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留旧城》硬币树

13、第 13 章

　　我们四个人相约好今天一起返校，但当我把一切都收拾完的时候，粱实初没有发来一条消息。

　　我走到大街上。城市已经开始运作起来，昨夜的大风似乎是把乌云给吹走了，此刻的天空微微泛滥，阳光透过城市冰冷的楼缝轻轻抚摸在脸上。

　　石榆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商场的广告牌发呆，我从她身后唤她，她转过身。依旧是清冷的美丽皮囊，但眼神却黯淡了许多，仿佛陨星划过夜空，坠落在黑影重重的山头。她看到我，微微一笑。眼睛里有忧伤。
　　“你到这儿多久了？”我与她并排站在一起

　　“没多久，我也刚到。”

　　“今天我们去吃啥好吃的？”

　　“嗯，等他们到了在决定吧。”

　　不一会儿小崔和梁实初也到了，路上梁实初与石榆几乎沉默着，只有我和小崔说说笑笑的活跃着气氛。
　　饭后小崔又想去吃冰淇淋，我调侃她
　　“管住嘴，迈开腿，OK？”

　　“吃一个应该没有关系吧？”小崔说

　　石榆看着一脸可爱的小崔忍俊不禁
　　“你别听桥亦的，你又不胖，你很可爱的。真的，我一个女生看到你都爱得不行”石榆拉着小崔的双手一脸宠溺的说道。

　　“可是我这一年胖了将近十多斤了真的”说完小崔在一旁苦笑。

　　“她每天都在我耳边说：我要减肥我要减肥！桥亦，请监督我！你知道吗？像只收音机，吵得要死。”

　　小崔此刻好像漫画里发怒的人物，眉头皱得很高，咬牙切齿，鼻孔放大了往外冲着气。她要抓我痛扁一顿，我躲在梁实初身后跳来跳去。石榆和梁实初哈哈大笑。

　　“好啦，人家小崔就只是想吃个淇淋。一个冰淇淋的热量能有多少？小崔喝口水也会胖的，和冰淇淋没有关系。”梁实初说完拉着我一溜烟就跑到了前面，小崔气得像个肿胀的皮球，快要爆炸了！石榆笑得肚子疼还不忘安慰她。

　　小崔假装生气，我俩一个劲道歉，为了表示诚恳我们请她俩吃Dairy Queen。

　　迎面行色匆匆走来一男子不小心撞到石榆，冰淇淋弄脏了她的衬衫
　　“没长眼啊？”我朝身后的男子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转过身道歉带鞠躬。

　　“算了算了。人家不是故意的。” 石榆拉了拉我的衣袖

　　“你们有带湿纸巾吗”石榆苦笑。

　　梁实初从背包里掏出湿纸巾递给她，石榆有些脸红，从他手里拿过湿纸巾
　　“谢谢。”

　　回学校的路上，石榆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小崔见状好奇问她
　　“你衣领都弄脏了为什么还那么高兴？”

　　“有吗？”

　　“有啊，你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你的喜悦”

　　石榆笑而不语。

　　“她想起方才说你减肥的事呗还能有什么”我说

　　小崔怒目圆睁

　　“好了好了，不是因为这个，下次桥亦再说你我帮你一起收拾他。”石榆笑着挽着她的手。

　　又回归到三点一线的生活。这一天，小崔下课就欣喜若狂来到教室走廊上，她将我和石榆叫出来说要向我们宣布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买彩票中大奖了？”石榆问她

　　“你别只顾笑，你倒是快说呀？”我催促她

　　“我恋爱了”

　　“和谁呀，我的天，我印象中的小崔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子，不曾想会谈起恋爱来了。”

　　“她初中就写过情书给别人了”

　　“那还不是你写的”

　　我尴尬得捂住她的嘴，石榆在一旁哈哈大笑
　　与小崔恋爱的是同陈森梁实初他们一起打篮球的另一个男孩子，因为一次篮球比赛他球服上的编号是8，所以他们都叫他小8。男孩主动追求小崔，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小崔介绍完之后便说要去同这个男孩逛操场，转头就走了。石榆问我
　　“要一起下去走走吗？顺便看看这个男孩究竟啥样”

　　“你去吧，我懒得走路。看好了同我说说”我朝她使了使眼色

　　“没问题。”

　　石榆下了楼，我伏在走廊远远地望着操场。刚好看到小崔同那男孩走在一起，开心得像一个孩子，那男孩外表看上去倒是还稳重。我感到欣慰，倒像个老父亲。

　　但不一会儿操场又出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是梁实初和石榆，他们并排走在一起。或许在旁人眼中，认为他们就像是一对情侣。阳光下宛如一对璧人，十分般配。

　　我给自己打了一剂麻醉，告诉自己：他们不就是朋友吗？很快，我走进教室，趴在桌上睡觉。心里却始终觉得烦躁。

　　黄昏的学校变成了一幅油彩画，陈森同我们走在学校围墙下，夕阳余晖把地上影子拉得很长，这时电线杆上掠过一群鸽子。陈森哼起歌来：迷路的鸽子啊，我在双手合十的晚上，渴望一双翅膀，飞去南方，南方。

　　石榆、陈森、梁实初他们从《董小姐》聊到□□，又从□□聊到了民谣，各自分享着自己喜欢的民谣歌曲，诉说着这些歌曲背后的故事。

　　小崔带着天真的面庞听着这些故事，她听的歌很少，插不进话，只能津津有味听故事。

　　我心不在焉，大脑里尽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石榆在树下讲述自己的故事时神情惨淡。石榆闭眼将手贴在石桥的背墙上，追寻另一个男孩子留下的气息。烤鱼店里沉默寡言的梁实初与川剧般的变脸的石榆。梁实初为石榆擦拭衣领时关切的表情与石榆红着脸尴尬的姿态。他们逛着操场眼中只有着彼此的早上。

　　一切像浑浊的洪水冲击着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一时间被这洪水覆盖，看不清东南西北了。总觉得与梁实初的关系在这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像是一场演出结束后，聚光灯被换掉了。

　　我有些失望的低着头。陈森绕过小崔跟在我身边
　　“你今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有啊”我尴尬一笑

　　“思春了吧”陈森调侃我

　　“你去死”

　　“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了？”陈森继续追问。

　　“别猜想来猜想去的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转眼暮色四合，鸽子归巢。静谧的夜色里，只有学校晚自习通明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