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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人皮娃娃03 ...

  •   从霍宁开始,一切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他们所有基础的排查才刚刚结束,就连第一受害者张成、霍宁以及那些商场杀手之间的关系,他们都还没理清,最让人担心的事就又发生了。

      出现新的受害者,就意味着一桩恶性行凶杀人案演变成了连环杀人案,凶手仍在外面继续作案,可他们却什么头绪都没有,而他们手上这些线索,连串都串不起来。

      陈闻远在车开往市局二队的路上,跟程野说了当下所有的调查结果。

      简单来说霍宁和第一受害者张成并不认识,生活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两人的经历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唯一有点可能一致的,就是他们两人都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

      霍宁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张成则是个孤儿,陈闻远刚要开口,程野电话拨了出去,让季甜去查第二受害者高冉晨的家庭情况。

      对面传来快速的键盘敲击声,过了几秒钟,季甜的声音透过车载音响传来:“父母离异,他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一年前他妈妈癌症去世。”

      陈闻远垂着头低声喃喃道:“不一样。”

      程野说完车子提速拐了两个弯横着停在了市局门口:“我们到了,通知所有人集合开会。”

      警卫亭的大叔于凡笑嘻嘻的走出来,冲程野指指车:“把车停好喽,不然让交警给你拉走。”

      程野厚着脸皮把车钥匙塞给于凡,好声哄道:“于叔,你也知道咱这片地方停个车得多久,我有要紧的会,人命关天,车您随意给我安置个地就行。”

      于叔一手推着钥匙,一手竖起两根手指摆了个二的姿势。程野将他的手按回去握住钥匙,朝对方眨了个眼:“成交。”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会议室,面上的严肃和方才的洒脱判若两人,陈闻远大跨步的捯吃着两条腿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新环境,还不忘问程野:“你们刚说的成交是成交什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市局...”

      程野一个紧急刹停,陈闻远抱着一沓资料看着他,眼睛快速眨着等待他的回答或解释。

      程野手压到资料上,将卷起来的纸重新摆平:“不是问我为什么选你过来吗?”

      陈闻远点点头,就听见对方特别不耐烦的嫌弃说道:“就是因为你问题特别多。”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闻远点了下头,双腿夹紧成x状,脸颊有两坨红晕,手捂着情况紧急的部位:“市局的洗手间怎么走?”

      程野推开办公室的门,资料还没来的及扔桌子上,就被李正义扑过来抱住嗷嗷的喊着老大。

      陈闻远老远处就听见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他甩着手上还没干的水神色明显透着嫌弃:“你们市局的咋都这样啊?”

      程野简单的介绍说陈闻远是来协助他们调查这个案子的,介绍一圈到了李正义的时候,他开玩笑的说道:“这是我们二队娇花,李正义同学。”

      李正义白了他老大一眼,笑的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跟对方说了声你好啊。

      会议上陈闻远就已知情况和调查进展作了详细汇报,里面玻璃上的黑色记号笔在每张照片下作了注解,但连接每一个人的红色的弧线中却都打着醒目的问号。

      程野双臂环胸,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手臂:“季甜这边继续查高冉晨的资料,对比一下霍宁的,看下他们三人有没有共通点。”

      王猛被安排走访高冉晨的朋友,尽量复原他近期的行为轨迹,李正义和陈闻远继续看三次事件现场的监控记录。

      程野还在说着什么,李正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好像盯着他看似的。他环视一下,目光刚好和陈闻远撞在一起。

      “大家看下有没有其他问题。”程野瞧见李正义脸皱得跟张被蹂躏的纸一样:“花儿,有问题吗?”

      “有。”李正义站起来看着陈闻远直接问道:“你干嘛老看我啊?”

