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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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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末，莫里亚蒂宅邸之中，萧索沉重的气氛萦绕在众人周围，这是自从那晚过后，众人第一次重新聚集在此。
只是这一次，他们失去了整个团队之中最核心的人物，失去了那位引领着他们一直走下去的光。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这份筹划了长达十几年的计划在几日前，完美地落下了帷幕，只是所付出的代价却让他们每一个人沉默心痛。
虽然他们在加入之时都已经有了觉悟，也知道自己将承担怎样的责任，但是那个人，却太过于温柔了，在最后时刻，将所有的罪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将所有人的责任加诸己身，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们不愿见到这一幕，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违背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的命令。
此刻的客厅之中，精致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柔和的光芒倾洒在众人身上，刻着古老家徽纹路的壁炉之中，火光安静地跳跃着，优雅古典的沙发如往常一般摆在客厅中央，只是这一次，沙发之上空空如也，不再有那人的身影。
红木桌上摆放着一套完整的精美茶具，壶口上热气缓缓升起，淡淡的茶香弥散在整个客厅之中，路易斯·莫里亚蒂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阿尔伯特·莫里亚蒂坐在沙发对面的软椅上，双手相叠放在膝上，挺拔的背部在此刻如此的坚定，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路易斯，平静开口道。
“路易斯，你要相信威廉。”
“我知道，”路易斯微微抬起头，以往经常戴着的椭圆形眼镜已经被他摘下，与他哥哥相似的面容显露了出来，此时的他甚至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威廉的气质与感觉，他冷静道，“既然威廉哥哥将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塞巴斯蒂安·莫兰倚靠在墙边，手肘搭在窗台上，指尖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他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黑夜，漫不经心低声道：“过几天我打算回去了。”
“回到家乡吗？”邦德好奇问道。
“嗯，”莫兰应了一声，“这里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
“只是——”
“只是我们依旧要背负着自己的罪孽活下去，”莫兰淡淡接上，“偿还弥补，这是一开始便定好的。”
“既然如此，”邦德抬眼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眼睛上罩着黑色布条，手中不断摆弄着枪/支的海尔德身上，“海尔德，你那儿还缺人手吗？”
“呀！”海尔德闻言微微抬头对准邦德的方向，勾出一个笑容，“自然是非常欢迎噢，邦德先生，之前的合作也非常愉快呢。”
弗雷德立在墙边，听着众人的闲谈，抬手拉了拉自己的围巾，与以往一般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里亚蒂家族从今日起便将逐渐隐于幕后，家族的全部财产会用于创建灾后复兴的基金，”阿尔伯特十指交叉淡淡道，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而我会代替威廉，接受惩罚偿还罪孽。”
提到威廉二字，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自从那天夜晚，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威廉与那位夏洛克·福尔摩斯一同从桥上坠入河中之后，便拼命在河边找了几天几夜，然而即使是警察之后也派了许多人开展了大规模的搜查，但最终都没有发现威廉他们的任何踪迹。
“阿尔伯特哥哥，不如让我也一同——”路易斯咬了咬唇，眼眸之中隐隐闪过一点泪光，“从十几年前开始，我们三人便已经约定好了，我们是共犯，是家人，承担的都是同样的罪责。”
“路易斯，”阿尔伯特缓缓勾了勾嘴角，翡翠般碧绿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我们的理想已经实现了，路易斯，你要代替我们见证这个美好的未来。”
“阿尔伯特哥哥——”
阿尔伯特抬起了手止住了对方的话语：“路易斯，这也是威廉的希望。”
路易斯沉默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们都想要保护他，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加入这个计划之中，但他却不甘心，想要为自己的哥哥也同样出一份力，他不断地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希望能够帮到自己的兄长，能让哥哥轻松一点，哪怕是只有一点也好。
“路易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尔伯特的眸中露出一丝温柔，“我相信威廉也会这样说的。”
“我相信威廉哥哥还活着，”路易斯沉默片刻抬头道，“我知道了，阿尔伯特哥哥，在威廉哥哥回来之前，由哥哥创造的这个美丽未来，我会一直守护见证下去，这也是我的使命。”
阿尔伯特勾了勾嘴角，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路易斯，他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是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交给我一封信，那么未来就交给你了，路易斯。”
路易斯接过信封，再无任何犹豫跟迷茫，坚定地点了点头。
邦德将手插进自己的裤袋之中，金色的短发下，一点泪痣格外夺目，他静静看着面前这一幕，隐隐有些悲伤。
他的本名原为艾琳·艾德勒，虽然一开始的加入只是因为一场交易，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当他听闻莫里亚蒂所畅述的未来之时，仿佛看到了黑暗之中最为耀眼的光芒，光明向他伸出了手，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这个团体之中的一员。
这里就像是他的家，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而他也能够在这里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而所有人都包容接纳了他。
