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花》三分野甜

32、天堂之下10

　　当天下午程野办了出院手续，把霍宁送去了爷爷家，人安置好自己就回局里报道了。

　　追捕的人在半路上被甩掉了，人没抓到，货也没追回来，大家都替程野捏着把冷汗，那么多斤的毒品被带了出去有去无回。会议室里问责的声音此消彼涨，程野听了两句就没了耐心，毕竟他赶回来是破案来的，不是找骂的。他承认自己的举动有欠妥当，但有件事，他必须要说。

　　“东西丢了可以再找，罪犯逃了可以再抓，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即便出事的不是霍宁，哪怕是路上任何一个人，我的行动也不会改变，因为生命大于一切！”

　　他一腔慷慨的说完，会议室静了几秒，该死的王猛站起来大喝一声连连叫好，还鼓起来掌，程野笑着浮浮手，所有的轻狂和不羁泄出来冲他挑了个眉，就差把心里那句“哥牛B吧”问出来了。祝局眼睛一瞪，紧接着下半月扫厕所的活就分配好了。

　　副局长没好气的说道：“既然程队长这么胸有成竹，说说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吧。”

　　程野把梳理好的案件资料投到屏幕上，简单讲述了天使之家的情况，从利用儿童当人造血库提供人体换血到利用儿童运毒，天使之家的案子扒出的人已经在陆续抓捕，眼前的问题是，隐匿在天使之家背后的贩毒集团究竟在哪？他们有多少人？为首的是谁？以及天使之家消失的那批货究竟在谁手上？这一切恐怕只有抓走绑架霍宁的那个人才能查到线索。

　　最后程野说道，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来得及报备，就直接将所有的毒品换成了白面。在一群蹚目结舌的人面前，他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得意忘形：“晚点散了会，我就把东西给缉毒大队送回去。”

　　霍宁重要，但身为警察，有些底线不能碰，倘若这些东西流出去，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他只能堵一把，是生是死他总归是要去他身边的。

　　随着调查的推进，早在江城泥土下溃烂的根须被一举拔出，数十名商界名流先后被抓，所有的福利机构、运输行业迎来了近十年最大的整顿。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着，终于下班的程队长一边等着信号灯一边就着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从医院出来，他这又连着忙了一周没着家。想想马上就要回家过周末了，心里还有点紧张。

　　车停在路边的理发店前，发型师揪着他那撮被火燎完一直没来的及处理的头发，问他想怎么剪。他随意的说道：“随便剪，主要把烫卷的都剪掉就行。”

　　发型师剪刀在手里一转，说了声好，手起刀落，进去的时候还是程野，出来的时候就是野程了。

　　程野咬牙切齿的冲着镜子的那拿剪刀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不是也太他娘的短了点！”

　　发型师笑着说道：“哪短啊，你五官英挺剃寸头最帅了！”

　　看着程野攥紧的拳头，发型师咽口唾沫星子讪笑道：“额...这不是入夏了吗，天气热，这多凉快啊......实在不行，在长长？头发嘛，长很快的。”

　　程野甩了张10块头也没回的走了！就值十元，多一毛都没得商量！

　　家门口，程野车停在那儿，人半天不下来，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哭着搁车里为逝去的烦恼丝开追悼会呢。出来倒垃圾的杨嫂瞧了瞧窗户，看到一利索的脑袋，愣的把问到嘴边的话都忘了。

　　“杨嫂，我是不变丑了？”程野欲哭无泪的说道。

　　杨嫂捂着肚子笑了半天，眼角都是笑出来的泪：“没，我就是乍一看这么精神的小伙儿，差点没认出来。”

　　程野扒拉着脑袋进家，真恨不得将头藏起来。客厅的孙叔嘴巴张的能吞下鸡蛋：“你咋弄成这样？”

　　程野心如死灰摊沙发上：“叔，您就别在刺激我了，我心都拔凉拔凉的了。”

　　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程野跐溜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躺平在沙发里，再一点一点冒头看出去。

　　不是霍宁，程野大方的坐起来喊了声爷爷。

　　程老头倒是十分满意他的新发型：“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这头终于剪好看一次了，下次就去他们家剪，别搞那长不长短不短的，每天抓把的还以为你要出道去呢。”

