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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挣扎了许久,林鸢终于下定决心去探望张英。
      张英近年来辞了工作,在城郊自家房子开起画画工作室,一套复式的房子,装饰古色古香,学生络绎不绝。
      林鸢来前就跟张英通过电话,确认老师空闲,才起身前往。
      抵达工作室,按了按门铃,屋里一阵回音。
      “来了,来了……”
      电控铁门应声开启,门缝钻出个小脑袋,一股毛燥地觑着眼前人。
      “你是……”
      林鸢瞧着稚气未脱的女孩,自报名来:“我是张老师的学生。”
      扶着门框的人,茅塞顿开模样,轻点了点头,怯怯邀请进入。
      “老师在接待客人,你稍等片刻。”
      林鸢放下水果篮,站在沙发一角,眼光往屋内梭巡,内心感慨万千,尽管外面早已物是人非,可这里依旧如故。
      还是印象里的温馨家园,唯独变了的,是自个已不复当年。
      画画手艺磕磕绊绊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水平该赶不上老师当年的期盼了吧。
      如是想着,林鸢黯然神伤。
      看着一直站立的人,那女孩端了杯茶水,招待说:“坐着等吧,可能会面谈很久。喝口茶。”
      林鸢双手接过,盈盈笑回:“谢谢。”
      半大的女孩拿着手机就窝坐单人沙发,玩着时下正热火的手游。
      玩了会,余光悄咪咪窥视斜对面文静安坐的女生。
      见她两手交缠叠放在大腿,神情温顺地注视张英的办公室。皮肤像初冬那捧白雪,别致的柳叶眉,一双眸子明净清澈。
      四字总结:仙姿玉色。
      张芫芫低头再瞧瞧自个,脸上落了几颗痘痘,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微胖身材,一身宽松休闲衣。
      喟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察觉到对面人的打量,林鸢回眸一笑,问:“你也是张老师的学生?”
      被她这无厘头一问,张芫芫打断天马行空,掀眸看向她。
      赧然说:“不是,她是我姑姑。”
      林鸢听了,只笑笑,以示了解。
      张芫芫盯着那巧笑倩兮,暗想:书里诚不欺我,果真有仙女下凡一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内里门屋响起开门声。
      清朗十足的男人声流出:“张老师,那这次就拜托您了,新公司需要展挂的画品类型,我回去商讨一番再回复您。”
      张英一边迎送客人,一边客气回:“不客气,程先生。你慢走,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络。”
      那两人走至客厅,看见太妃椅一角的人,张英眉目含笑向女孩点了点头。
      另一人则难以置信,原地不动。
      林鸢也料想不到在此能遇见高中班长,程骁。
      程骁与人怀念叙旧,攀谈几句,加了联络方式,才有要事离去。

      工作室那儿,两人坐在客厅闲谈,另一小孩边吃着糕点,边两耳竖起,听故事。
      张英瞧着眼前的林鸢,一番叹息,几年不见,出落得愈发静谧含羞。
      当年第一次见她,还是个十五岁活泼开朗的小孩,眨眼之间,已是适婚年龄的女孩了。
      岁月不饶人啊,这孩子也是苦,苦得让人难受,恨不得将自己的幸福分与她一半。
      张英抚着身旁人的手背,关心问:“这几年怎样?”
      林鸢抓了抓眉梢,拘束回:“还好,您呢?”
      看着她没卸下心防,张英顿感困心:“老样子,这几年倒忙于工作室的事,不可开交的。”
      林鸢弯了弯嘴角,微笑地点了点头。
      霎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信封说:“老师,这钱您收着吧。”
      张英被她急切模样逗笑,哑声说:“专门一趟,就惦挂这事?”
      林鸢有些窘迫,低眸难以为情,不知如何作答。她没此意,也就想开了,这趟是求原谅来的。
      “不是,我是诚心诚意登门道歉,当年那事是我鲁莽冲动处理,伤害了您,深感抱歉。”
      张英瞧了,也不为难,收下信封,转移话题问:“交了朋友没?”
      林鸢怔了怔,意会过来,脸红心跳地轻应了声:“嗯。”
      “改天带来老师瞧瞧,看什么样的男人博得你芳心。”张英端起水杯,抿了口,笑笑打趣。

