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十七岁》敖之

41、第三十九章

　　蒋昊辰思索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午——当然是在下课的时候，所以态度依然是冷冷的，尤其是对秦寒。一直到晚上放学的时候还在思考，以至于秦寒又以为他生气了。
　　“喂，怎么看着你兴致不高啊？”秦寒道。
　　“没有啊。”蒋昊辰懒懒地回答。
　　“还说没有，你这语气怎么和上午还有吃饭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啊，又受什么打击了，不会是上午的数学小测没考好吧？”秦寒笑着说，心里知道蒋昊辰不可能考不好，再者说了，那份试卷自己都能得个一百来分，更别说蒋昊辰了，最少也得一百四。
　　“不是。”蒋昊辰回答。
　　“那是因为什么啊？告诉我。”秦寒故作严肃。
　　“没因为什么，我没事，你快写作业吧啊。”蒋昊辰有点不耐烦，倒不是因为秦寒影响了自己学习，而是因为秦寒影响了自己思考，影响了自己做出决定。
　　这个决定是：不能再和秦寒的关系这么融洽了。
　　换一句话说就是——不能让自己爱上秦寒。当然并不是不能进行基本的交流，而是不能进行逾越同学关系的那种交流，起码不能让秦寒的一阵“无意穿堂风”就引起自己的“山洪”。
　　这个决定是在蒋昊辰回家的路上做出的。
　　快到五月份了，春天已经过去，但华北平原真正炎热而漫长的夏日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蒋昊辰在去年失去了自己一生中爱过的第一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子。在这个新的春天，自己毅然决然地堵死了爱情的道路，决定一心用在学习上，熬过这仅剩的不到两年半的黑暗时光。
　　但是一段感情要来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蒋昊辰倒是对自己很清楚——自己和一般的男孩子是不一样的，如果被发现了恋情，那可不是早恋那么简单。所以，面对一个颜值超高的校草级别的帅哥，并且好像这个帅哥还对自己有点意思，在这种情况之下，蒋昊辰绝对不能陷进去。
　　秦寒呢，秦寒不知道自己的取向问题，后来才慢慢发现的。他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和自己聊得来的蒋昊辰，自己便不能轻易放弃。可是蒋昊辰脾气太不好，时不时地就生气，自己还得哄着他。但秦寒发现自己好像很乐在其中，自己被激发出了一种叫作保护欲的责任感。
　　总而言之，秦寒没有想到两个男生是可以那样发展下去的，此时此刻，秦寒只是单纯的和蒋昊辰在一起很开心，那索性就一直开心下去。
　　两个人，一个很清楚自己的取向，在又一次面临可能产生爱情的时候选择了关闭自己；另外一个人，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取向，但是自然而然地在朝那方面发展，并且面临已经产生的感情，单纯地想一直维持下去。
　　这当然就会产生许多矛盾，许多不开心，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被捅破了，两个人才能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深爱对方，而对方又是多么地深爱着自己。
　　两天之后，秦寒兴高采烈地和蒋昊辰走在一起，蒋昊辰内心是纠结的，但同时，一种不可言说的快乐从心脏的最底层、最深处抓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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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爸呢？”蒋昊辰脱下袜子，换上拖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你爸去他老同学家了，今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咱们俩吃，给你做的可乐鸡翅。”
　　“怎么最近突然冒出来这么多老同学啊。”蒋昊辰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刚从外边炎热的天里走进来，真舒服。
　　“哦，没有，还是上次你去的那家，姓秦，你不是和他们家儿子一个班吗？我还是听你爸爸说的呢。”蒋昊辰的母亲往外端菜。
　　“洗手去。”蒋昊辰去了卫生间。
　　“哦，他家啊，怎么又去了。”蒋昊辰一边洗手一边问。
　　“那谁知道，来，吃饭吧，不用管他。”蒋昊辰的妈给蒋昊辰盛饭。
　　“听说他们家可有钱了是不是？”蒋昊辰的母亲随便问道。
　　“是，挺有钱的。”蒋昊辰狼吞虎咽吃着鸡翅，嘴唇上都是汤。
　　“吃慢点，中午又不是没吃饭，你看你弄得，哪儿都是。”
　　蒋昊辰哈哈一笑。
　　蒋昊辰按照常规的学习计划在书桌前学习的时候，心里不断跳出秦寒那副得意的样子。
　　想着逃脱秦寒魔爪的打算失败了——蒋昊辰和秦寒被分到了一个班，并且是自己选座位，秦寒一直跟在蒋昊辰屁股后边，甩都甩不开。幸好的是，王丽娜也分到了这个班，蒋昊辰还算有个熟人。
　　秦寒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家里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开始玩手机，他才不写作业呢，而且高中时期所有的作业都有着落了，简直开心到爆。秦寒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抄个作业，至于这么激动吗。