虽然明知最后一定会有牺牲，但是等当结局到来的这一刻，他的心中仍含一丝哀意，他知道世间之事大多皆是如此，威廉想要以身殉国，这份意志无人可以动摇，很悲伤，但同时却又极美。
幸好，这份被承诺的光明未来，终究还是实现了。
就在众人讨论之时，原本紧闭的客厅门突然被敲响了三声。
“咚咚咚。”
话语声立刻停了下来，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前并没有收到任何来访的信函，又是什么人能闯进这所宅邸？
杰克·伦菲尔德缓缓起身向前走去，这位年纪已大的老爷子身手依旧矫健，他从绑在腰间的袋中抽出一把匕首藏于身后，平静地拉开了客厅的门。
“诸位，”门外的陌生来客一身标志的灰色西装，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他朝着门内戒备的众人微微躬身一礼，“诸位想要得到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情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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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莫里亚蒂按照之前那位咖啡馆的服务生写下的时间地点来到了市中心的一个公园喷泉旁，他挺直身形持着手杖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二十一世纪在某些地方与过去的差别并不大，比方说在公园内拉琴卖艺的一些年轻人，威廉放下了之前的思绪，此刻只是安静地欣赏着这段优雅宁静的琴声。
“莫瑞先生！”
身后传来一声略微激动的呼唤，威廉微微转身，微笑地抬手示意。当他判断出这个世界可能有一位跟他同名之人后，为了暂时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威廉·莫瑞（William Murray）”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假名。
不过莫里亚蒂这个姓氏的背后承载了太多，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阿尔伯特哥哥和路易斯，他的骄傲注定让他不可能真正舍弃这个名字，哪怕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位极为危险的莫里亚蒂。
“莫瑞先生，”咖啡馆里的那位雷欧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略微激动的心情，缓下步伐努力平复心情来到了威廉跟前，再次打了一声招呼，“实在不好意思，您等很久了吗？”
对方此刻换上了一套非常休闲的衣物，脸上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丝热切。
威廉抬了抬帽子回了一礼：“雷欧先生非常准时呢，今日真是麻烦您了。”
雷欧立刻摆了摆手：“我这几日事情有些多，下班得有些晚，不如让我带您参观一番吧，这附近一些景点我都非常熟悉。”
威廉微笑道：“好啊。”
看到威廉的笑容，雷欧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偏头轻咳一声：“我先带您逛一逛公园吧。”
威廉没有拒绝，持着手杖两手背在身后，跟着对方往公园深处走去：“雷欧先生，我这样穿着会让您感到不自在吗，似乎有些太过于正式了。”
“怎么会呢，”雷欧立刻道，“西装正好能将您的身材衬托得非常漂亮，无论是腰线还是臀部，线条形状都贴合得很完美。”
说着，雷欧对着威廉眨了眨眼。
“……”威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这种直接的赞美近乎调情一般，非常暧昧，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难道在未来都是这样夸人的吗？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虽然对方努力克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却能发现对方似乎有些紧张，这让他一时间又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看着威廉沉默着，雷欧心里一咯噔，紧接着补救道：“如今穿西装的人非常多，您不必担心，我们店里的一些常客也都是跟您一样的。”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威廉很快调整好心情，弯了弯眼睛：“您多誉了，今早在我离开之后似乎又来了一位跟我穿着打扮相似的客人，是这样吗？”
“咦？”雷欧有些惊讶，“您是如何知道的？”
“这位先生跟我稍微有些关联，原来他是你们店里的常客吗？”
“原来您是维克上校的朋友，”雷欧一脸震惊，“我没想到像维克上校那样的人竟然真的会有朋友。”
威廉垂下眼眸，若有所思，既然对方敢将这句话直接说出来，那么就说明，如果不是他跟这位维克上校已经熟到可以乱开玩笑，那么便是这位维克上校的性情脾气是公认的不好相处。
但这句话本身的含义便已经将第一个可能给排除了出去。
“只要是人，都会有朋友的。”
雷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缓慢地点了点头：“维克上校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来咖啡馆用早餐，您今早本应该能跟他碰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校今日倒是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
“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威廉轻声道。
“确实，”雷欧听到这里，不得不相信了，“自从之前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上校身体就不大行了，平日里完全不肯让别人插手帮忙，今天却破例带了一位保镖。”
听到这里，威廉心里更是清楚了几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怀表，打开看了一眼。
“突然想起来，今晚稍微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实在是不好意思，”威廉歉意地倾了倾身，又从口袋中掏出几张之前从某位抢劫犯手中获得的纸币递给雷欧，“今日多谢您的帮助，欠条便一笔勾销了，不过日后您若是遇到困难需要帮忙，随时可以通过上校来找我。”
雷欧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过纸币，虽然对方后面那句意味不明的话让他有些茫然，但他还是明白自己的第三十二次约会可能又吹了。
不过这次结束得也太快了，雷欧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如果可以的话，今晚还请您别回咖啡馆。”
威廉抬了抬帽子告别，留下一句话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既然已经能够确定这位雷欧先生跟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关联，还是别将旁人牵扯进去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