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花》三分野甜

22、追逐游戏08

　　陈敬之颤抖着看着程野警惕的凑近，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疯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不怕你。”

　　程野回家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家里亮着灯，霍宁正在厨房跟杨嫂通话。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探头看了眼，然后跟杨嫂说了声他知道怎么做了，便挂了电话。

　　铲子搁回奶锅里，玄关处的鞋被程野踢得东一只西一只，他穿着围裙刚靠近，本来还倚墙站着的人一头向着他栽了过去。

　　霍宁费劲儿的勉强扶住人，对方却不好好站着，他喊道：“程野，你好好站着，沉，我扶不稳。”

　　程野突然冷哼一声，推开人摇摇晃晃的朝卧室走去。

　　霍宁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声有病，一头栽回厨房熬自己的姜奶去了。围裙还没来得及摘，卧室里传来噗通一声巨响，霍宁关了火走过去的时候，程野那么老大的一个人掉到了床底下，头嗑出碗大的一包。

　　把人弄回床上，霍宁出了一身汗，那不醒人事的一大只陷在床里呢喃着疼，霍宁抬手戳了下他额头的包，见对方皱眉缩了一下：“这么大包不疼才怪。”

　　霍宁拿手背在程野额上探了探温度，又摸了摸自己前额：“发烧了还喝酒，找死。”

　　厚被子裹得紧，醉鬼出了一身汗，霍宁搂着他脑袋扶着人就着半杯温水把退烧药吃了下去，额上的毛巾换了三四次。程野说了半宿的胡话，嘴里时不时叫着爸爸、妈妈，后半夜烧才退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嗓子和胃都烧的难受，餐桌上的凉水杯里倒了杯水咕咕灌下去，他轻放下杯子，缓步走到沙发旁。

　　霍宁手里握着条毛巾，人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他盘腿坐到地上瞧了一会儿。

　　他从霍宁手里取下毛巾放茶几上，手抄过他腿弯，搂过他后腰将人从沙发上抱了回了卧室，起来得时候霍宁眼皮抖了抖，瞧了下人又重新合上，程野笑着放下人，手垫到他头后面，侧身坐在床边，一手压在后肩处一手将他搭在额前的刘海撩后面去。

　　“霍宁，是不是老头叫你过来看着我的？”他刮了下霍宁鼻尖的小痣笑道：“不是的话，那你干嘛这么勾我啊。”

　　霍宁睁开眼当他说话是放屁，抬手拍他脸上：“又发什么疯。”

　　他打开程野的手，揪着毯子抱怀里转身又闭着眼重新睡过去。

　　程野瞧着他那不搭理人的模样抱怨道：“瞧你这德行。抱你半天，又没声谢。”

　　嘴上说的不乐意，临走时还不忘帮人把窗帘拉好。

　　厨房里昨天熬的姜奶隔了一夜差点变成奶冻，程野将牛奶倒了，锅铲放到洗碗池泡着。冰箱打开能用的食材几乎没有，程野取了三颗鸡蛋打了个鸡蛋羹。燃气灶上蒸着东西，他左肩夹着手机一边洗碗一边跟老头说话。

　　“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了，那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我还没问你，你让霍宁住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老头吃两口清粥小菜：“我也没让你回去你回去干嘛，不乐意你回来住啊，三天两头往人那儿跑什么。”

　　“真跟您说不着。”程野挤了一大把洗洁精蹭碗上：“爷，我实话跟您说了，我跟霍宁没什么，之前说那些都我编的。你别每天闹他啊。”

　　老头了然于胸的说了声知道：“早看出来你小子喜欢人家。”

　　程野差点手一打滑把碗给扔出去：“不是，我看您成天惦记您孙媳妇已经魔症了，我是说霍宁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爱你。”

　　噗通一声，手机掉进了洗碗池，洗洁精沫子溅了一脸，程野拿着碗转头看着身后那双笑得勾人的眼睛，霍宁头轻轻一歪，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我爱你呀 *v*”

　　咕噜咕噜，手机在池底隐约能听见冒泡的进水声。

　　程野扔开碗把手机捞出来，瞪着霍宁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要嫁给我当媳妇儿的。”

　　霍宁走近，帮他把手机抖抖水：“可以 *v*”

　　嗵嗵嗵嗵，心跳个不停，程野退后一步跟霍宁拉开距离，投降道：“影帝！老大！拜托别演了好不好？”

　　霍宁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程野见他这反映没松口气反倒失落得不行，说出来得话也不知道什么味：“你多大人了开这种玩笑，我看这回老头是彻底认定你这孙媳妇了。”

