吧，什么时候醒全看他俩造化了，反正我们尽力了。”
　　“不过，三千万年前你为什么没把加坦杰厄除掉？”卡蜜拉笑盈盈地望向迪迦，“仅仅是为了达拉姆和希特拉早点苏醒吗？”
　　迪迦一怔，然后笑道，“那时我也睡着了……”
　　“迪迦，”卡蜜拉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趁它还在沉睡，我们把它除掉吧。达拉姆和希特拉总会醒的，不急于一时。”
　　迪迦同样望向卡蜜拉，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有些迁怒人类的意思。”卡蜜拉十指紧扣他的双手继续说道，“你因为信任人类奔赴光明，可结果却是我们生离死别；所以你向幽怜撒了个弥天大谎——光之巨人不会干涉人类选择。其实你只是不想管对不对？你对人类失望透顶任由他们自取灭亡。”
　　“卡蜜拉……”迪迦攥紧她的双手，“其实我……”
　　“我不怪你，在你开口解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原谅你了。”卡蜜拉打断他，“所以，我们一起杀了加坦杰厄吧，不要再给它为祸四方的机会了。”
　　迪迦望着她纯洁无瑕的眼睛，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卡蜜拉，谢谢你。”
　　随即他又补充道，“你变了好多……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造化弄人罢了，而且我总归也要长大。”卡蜜拉笑笑，忽然又神色一变，抽出手来，“不过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必须告诉我——转化黑暗力量奔赴光明一定很危险吧，你竟然想一人承担。”
　　迪迦忽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落泪，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一位女子的爱慕与原谅。
　　“哎呀，煽情不太适合我的风格，”卡蜜拉转身向外走去故作轻松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把它消灭掉。”
　　“这次不用我们，”迪迦拽住她的手，“人类不会重蹈覆辙——他们不能总活在巨人的庇佑之下，也要成长，依靠自己的力量。”
　　“真的吗？”卡蜜拉想到暴揍基里艾洛德人的大古，点了点头，但又不免担心，“哎……可是……”
　　“你说，达拉姆和希特拉醒来，会原谅我吗？”迪迦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们会的。”望了一眼石像，卡蜜拉坚定地说到。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朋友啊。”她拽着迪迦向洞外走去。

　　可没走几步，卡蜜拉就停下了，然后万分纠结地说，“真的不用我们出手吗？我看大古那个样子很不靠谱，肯定会被加坦杰厄吊起来打……”
　　“卡蜜拉。”
　　“嗯？”
　　“我吃醋了。”
　　“啊？！”
　　“你为什么会担心大古？”
　　“……什么？！”
　　“你还冲他笑过！”
　　“你无理取闹！”
　　……

　　洞中，意识朦胧苏醒的达拉姆听到卡蜜拉对他的“判词”欲哭无泪：
　　“我原谅他大爷！”
　　“谁跟这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混蛋是朋友！”
　　“卡蜜拉！你怎么又和这混蛋跑一块去了啊啊啊！”
　　“希特拉！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要把那小白脸撵走不能让他再祸害卡蜜拉！”
　　“希特拉，你个废物不会还没醒吧？……希特拉？！”

　　可惜没人能听到达拉姆心中的哀嚎。
　　海风徐徐，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缠绵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