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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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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厨房响起一阵哐啷声,扰得林鸢睡不踏实,她半眯眼醒来,瞧了一眼窗外破晓的天色,再摸来闹钟看,时针定格在鸡鸣啼叫时分。
半夜关了的空调,冷气消散后,房里蓄起热意。摸了摸额头发丝,一片濡湿。
她往梳妆柜翻找起遥控器,‘嘀’一声,阵阵凉意袭来。
深眠中,门外响起敲门声,蒋琴卉哼着歌调喊林鸢起床。好兴致说:“小鸢,起来啦,妈妈煮了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被扰了睡意,房里的人嘟嚷嚷,一阵不满。头盖着被子,闷声回:“妈,我困得很,让我再睡会吧。”
蒋琴卉听此,念念叨叨:“你这坏习惯,都是惯的。夜里不早睡,早上急匆匆,每天早餐不入腹,我看你是嫌命长。”
被母亲如此厉色斥训,林鸢睡意全无,扒了扒头发,懒慵慵起床。
林鸢装扮完毕,来到饭厅,看到长饭桌满当当的丰盛餐点,有些变貌失色。
挠了挠后脑勺,求知心切问:“妈,今天什么日子?”
坐在主位的蒋琴卉拈了个奶黄包,掰开,流出细腻绵滑的奶黄馅,趁着热气腾腾奶香吃起来。
“恶人有恶报的日子。”
林鸢坐下,盛了碗瑶柱贝类粥,手提瓷匙翻舀时又添了个糯米鸡,边剥荷叶边不明所以看向母亲。
“静姝离婚了。”
咬了一口糯米在嘴,被这消息震惊的林鸢,吞噎难下。她心里没像妈妈那样解气,而是腾起一丝闷愁,觉得这种事情也不值得落井下石。
那边的蒋琴卉拍了拍沾了面皮屑的手,才恶气尽出说:“当初结婚时,你大伯夫妇还高调得很,恨不得额头凿上我女儿嫁入豪门几个大字,好昭告天下。”鼻腔冷哼一声,又讽说:“这人啊,坏事做多了,福气也会远离。这不活生生例子了。”
林鸢没参与鞭论阵营,默默吃着早餐,暗叹了口气。
心情低落回到公司,赫然看见她的假单摆在键盘上,林鸢摸了摸脸,无地自容。
昨天下午,她发了条信息给上司请假,当时顾不得太多,后续也没跟进,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
今天早到了,办公室寥寥无人。白炽灯将空旷区域映得清白,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响起制冷风声,在安静的室内添了一谧舒心。
上班后,她将填好的假单拿给上司签名,侧立在旁,有几分怂,怕被教训。
然而办公桌上的人倒没一言一语,龙飞凤舞签了大名后,潇洒递给林鸢,旧事不提。
她上司如此袒护,倒让林鸢心生愧然。
今天的班上得心力交瘁,倒不是工作上遇到阻碍,而是生活中太多事扑涌过来,让林鸢窒得慌。
数着绵羊般煎熬下班的,出了大厦自动门,楼外大街处响了短促鸣笛。
垂头丧气的林鸢稍抬眸看去,一身考究着扮的男人,手臂搭在车窗外,坐在换了辆宝蓝色的轿车后座,向她展露笑颜。
女孩左右盼顾一下,才步调欢愉奔向他。
坐进车里,被冷气十足的温度寒得鸡皮疙瘩冒起,林鸢搓了搓手臂,才笑盈盈问来人:“正事这么快办完啦?”
中午时,这人才给她发来消息,说有个商业会议要出席,可能会忙到很晚。
现在提早见着人了,把她高兴得很。
许政羲抬指轻点了点驾驶座,示意魏秘书调高温度。他才握过女孩小手,虚拢在掌心捂热。
“推了饭局就提早结束了,想去哪?”