　　手机依旧开不了机，霍宁道：“我没开玩笑，我喜欢男人你知道得，而且跟着你还能不见报。我也长的不赖，按理说程警官应该也喜欢我呀，你不觉得我们很适合吗？”

　　霍宁朝他逼近一步，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到他下巴上：“你不喜欢我吗？”

　　程野咽了口口水，一把抢过手机，慌张得说要去修手机，霍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提醒道换鞋啊。

　　楼底下，程野勾勾脚趾头，看着脚底的拖拉板儿举起手机，指着屏幕照出的脸骂道：“没出息，怂什么怂，你给我立刻回去，上楼！”

　　程野回去的时，霍宁正坐在餐桌前拿小勺品尝着他蒸的鸡蛋羹。程野闻着香味肚子咕的叫了一声，霍宁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两人分了一大碗鸡蛋羹。

　　“吃完你洗碗，一会儿记得再把药吃上。”

　　程野嗯了一声，突然认真的叫了霍宁一声，霍宁停步看他，想问他刚说的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但话到嘴边却转口问了别的：“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霍宁过了好半天才摇了下头说了声没有。

　　隔天一早，程野就开车蹲到了唐岐家楼下，他整整跟了对方三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晨出来锻炼，中午买菜回家，下午一直呆在家里，晚上饭后散步。其中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第四天一早，唐岐推着贺安安上了车，一路开到了城北的一个墓园。车子停稳后，唐岐敲了敲他的车窗，问他要不要下来一起。

　　程野跟着他们后边，墓碑前站着一个人，走近后何烨客气得跟程野问了声好。

　　一切就和程野他们的推断一样，陈家的案子，完全是唐岐他们自导自演的，祭拜过后，贺安安让他们两先走，说自己有话要跟程野单独聊下。

　　贺安安坐在轮椅上看着远处逐渐升起的太阳：“程警官一直跟着我们，是有什么想问的吧。”

　　“我问了，能得到答案吗？”

　　贺安安看着程野笑道：“那就要看程警官问得是什么了。”

　　程野没有再跟对方兜圈子，陈家的事是他们三个人配合做下的，但是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帮凶，如果没有这个帮凶唐岐案发当天，何烨是不可能离开警卫员视线的。陈敬之案子时，她和何烨没有时间证人的那段时间确实都在现场，他们以接力的形式完成了对陈敬之的拷问，这也是贺安安前半小时和何烨后半小时没有时间证人的原因。

　　直播结束后，他们都离开了现场，程野赶到的时候在现场的是那个帮凶，这也是为什么现场子弹上的血迹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原因。

　　贺安安听完后，说程野的故事讲的很精彩，但她听不懂。他看着程野说道：“程警官，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那是一个程野很熟悉的故事，那个故事曾是无数个深夜最恐怖的噩梦。

　　在遥远的梅拉惠普星，住着一个衣食无忧的小王子，他的父亲是那个国家的国王，那个星球的百姓都很喜欢这个国王，但是好景不长，有一群贪图国王财宝的魔鬼，伪装成百姓的样子绑走了小王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黄金铠甲的勇士推开了尘封的铁门救出来被困的小王子。英勇的勇士成为了这个星球最受百姓爱戴的大英雄，国王和勇士也因此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但年幼的小王子因为惊吓过度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他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间不见外人，也不跟任何说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突然有一天，火光烧着了半片城池，勇士夫妇一家和国王死于大火，王后不知所踪，而跟在国王身边的大臣当着所有百姓的面，说国王和魔鬼达成交易，要将瘟疫散播道全城，为了担心勇士破坏，国王狠心杀死了勇士夫妇。

　　他们诬陷失踪的王后是畏罪潜逃，无人看护的小王子也被曾经忠勇的侍卫关了起来，看护过小王子的奶妈因为担心小王子安全，于是偷偷救走了他，但在逃跑的路上，奶妈被追上了的官兵抓了回去。

　　小王子什么都没有了，他握着奶妈给他的票，混上了一艘小船在天使的帮助下逃到了另一个星球。

　　他不相信他的父王会做出伤害子民的事情，更不相信疼爱他的母后会丢下他逃跑。天使知道小王子全部的经历，他一直希望小王子能够放下一切往前看。很多年后，小王子长大了，他决意回到他的星球去找寻他失踪的亲人并揭穿大臣撒下的谎言。

　　故事讲完了，贺安安问程野怎么看这个故事。程野紧握着拳头说道：“即便大臣说了谎，也不能证明国王不是杀害勇士夫妇的凶手。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人，他在哪里？”

　　贺安安望着贺岐的墓碑的方向，缓缓说道：“他让我转告你，不要去找他，因为你们总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