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亿》江舟超载

5、第 5 章

　　一个陌生号码打给唐七，告诉了他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奶奶怎么了？”罗忆急躁的问，唐七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回家，他什么也不想说，此刻他肯定急死了，罗忆理解，他不多问，但他知道奶奶一定病危了，他就跟在唐七后面，跟着他跑，唐七体质没他好，但是当真的有什么急事发生时唐七跑得比罗忆快几分。
　　江沉舟起离格林童话不是特别远，可这时候却觉得远在天涯，一路上连辆出租都没有，他俩就这样跑回了格林童话，即便累的气喘吁吁，但是唐七一点也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格林童话还是那么安静，下午太阳烈，大街上，没有多少人出来转悠。可是一栋房子前却热闹的很，好多人围着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你一句我一句，燥热又聒噪，惹人心烦，唐七立马冲过去，街坊邻居都围着他家，围得死死得，唐七没有挤得进去。反而差点被他们挤倒。
　　“你们让开…”唐七怒吼，青筋都冒出来了，罗忆眼神恶狠狠的，好像谁不听唐七的他就把他吃了一样，顿时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唐七立马冲了进去，罗忆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唐家小的那个吧？”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唐七早进屋了，罗忆刚准备进去结果听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对……可惜啊，没能见到他奶奶的最后一面”
　　“那叫啥啊，我说啊这唐家就是人模狗样，老太太都病成这样了，都不送医院，这老太太去世了也不知道……还是那个小孩说的”
　　…………
　　唐七进了屋，屋子里一片寂静，奶奶的遗体在客厅安静祥和的躺着，李泽芳在那趴着哭，唐东在一旁安慰她，唐铭坐在沙发上出了神。唐七走进屋看见奶奶遗体的那一刻就像丢了魂似的，一股劲的向奶奶遗体那走去，他推开李琳和唐东，不允许他们碰奶奶，他的眼神恶狠狠的，不是以前的温和。
　　“你干什么……”李泽芳的声音嘶哑，是那种故意憋的难受。
　　“你们……为什么不送奶奶去医院……为什么”唐七质问他们，他不敢去看奶奶，他怕这次看了奶奶就真的回不来了。
　　“人都没了怎么送医院……你到好，自己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在那怪我们，你以为我们想奶奶走吗？”唐东反倒呵斥唐七。
　　“……奶奶……我……您说的还要见到七儿考大学呢……为什么丢下七儿……”不敢相信的始终得接受。唐七抱住奶奶的遗体，泣不成声，奶奶的身体冰冷，她面貌严肃，仿佛有好多事没说就走了。罗忆一点点挪过去靠近奶奶的遗体，他对着奶奶鞠了个躬，不知怎的，他的泪水在看见白色床单的一刹那流了出来。他擦了擦，走向唐七。但是面对悲痛欲绝的唐七他想不出安慰的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七哭，哭的出不了声。
　　“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更烦……”李泽芳骂道，她的哭声就像是那些演技不好的演员被临时要求上场，又没有好的演技，只好硬着头皮上。哭的假又难听。
　　唐七怎么听得进，他没有心思去听李泽芳的要求，“奶奶……七儿没有亲人了……您说好的，都忘了吗？”
　　“七儿还没孝敬您呢……”
　　“我还没有告诉您我的心上人呢？”
　　也许是太伤心，唐七一直说着，说着他和奶奶的回忆，外面的邻居都在场，没走太多人反而人越来越多，声音却越来越静，不知怎的，大多人都抹起了眼泪。
　　“奶奶您知道吗？今天我有了父母……他们很爱我，愿意给我做饭，叫我回家，他们还给我盛汤了……我还有一个哥哥，他也很照顾我……愿意陪我闹……他们都不会打我骂我……”这话不禁让人有些奇怪什么叫“今天我有了父母”，唐家两口子就在这坐着啊，还哭得这么伤心，可唐七说的话却让唐家两口子脸色难看极了，怎么也感觉不对。
　　“奶奶……您既然走了，就什么也别担心……安心去，您不是说……说爷爷想您了吗？在那，要和爷爷好好的……平日里都是您为我操心，今后七儿不会让您操心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七七……别这么难过……让奶奶安心走……好吗？”罗忆想把唐七拉起来，可唐七不愿意，他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他的体温握得奶奶已经冰冷的手又有了一丝温度。