　　秦寒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艾伦开门进来了。艾伦不是不想敲门，而是秦寒每次去他的卧室都不敲门，于是他就以为在中国，或者起码是在秦寒家，没有敲门这个习惯，于是索性自己也不敲了，但是在别的地方还是敲的。
　　“我下周可能要回美国一趟。”艾伦坐在床上对自己弟弟说。
　　“哦，去吧，去办事儿吗？”秦寒一脸不解地回答应付着这位堂兄。秦寒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不讨厌而已，并且可能还有一种嫉妒，因为比自己长得帅的还真不多见。
　　“学业上有点事。”
　　“哦，好，那你注意安全。”秦寒最后说。
　　艾伦答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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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五一想去哪儿玩？”
　　“不知道呢，肯定放不了几天假，还得写作业，怪热的，去哪儿啊，哪儿都是人。”
　　“唉，让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抱有期望了。”
　　“假期也就是那么回事，在家里睡个懒觉就过去了，你还指着痛痛快快地玩儿啊，不可能的。”
　　“高中就是这样，什么时候毕业了，才算熬出了头呢。”
　　本来是刚刚分班的，一群不熟悉的人在一块，但是正逢要放五一假期这个节骨眼儿，同学们仅有的那些不好意思也被要放假的激动遮掩过去了。在早上来了之后就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商量去哪儿玩。
　　“呦，来啦，蒋公子，今天来得可不早了。”秦寒拿着一个粗粗的黑油油的烤肠对蒋昊辰说。
　　“嗯，今天有点儿堵车。”蒋昊辰吃过晚饭，但是在进学校之前，还是买了一杯米稀，免得一会上着上着课就饿了。
　　“你也没吃早饭啊？”秦寒问。
　　“吃过啦。”
　　“那你还买个粥。”秦寒说。
　　“我没吃早饭，你把粥给我吧，就着这个烤肠吃，正好。”秦寒一直盯着蒋昊辰看，蒋昊辰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把米稀给他了。平时秦寒总会把女生送给他的那些零食分给蒋昊辰。估计蒋昊辰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才给了秦寒。
　　“这个烤肠真不好吃，烤得不好，没有我上次买的那个香，上次的那个外焦里嫩，还挺脆，这次都烤糊了，太硬，不好不好。”秦寒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蒋昊辰说话。
　　“嗯，嗯。”蒋昊辰只好说这个了。
　　说到底，蒋昊辰的心情总归是开心的，蒋昊辰知道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打算被秦寒打破之后依然开心，或者说更加开心。
　　现在让蒋昊辰有所顾虑的只是秦寒这个人。秦寒是不是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那么不多想呢，还是秦寒这种表现是由于情感的原因。这对蒋昊辰来说是种折磨，但是秦寒却只顾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他们都在讨论五一假期去哪儿玩。”秦寒对蒋昊辰说。
　　“你去哪玩儿啊？”蒋昊辰问。
　　“我？我一个人，没意思，在家里一躺，就过去了。”秦寒说。
　　“你没朋友吗？”蒋昊辰说。
　　“没有，有几个不错的都不怎么联系了，我不主动联系他们，人家也就不联系我了。联系也没用，玩不到一块儿去，朋友，我感觉没啥大用，有的时候能解解闷儿，但是现在，有手机就够了。”秦寒说。
　　“哦，你这么想，当然没朋友。”蒋昊辰说。
　　秦寒以为蒋昊辰是在责备自己，用手拨了一下蒋昊辰的头。
　　“你干嘛？”蒋昊辰问。
　　“没事，摸摸你。”秦寒笑了。
　　蒋昊辰有点受不了这种行为，因为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宠溺的行为，原先赵一凡就总喜欢摸自己的头，自己呢，也感觉那样很舒服。蒋昊辰连忙低下了头，耳垂见红。
　　不过，秦寒这一下还是挺用力的，完全不是宠溺的动作。
　　“那你，那你也没有对象吗？”蒋昊辰大胆地问，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对于蒋昊辰来说。
　　“没有，从来都没有。”
　　“你有吗？”秦寒问。
　　“我，我有过一个。”蒋昊辰不好意思地回答。
　　“诶呦，看不出来啊，小崽子，你这么个书呆子还能有对象，长得怎么样啊？”
　　“挺帅的。”蒋昊辰不假思索地说，因为确实很帅，说完了才发现后悔了，这不是处在暴露自己的边缘了吗。
　　“帅？不太合适吧，是个假小子？”秦寒有点疑惑。
　　“不说了，不说了。”蒋昊辰开始学习了。
　　“想不到啊，蒋昊辰，我这么多人追，我都没搞过一个，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搞对象。”秦寒开玩笑说。从此，可有的聊了，秦寒得慢慢地好好地研究。
　　“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怎么不找一个啊？”蒋昊辰感觉话有转机，于是接着问。
　　“不喜欢。”秦寒说，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么多，一个喜欢的也没有，您可真眼光高。”蒋昊辰说。
　　“没意思，都给我送奶茶，送零食，偶尔送个粥，就可能引起我的注意，但她们感觉粥太low了，愚蠢的人们。”秦寒拿着蒋昊辰的粥喝了一口。
　　“切……”蒋昊辰投来了不服的态度。
　　秦寒笑笑，又摸了摸蒋昊辰的头，内心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