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光》KE风夕

3、噩梦

　　程瑞做了噩梦。
　　“就是那小子，啧啧，整天就会造谣。”
　　“说什么和谁在一起了，一问她，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要脸！”
　　“好像是叫……”
　　程瑞惊醒。凌晨四点。额头上布满涔涔的冷汗，风一吹，带来彻骨的寒意。他大口地喘气，仿佛刚刚死里逃生一般。睡眠很浅的何光闻声而醒。
　　“程瑞？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
　　“什么噩梦？给我说就不会再做了。”
　　程瑞沉默了，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呢？和何光才刚刚认识，说了的话，何光会不会讨厌我呢？算了，连黄磊都不知道，还是别说了。
　　“不记得了，我只觉得好可怕，令人窒息。”
　　“瑞哥。”
　　“嗯？为什么这么叫我？再来一遍？”
　　“瑞哥。”
　　“……”
　　“害怕的话，可以抱着我睡，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起床，再睡一会吧。抱着我，哥就不会害怕了。”
　　一开始程瑞其实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睡不着，只好试着抱住何光。他身上那一阵淡淡的体香让程瑞很快安稳下来。
　　两小时后。
　　黄磊早就习惯和程瑞一起吃早饭了，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奇怪了，为什么瑞瑞还没有起来？按理这个点他早该过来了。要不去他寝室找他？”
　　黄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到程瑞寝室门口，打开门。
　　“什么哦，还在睡……”
　　黄磊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眼前的景象令人终生难忘。身高180的程瑞正抱着身高170的何光，就像抱着毛绒娃娃一样睡觉，比他矮一截的何光的头埋在他的胸口里，最离谱的是，程瑞的嘴角还是正在上扬着的。可能是由于有点热，被子被踢到了一边。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因为热，黄磊想。看了几秒钟，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轻轻带上了门，然后迅速离开现场，他实在不想打扰他们，更不想成为电灯泡。他有预感：可能再也不会和程瑞一起吃早饭了。
　　不一会儿，闹钟响了，两个人睁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何光先开口：“早上好，程瑞！”
　　程瑞回想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默念着何光的名字。
　　昨天的事情，应该说纯属意外，他还是应该保持先前对何光的态度。
　　一想起何光的那副期待的神情，程瑞又忍不住心软了。
　　可恶，谁叫他长得那么好看！而且还要闯入我的生活。
　　最终程瑞还是屈服了，向何光伸出许久没有伸出过的右手，说：“谢谢你，何光。”
　　何光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哪里的话，应该的。”
　　随后二人洗漱，来到了食堂。何光看着二中气派的食堂，说不出话来。
　　“连食堂都这么漂亮？”
　　程瑞看着何光的表情，不知为何，居然轻松地笑了起来：“是啊，不仅看起来漂亮，里面的食物也是非常美味呢。”
　　“走啊，带我看看！”
　　二人走进食堂，程瑞带着何光逛了逛食堂，菜品太多，何光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吃杂酱面，程瑞则点了他平时爱吃的包子，二人挑了个位置坐下，这个时候食堂人还不是很多，他们慢慢享受着早餐。然而程瑞把黄磊完全抛在了脑后，不巧的是黄磊恰好坐在他们的身后，正死死盯着程瑞。程瑞吃着吃着，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他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此时的黄磊已经咬牙切齿地走出了食堂，走向教室。何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没有说什么。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早餐以后，两个人散步到了教室，当程瑞看见面色不好的黄磊的时候，居然没有想起来以前的习惯。其实黄磊并不会在意这件事，只不过对早上一连串的事情耿耿于怀罢了。而何光正在打算去找卢沐，他觉得跟卢沐打好关系会对程瑞有一定的帮助，尽管这么做卢沐很可能还是不会接受程瑞，但是一定是有一些用处的。
　　卢沐进了教室。
　　“早上好，班长！能聊一会吗？”何光说。
　　谁也没有注意到程瑞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瞳孔似乎放大了一下。但他没说什么，在黄磊旁边的位置坐下，何光和卢沐则来到了教室外面。
　　黄磊：“瑞瑞，何光怎么……”
　　“不知道。”
　　“你应该是和他认识吧？今天早上……”黄磊感觉到一丝不妙，好像漏嘴了。
　　“……你看到了？”程瑞眼中明显有杀意。
　　“我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吃饭，看上去好像很开心。”黄磊赶忙解释，顺带表示了自己的一丝不满。程瑞突然想起了以前一起和黄磊一起吃饭的场景，歉意油然而生。
　　“啊，抱歉，忘记你了。”程瑞不好意思地说。黄磊心想：还好保住小命了。于是他说：“没关系，我难道还不能自己一个人吃饭吗？没事，你和何光正需要熟悉一下对方呢。”
　　“对了，至于昨天的纸条上写的……我和何光的确认识，不过也是昨天才认识的，他帮我拦住了偷我钱包的小偷，后面我们就一起来学校了。至于卢沐……我不知道。”
　　“话说，他和卢沐已经聊了很久了，还没回来呢。”
　　程瑞看向门口，黄磊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来。他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程瑞的样子。那时的程瑞，从来不主动跟别人说话，看上去浑身是刺，也很冷漠，但是恰恰是这样的程瑞激起了黄磊的兴趣，所以他才会去接触程瑞，与程瑞成为朋友。黄磊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一旁的程瑞看向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黄磊还是忍不住笑：“没什么，想到好笑的事情了。”
　　程瑞没再理他，继续等着何光。过了几分钟，何光总算是回来了，卢沐紧随其后。何光的表情十分平静，而卢沐得意得像考了第一名一样。程瑞不屑地撇了撇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何光在他旁边坐下，拿起一张纸条，写着什么东西。程瑞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直到何光把写完的纸条给他。
　　我刚刚和卢沐聊了一会，给他说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顺带表达了对她的一点歉意。
　　程瑞没有说话，何光似乎想将他带入人际交往中，而且有点固执。不过对程瑞来说，精力并不会分散到这种地方去，他一直都不在意这些，现在，朋友已经足够了。但是何光真正的目的是啥呢？
　　老师进来了，程瑞把头埋进了书里，开始今天的学习。
　　窗外朝阳初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一份上天的馈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