　　“叫你别哭了，你听不见吗？你都吵到妈了……”李泽芳又一次发了疯的大叫道。这次唐七依旧没理他，李泽芳见状，起身拉了一把唐七，活生生把唐七拉开了，罗忆反应得快一把将李泽芳推开，李泽芳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唐七也没说什么，又爬到奶奶遗体边继续哭……
　　“你是谁啊，多管闲事”这一举动本就让街坊邻居不喜，这又这么对唐七，更加不喜，纷纷指着李泽芳骂不是人。
　　“我是他哥……”罗忆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要尊重她的意思。唐东见状，有点护犊子，走过去把罗忆推了出去，罗忆本想反抗可是唐东力气比他大，就这样被赶了出去，唐东带上门，说了一句“家事外人无需多管。”外面街坊邻居一顿怒骂……他们就当没听见。
　　“你他妈在哪找的小白脸……给我滚进来”唐东拉着唐七的后衣领就往里屋拉，唐七反抗无效，活活被拉进一个房间关了起来。
　　“放我出去，奶奶……”唐七怎么叫都没用，门从外面锁死，无论他怎么敲都开不了，他家隔音效果强，他怎么叫外面也听不见多大声音。
　　“胆子大了，敢在外面鬼混了，学起了当婊子，还去裹野男人，你是什么苗子……”唐东骂的很难听……李泽芳檫干了眼泪，立马露出另一面，从奶奶遗体边的小板凳上坐到大沙发上，拿起了她的手机，按了一个电话。
　　“殡仪馆吗？清立马到格林童话31号来收尸。对……才走的，……我是死者儿媳妇……好我们等你们”李泽芳还特地叫他们快点，说他们有事很忙。
　　从奶奶去世到现在，唐铭没落一滴泪，一直在弄他的平板，还时不时露出笑容。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还嫌吵，烦躁的上了楼。
　　“妈啊……这辈子您就当养了个白眼狼吧！儿子不孝，下辈子别找我了……找唐七，他孝敬您”唐东交代道，他给奶奶盖好白布，最后在她遗体边磕了一个响头，又鞠个躬。
　　“后事怎么做……”李泽芳问
　　“简单办了吧，浪费时间还费钱……”唐东回答，他确实不孝，对待奶奶平日里好得很，现在走了就这副模样。唐七不断敲着门，但是他一点外面的声音也听不见？
　　“随便……我装累了，去补个觉……等会殡仪馆的人就来了，你去送一下……不送怕妈回来怪罪……还有看着点厨房的汤，给铭儿补补。”李
　　泽芳带着手机，绕过奶奶的遗体上了楼。就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外面安静了，估计街坊邻居都散了吧。
　　“你们开门……我报警了……”罗忆还在外面，门也被唐东锁死，他进不去，也不可能撬开，窗户都安装了防盗窗。进不去，唐东在里面没理会他，这是家事报了警警察也不会来，但是罗忆吵着真的烦心，开着窗户吼了一句“你是哪认识的唐七我不管，我们家的事你也别管……”说完他关上一楼所有的窗户，也拉上了窗帘。
　　“猪狗不如……你们不是人，有没有良心”罗忆不打算尊重他，唐东也不打算理他，任由他骂！
　　“放我出去，我要陪奶奶，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任你们打，听见了吗？”唐七的手机也在罗忆那，走的时候急掉在了地上被罗忆捡了。他怎么叫都没人来回他一声。
　　格林童话到处传着“唐家两口子非人哉”的事。传得越来越大，就像这烈阳没有余晖的意思。
　　大概四点多殡仪馆的人就来，罗忆想进去却被唐东阻止了，殡仪馆的人带走了奶奶，唐七浑然不知，他一味的叫着，殡仪馆的人也不知，他的喉咙都叫哑了，也没人管他！因为关他的房间是唐铭的练歌房，高强度隔音，你在里面放鞭炮外面也听不到多大声响。
　　唐东跟着殡仪馆的人走了，走的时候锁了门。罗忆急但又没办法，现在他该怎么办，时间也不早了，正当他无奈时，唐七的手机响了，他下意识的去看，屏幕显示着“老大”两个字，这是唐七对冉思明的称呼。因为在“五侠”中冉思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本事最大，毕竟是市长的儿子。
　　他知道唐七手机的密码六个七。
　　“你怎么还没送来？你在哪干脆我们去找你”冉思明催唐七给他送蝴蝶结。对啊，罗忆这才想到，为什么他不把他们几个叫来，人多想想办法啊。
　　“我们在唐七家，他奶奶去世了，可现在……总之你们快来唐七家，情况紧急我说不清楚……快点”
　　罗忆想打字，但心慌手都是抖的，无奈只好发语音，又因为心慌险些结巴。
　　没多久冉思明打了个电话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冉思明问。