      “稀罕呗。”陈闻远大老粗直线条的回答:“我就是好奇,你这样的实习完能转正吗。”

      他倒是没啥贬低的意思,就是当警察这么多年,身边都是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假女人。

      程野虽然纨绔不羁了点,但身上的血性和严肃起来的那股压迫感,就适合淌着血冲锋陷阵。可这小李同学,白里透红,连头发丝都软的像棉花,刚才那耸着眼哭嚎老大的模样,现在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情感这么外露,情绪起伏又大,看着武力值也斗不过几个歹徒,能转正吗?他这是发自肺腑的担忧。

      程野懒得看他们两人斗嘴,喊着许常飞一起去了问询室。

      雪白的墙壁反射出白炽灯的冷色,房间右上角的监视器红色的点不停闪烁着。

      诺大的空间里静的只剩呼吸的声音,房间正中间放着白色的桌子,赵铭拇指无聊的把玩着手铐,许久未刮的胡渣给他渡上一层萎靡和绝望。

      “警官,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其他的你再问多少遍,我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程野翘着二郎腿,聊天似的告诉他:“那就把你说过的,全部再说一遍。”

      赵铭两手向外挣使劲拉着手铐,仿佛在试手铐的韧性,铁链时不时磕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我不认识霍宁,也不认识这两位死者,我只是收了钱替人办事。”

      许常飞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有天我下班,发现家门口放着一个快递,里面的纸上写着要我帮他杀一个人。”

      许常飞:“你就不觉得这是个恶作剧吗?”

      赵铭:“我查过银行记录,确实有二十万进账,谁会拿这么多的钱耍我啊。”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就算有了这笔钱,你就不怕没命花?”

      赵铭仰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头顶的光源处:“我一个横竖都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所有案件的陈述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程野按下桌子侧面的红色按钮,示意外面的警卫带下一个人。

      下一个被带进来的人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年龄38,单身,案发前三天因为疲劳驾驶和另一辆车相撞,致使对方驾驶员丧命,因此,为了避免牢狱之灾,他急需得到一笔足够多的赔偿款。

      第三位被带进来的是一家小型企业的会计,他挪用公司资金炒股全亏了,需要一笔钱补上这个窟窿,因此同意帮忙杀人。

      一连三人所有的回答都没有什么新发现,动机都是为了钱,并且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对那个尚未抓捕归案的小丑面具使用者,也都一无所知。

      程野头一歪僵硬的脊椎随着脖子的转动发出嘎嘣嘎嘣的骨响,一旁坐的板正的许常飞将话筒拽到嘴边,让门口的警卫员把最后一个犯人带进来。

      走进来的是个年纪20出头的年轻人,染黄的头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半截黑发和半截黄发拼接着,他低垂着头自进来就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按照前面的流程,许常飞继续提问,对方始终缄口不语。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别以为不说话,警察就拿你没办法,我们是在帮你,你现在的态度,是在害你自己!”

      但对方依旧像没有听到一样无动于衷。程野拿过他的资料看了一眼,吕博远,24岁,家在僻阳花立县春兰乡,来江城不到一年时间,工作是一名送餐员。

      程野将含着的棒棒糖泡到一次性纸杯里,椅子稍微往桌前拉了拉,夸道:“你头发颜色挺好看的,从哪家染的。”

      对方不回答,程野也无所谓:“年轻,长的也不错,看你的证件照,应该挺爱打理自己的吧?不过你这头发的长度,是不是至少小半年没修剪了?”

      一个24岁的年轻人,爱打理自己是正常现象,但半年前他突然无心于此,还从原本安定的生活中抽离出来,选择外出务工。

      许常飞会意到了程野的意思,开口追问到:“半年前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促使你行为发生转变?”

      此时许常飞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即便对方仍旧不开口,他却也不再急躁:“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总能查出来的。”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手指使劲攥紧裤子,将衣服捏出无数条折痕,他垂着头低声磕磕绊绊回答:“我...我只是想...赚多点钱。”

      “为什么想要多赚钱?警察走访的时候有问过你老板,他说你朴实勤勉,绝不相信你会干收钱杀人的事。”眼见撬开对方的嘴,许常飞连忙追问着。

      吕博远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许常飞看着他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又一次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谁又会嫌钱多呢。”

      得到的回答挑不出一点毛病,是啊,谁又会嫌钱多呢,可一个大家眼里公认的老实人,竟然为了钱不惜杀人?

      “20万,赔上你的一辈子,值得吗?”

      “穷怕了吧。”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位警官,渴望的说道:“哥,我真羡慕你们。”

      许常飞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男人,他没有再问关于案件的事情,而是认真的像个长辈似得问他有了这些钱,想要做什么。

      吕博远在进入这间问询室后,第一次展露笑容,他笑着用带着点家乡话的口音回答说,他想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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