　　程野在心里把发型师小人掐着脖子从左摔倒右，在从右摔倒左，给我死！

　　担心半天，再一问，哪知霍宁回家了。杨嫂兴冲冲的说要给程野做他爱吃的酸菜鱼，一眨眼只能看到程野的汽车尾气。

　　一来一返折腾回家天都黑了，家里一盏灯都没，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电话拨过去一直没人接听，过一会儿醉鬼笑嘻嘻的把电话打回来甜滋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真是声音都带着勾子，这小狐狸精。

　　家里灯都黑着，电视的光照的客厅一角忽明忽暗，程野吃得满地毯都是薯片渣，开着电视眼睛却一直盯着墙上的钟表。楼道刚响起几声脚步，他一个猛子扎过去，开门一瞧果然是那个挨千刀的醉鬼。

　　见到程野的瞬间，没了骨头的霍宁跟个泥鳅似得扒了上去，笑的没心没肺，把他卖了都不知道。

　　邢秋秋看着自家小白菜，把霍宁的手稳稳放到程野胳膊上：“抓好就别松开了。”说完他看了眼程野什么都没说转头走了。

　　他还没来的及说话，小妖精攀着他的胳膊搂了上来，那双手啊，抱着他头摸来摸去。

　　程野无奈：“没了，甭摸了。”

　　霍宁撑着他的手臂，后仰着咯咯大笑，嘟囔了句扎手。

　　程野搂着人感觉关上门，心想这丢人模样可不能让别人瞧了去。

　　两个人晃晃悠悠走到餐桌旁，程野按着他腰，让他站好了，醉鬼头一点，摇了两下将将站稳，他手刚抓住水杯，水还没到，一个黑影眼瞅着就往旁边栽了。

　　程野一把捞回人，卡着人胳肢窝一用力把人架桌子上固定好，他把一只胳膊递给霍宁，另一手空出来倒了小半杯水：“张嘴，喝水。”

　　全是命令，一点都不温柔！霍宁一个头就差360度的晃悠了。

　　“不行。”

　　最后程野撑着人后脑勺，硬掰着下巴给他喂了小半杯。杯子放下，他抬手抹掉霍宁唇上的水珠：“抱你去睡觉？”

　　半杯水灌下去人清醒了点，霍宁定睛看着他，环在肩膀上的手臂向上抬，朝短毛脑袋又摸了一把：“这样也好看。”

　　手指顺着头顶摸到耳侧，指尖又顺着耳朵滑到耳垂，他手指硬是把人家耳朵都揉搓得红的滴血也不放。

　　一阵酥麻劲儿先是涌上天灵盖，紧接着就往下三路冲，程野不适的咳了一下，抬手拉霍宁的手：“别燎火了，喜欢割下来送你。”

　　霍宁噗嗤笑了出来，他手紧手臂，抱住人，跳动的心脏跟他胸膛贴近，唇珠亲吻过发红的耳垂，他轻声喊了声程野的名字。

　　程野呼吸急了起来，他拉着人，捧着他的脸：“叫什么呢？”

　　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嘤咛着柔得像一捧春水：“叫你。”

　　程野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叫春呢。”

　　他搂着人往桌前更进一步，抵着桌沿：“再叫一声听听。”

　　霍宁闭眼蜻蜓点水的亲了下人，细软的嗓音一声声的喊道：“程野，阿野，程警官。”

　　“我的程队长。”

　　唔——嘴被用力的堵住，浅尝辄止的亲吻太不过瘾，程野叼着他的嘴瓣细细品尝：“霍宁，这可是你先招我的。”

　　说罢压着人后脑勺又重重吻了上去。

　　唇齿相交，不似刚才的隐忍克制，霍宁紧搂着他任君采拮，微微分开的唇齿随着程野胡搅蛮缠，轻泄出的喘息让彼此的温度更高更热，探进衣摆的手攀着一节节脊柱直叫人没了骨头。

　　程野把人抱紧屋里，扭头去柜子里翻腾的时候，床上的人不小心……被周公拐走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霍宁光泽水亮的唇上咬了口，骂了句没良心的，一头扎进洗手间后半夜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