　　“下午两点左右……你们快过来，奶奶的遗体已经被送到殡仪馆了，可唐七还被关着，你们随便叫一个开锁匠过来，这个畜生阴险的很……”罗忆气得话都差点说不清楚。
　　“知道了……我们马上赶过来，我们现在在东门这边，应该要不了多久，大霏和书子去叫开锁匠了”
　　“好……”挂了电话……罗忆在周围转了一圈，叫了几声唐七，没人回应，也没发现什么缺口，唐东可真是畜生。
　　“叮叮叮……”罗忆的电话铃声响了。
　　“爸什么事……”估计是罗成问他回家吃饭吗？也到饭点了。
　　“儿子回来吃饭吗？”果真是这个事，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啊，不气死就好了。“不了，我在外面吃，你们不要担心，今天我可能不回去了，和他们在外面住。”他没和罗成说唐七奶奶去世的事，他不想他们知道这些。
　　“哦……”罗成得知就火速挂了电话，一点问题也没提。
　　烈阳成了余晖，燥热收了傲气。
　　“罗忆……”冉思明们赶来了，罗忆赶紧让开锁匠开锁，这种锁很常见，没用多大功夫就开了，开锁匠也没多问，干完活收了钱就走了。门终于来了，一开门就是一股焦味扑鼻，很浓。
　　“艹……什么糊了？”林霏捂住鼻子，冉思染受不住这个味道，直接退出了屋子，躲到了院子里。冉思明闻着味道去厨房关了火。他打开锅盖一看，妈的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下水沟里捞出的垃圾。恶心……
　　“应该是煮的燕窝……艹……亲妈都去世了还有心思吃燕窝。倒是雅致啊……”冉思明讽刺道。
　　“这屋有响声……小七应该被关在这了……”林霏指着录音室道。罗忆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有钥匙，寻思着是不是这屋的钥匙，结果一试还真是。门开了，唐七像看见了希望，疯了似的往外窜，可是晚了，客厅除了五个人什么也没有了。
　　“奶奶呢……奶奶呢……”唐七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奶奶。罗忆去拉住唐七，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告诉他好一些……
　　“奶奶被送到了殡仪馆……估计已经开始火化了”他艰难的说出口……顿时唐七愣住了，一个劲的摇头，眼泪似乎干了，只见眼睛红肿，充满血丝却不见眼泪。
　　“唐东……我杀了你……”唐七一软，瘫在了罗忆身上，罗忆幸好抱住了他，不然就得摔在了地上。
　　“七七别哭了，你都脱力了……”罗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尽量让他不靠自己站着，节省体力。
　　“我们去殡仪馆……走……”唐七有心无力。身体好软，也许是哭累了，不仅哭不出来，还没力气，连站起来都困难。
　　楼下吵得很，扰到了楼上睡觉的二人。李泽芳带着火气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个人不认识，她以为是殡仪馆的，就冲着下面骂了一句“你们运个死老太太都不能安静点吗？打扰到别人睡觉了”这句话惹怒了唐七，唐七用最后的力气捡起身边的随便一样东西就朝李泽芳扔了过去，不过偏了一分，没碰到她，倒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的火气更大了，像个泼妇一样下了楼，动静太大把唐铭都惊到了，他从房间里出来，刚好撞见唐七拿东西扔李泽芳。
　　“妈的，唐七你胆子大了啊。敢欺负到妈头上了，今天我不收拾你”唐铭拿起楼上扫把就下来了。他体格大，而且也以为罗忆他们是殡仪馆的，他刚才没看见罗忆不知道罗忆之前来过。
　　“艹……你他妈，再和谁说话你知道吗？你敢动他试试……”林霏指着唐铭说，他的语气严肃，眼神恶狠狠的，唐铭不怕，他看着林霏瘦瘦的，手上也没拿什么，他看不起林霏，自然不怕，一味的辱骂着唐七，唐七没理他，只是露出了疹人的笑。
　　“嘿……我怕了你了，你们全部上我都不怕……我今天就要动这个畜生，看见他脸上的伤了吗，老子弄的……”他似乎还很自豪。却不曾想，这是他们的导火线。
　　冉思染从院子里移到了大门口边上趴着，她知道结果是什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大意了”
　　罗忆把唐七扶到了沙发上给他接了一杯水。让他喝恢复点体力，唐七开始不愿后来罗忆说不喝怎么去殡仪馆，难道他抱着去不成？唐七才乖乖喝了。
　　林霏看了看冉思明和孔书茴，三人似乎懂了什么。林霏站出来说了一句
　　“书子明天你还要去试镜，别沾了晦气，老明别给叔叔惹祸……这东西我来收拾……告诉你……你骂的是王子……”
　　“骂了王子……”
　　“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