林鸢歪首认真思量片刻,才征询口吻说:“去看电影好吗?最近新出了部悬疑大片,口碑不错。”
抵达影院,售票大厅已人满为患,无奈下,林鸢买了两张后排边角落的座位。
待她转身寻找许政羲时,不远处,手捧爆米花和可乐的人,顶着张招摇过街的帅脸走来,经过一群女生,频频惹注目。
林鸢好笑,心想这男人还懂这套观影做派,以为他是嗤之以鼻的,倒让林鸢碎了一地眼镜。其实她没观影吃东西的爱好,因为能让她走进影厅,就证明片子是让人目不转睛,没多余心思做别的事。
领了他的情,林鸢接过爆米花桶,与他牵手入检票处。
电影观看到一半,林鸢就被二度反转的剧情吸去注意力,直勾勾盯着屏幕,专注于真相大白的最后一刻。
连身旁人什么时候不在,也全然不知。
待许政羲谈完电话进来,电影播映着高潮迭起,男主人公承认了杀死情人的事实,底牌亮尽,迎来的却是本被抹掉的痕迹全部展现出来:比如律师的真正身份,住在他对面的老人或种种疑团被解开。
走出影院,林鸢还沉浸在剧情里,重重疑点盘旋她脑海,直到结尾把通篇结构捋顺完后,她才破解导演层层叠叠隐藏的真相。
“待会想吃什么?”身旁的许政羲手转着机身,一手插裤兜,边走边寻思问。
“许政羲,你说片中出现了两次麋鹿,暗喻什么?”还未抽离剧情的人,苦思冥想问。
瞅着不能自拔的女孩,许政羲赏了个暴栗给她,不乐意嗤了声:“还有完没完了,就不肚子饿啊。”
林鸢摸着发顶,痛哼一声,哀哀控诉:“许政羲,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好意思啊。”
眼角透着三分笑意的男人,拥她入怀亲了亲。
晚饭选在一家老字号的牛肉面馆,人潮挤挤,取了号等了会才轮到林鸢他们。
放多了辣椒酱,林鸢吃得鼻涕眼泪一把,直把对面的人看不下去,夺过她的碗,把自己那份挪给她。
啧啧数声,哧溜吃起来。
林鸢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翼的热汗,憨憨笑开来。
送女孩到了家楼下,许政羲才说起今晚要回平京的事,因公司有要务处理。
林鸢没一丝失落,想起什么,嘱了句:“你等等,我拿点东西给你。”
未等人回应,她风火打开车门,像只小鹿乱撞,往楼道奔跑起来。
在许政羲抽完一支烟,楼里的自动灯又亮起,伴随踢踏声。林鸢气吁吁来到车前,将一个纸袋塞给他,说:“之前你借我穿的西服,终于找到机会还你。”
许政羲两指掀开袋口,觑了眼熨烫得笔直的衣服,声音暗哑低声笑开,又睇着眼前的女孩桃花粉面,眸光潋滟。
终是忍不住,攀低林鸢头颅,咬着她唇瓣,尝着软糯甜蜜的津液。
气息紊乱,林鸢神思恍惚,被吻得太逼真。
登机安放行李在头顶存柜里,侧翻的纸袋掉落几个挂饰,把座位上浏览电脑资料的人惊扰了,许政羲顿住指尖滑动的动作,低眸看了看身旁空姐低身拾捡。
妨碍了VIP乘客,空姐十分抱歉,手里攥着小玩意欲放回袋中,却被许政羲制止,从她手中取过物件。
摊在掌心细瞧,是小颗粒积木拼装成的立体卡通玩具摆件。有米奇老鼠、长毛怪和蓝史迪仔,许政羲拿起一个吊挂指间,左右翻看,有些新奇。
心想这女孩还真是童心未泯,夹来的盲盒,这么快就动手完成了。心想她今天上班的心思都花在这了吧,想到她低头认真拼凑的模样,心里浮起几分情动。
年后以来,基金走势呈跳水状,大盘大跌,将苏泽绿得发慌。短短几个月,他投注的几千个亏得血本无归,被他家老爷子知道后,断了他的财政,让他一度郁郁寡欢。
今晚韩殊凑的局,倒千呼万唤把他使出来。
见他连声色场所都不出没了,玩着牌局的韩殊,咬着烟,扔了张牌出去,笑意贱贱消遣:“至于吗你,赌博还有输有赢了,你这玩意还想着付款后就高枕无忧啦,也太天真了吧。”
对面的陆叙歪斜了眼角落懒人沙发里颓靡窝坐的人,笑意凉凉,拿起桌角的烟盒,抽了根,歪眸点上,一抹红光星火微闪。
“你这木鱼脑袋,就该给国家缴点费,帮你上上智商课。”韩殊继续嘴不饶人。
本心情低落冰点的人,听他轮番揶揄,火气蹭蹭直冒,抓了个抱枕,恶狠狠扔掷韩殊身上,骂咧咧一句:“你他妈皮痒吧,给我闭嘴,专给老子找不痛快。”
“哟嗬,还有脾性啊,看来也没让你跌成半身不遂嘛。”
陆叙打了张牌出去,伸指取下嘴边的香烟,往桌面的烟灰缸嗑了嗑,才神色淡淡出声:“得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耍什么嘴皮子。”
许政羲进门后,闹剧才堪堪消停。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这群公子哥儿的玩乐圈子里倒很少见他身影,此刻见了他来人,包厢里的人倒觉几分新鲜。
纷纷喊道:“欸,最近忙什么大项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许政羲未理睬,挑了张椅子坐下,两条长腿搭在玻璃桌面边角处,手捏了捏眉骨,仰靠一会,很是乏累。
公司的员工处理事情方式,总是让他上火烧心。一点小事情都拿捏不好,一群让他踢一脚动一下的人。心想哪天爆发,全让他们滚蛋去。
屋里那群人见他糟心样,也不敢继续打趣,暗自灰头土脸玩乐去了。
牌桌上的韩殊见了厅里那两人,好笑又好气,往陆叙努了努嘴,“许大少爷,又出什么事呢?”
陆叙最近跟他业务接触不是很频繁,其实他也是今天才在这地见了他。耸了耸肩,一脸你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