      与老师解开心结后,林鸢之后的日子倒过得几分舒心安乐。
      时间消磨飞逝。
      晚上,何蕴琬约了她出来吃饭逛街。两人相诉彼此状况,谈话间,得知何蕴琬谈了个新朋友,同学介绍的。
      林鸢拿起双低跟凉鞋往何蕴琬脚下比对,兴趣高涨问:“这男人品性怎样?”
      “人挺好的,懂迁就,实实恳恳。工作职位与家庭环境也让我满意,适合结婚的人。”
      难得她一番夸赞,林鸢暗想这回有戏了。拿了鞋子让她试试,说:“好就多处处,日久见人心,双方磨合好了,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站在立身镜前照了照,挺好看的,何蕴琬招来店员打包买单。
      拎着个纸袋走出店门,何蕴琬似想了很多,忧心忡忡回:“林鸢,我今年三十了,想要小孩的话,处于窘困年龄段。没有时间慢慢试探了,处个一年左右,没有太大问题,估计也就往婚姻方向走了。”叹了口气,挽着林鸢手臂,漫步走着,又说:“这个社会对女性苛刻得很,希望你工作家庭两不误,又希望你赶在花信年华里结婚生子。从不会在时间上宽待你,年龄越大,找对象越难。周边的人也不会对你宽容大度,总在挑剔你的不好。”
      听她说了那么多,林鸢的心像被浇了盆冷水。这些她都懂,可要委屈自己跟一个不太喜欢的人一辈子,想想就后怕。
      她拍了拍何蕴琬肩膀,安慰道:“不怕,你这么好,肯定会幸福的。”
      说完,她自己也忽感几分理不直气不壮。毕竟人生,不是打打气就能过好一辈子。
      两人聊到很晚,才意犹未尽散去。
      到家后,林鸢收到了班长程骁的信息,说周末班级聚会,问她有没有时间出席。
      林鸢没立刻回,对于以前的同学,除了温闵弋,再没跟其他人联系过。存了几分迟疑。

      周末那天,是酷暑难耐许久后,难得的下雨天,却是台风天。
      林鸢赶到那班级聚会包厢,人已到齐。见了她,个个意想不到,除了程骁,毕竟是他苦口婆心劝来的。
      收了蜿蜒滴落雨水的青绿色直柄伞,林鸢向里面的人轻点了点头,几分烟视媚行。
      程骁瞧着气氛突降,扬了扬调,暖场说:“怎么啦,难得我们校花临现,可要好好喝几杯。”
      里面几个闹腾的男同学听了,嚷嚷道:“迟到的更要罚酒啊。”
      三言两语才散开尴尬。
      与三、五女同学聚在一堆的刘思妤,见了班上一群男人巧言令色,几分失笑。
      席上,林鸢也没扭捏,喝了两杯,算兑现方才的无形承诺。她的一番落落大方,倒引起桌上某些女同学另眼相看。
      好一阵插科打诨,饭局一番热闹。
      进行到下半场,林鸢已兴致索然。她抬了抬腕表,琢磨着时间回去。
      这个聚会,对她来说挺生分的,班上的同性同学都不太待见她,总觉得她恃美而骄,还未了解,就给她钉下标签了。
      而林鸢性子一直都是怕生内敛,男同学也觉得她是那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瞧着窗外雨声消停,林鸢踱到程骁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拿起提包离开。
      她这一行径,惹得桌上某位喝醉的男同学不满,踉跄着脚步拉住林鸢手腕,不正经起来:“林妹妹,你不厚道,都没陪哥哥们好好相聚,就急着离开呢?”呕了口酒嗝,猥 '亵一笑说:“该不会急着回去伺候你那攀来的老男人吧。”
      林鸢听他血口喷人,一股郁气窒在胸口,余光看了周边的人,个个富含别样情绪,静待下文。
      “疯子。”林鸢忍着怒意,挣脱他的束缚。
      听她回呛,神志不清的人更耍酒疯了,桎梏起林鸢双手,不让人离开。
      与人谈话的程骁听了门口处那动静,忽感不妙,忙起身赶去。
      “大翀,你发什么疯?”程骁掰了掰那坚固大掌,喝止他的无礼行为。
      见班长前来搭救,男人更不高兴了,甩开他,口吐污蔑话:“怎么着,连你也跟她有一腿。林鸢,你要爱钱,跟哥哥说嘛,哥哥现在可是家缠万贯,那些老头子有什么好的,半脚踏进棺材,已是将死之人了。”
      见他越说越离谱,林鸢与程骁已是怒气填胸。林鸢艰巨抽出一只手,狠狠甩在面目猥琐的人脸上。
      一声脆响,让整个包间静瞬。
      被打懵的人,勃然大怒,“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那龌龊事,都传开了,攀附权贵,贪图荣华。”完了,还试图抱着林鸢欲一亲芳泽。
      林鸢吓得面容失色,眼含泪光。桌上其余男人见了混账场面,前来制止。
      而女同学见了混乱局面,悄躲一旁,恐怕殃及池鱼。
      唯独安然泰山的刘思妤笑逐颜开坐在桌上,端起红酒细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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