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间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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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她有天意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小猫脾气很臭，属于比较没猫德的那种。我朋友也没有正经养猫的打算，于是伤好之后就把它放归了，但有空还是会时不时投喂一下，一来二去姑且算是熟了吧。”
“后来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导致我那个朋友特别难过。有次和往常一样给小猫喂食的时候，她忍不住抱着小猫大哭了一场，神志不清地说了些诸如‘要不你来做我家猫吧’的胡话。”
“事后她清醒过来，觉得之前的言行太丢人太不负责任了，所以之后出门都会特意避开小猫经过的区域，就算遇到了也假装没看见混过去。”
“结果有一天早上，她打开门，发现整个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被祸害了一通。然后那只猫，就在她眼皮底下，趾高气扬地从院子的围墙上溜走了。”
我挠了挠脸颊，心想自己临时编的故事应该还不算太烂。“总之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西索沉默了片刻，问道：“真的不打算养猫吗？你那个朋友。”
我一时语塞，蹩脚地找补道：“我……的朋友不是一个合适的主人，何况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决定养猫也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那只小猫怎么看都更喜欢自由一点。”
“你怎么知道那只小猫不想被收养呢？”
我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倒，忍不住认真思考起来：“我怎么知道……当然是以它在养伤期间的表现为参考……不过这个角度，我确实没考虑过……”
不对啊，这不是我瞎编的故事吗？
“怎么说呢，很有趣，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趣。”西索听完后略显失望地评价道。
别吧，我好歹也花了三分钟构思剧情的……大概。
“好了，现在到了我的回合。”——尽管我也并没有那么热衷。
西索却偏要先卖个关子：“在这之前，你不想先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你不是人偶的吗？”
我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笃定地答道：“是因为这个吧。”
意外的是，西索呵呵一笑，像是抓住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嗯？不是哦。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小梅格你了。”
我眉尖微蹙，脑海中搜寻一番并无结果：“你在说什么？”
“真让人难过。”他故作伤心，“我还以为我在天空竞技场足够出名呢。”
说实话，从他嘴里说出“天空竞技场”这个词的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脑子里某一根弦猛然绷紧的声音。
“啊……居然是在那种地方……”我用手撑住额头，低头喃喃道，“你的记性还真是好得让人讨厌。”
“哈哈，因为小梅格你很有趣嘛。”
我只是冷淡地打断他的话语：“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趣到可以让人一眼记住的程度。”
“不是哦，我是说小梅格你的念，真的是相当的有趣。”
西索一边从容地用刀叉切割着牛排，一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你有用凝看过自己的气吗？明明乍一看外表像死人一样稀薄，心脏处却聚集着那样丰富多变的念。就比方说现在，你心中的念正像汹涌的海浪一样翻涌起非常美妙的弧度。怎么会不让人看一遍就记住呢？”
饮料上来的时间恰到好处。在这之后我一言不发，饭吃得味同嚼蜡。
诚然，看到就看到了，见过就见过了，这些都无所谓。
但又要如何解释，我会在那时有一刹那的心虚？
食毕，面前的男人优雅地擦了擦嘴，一边欣赏着我魂不守舍的表情，一边缓缓说道：“说起来，我的同伴最近正在为一局凑不齐人的游戏而苦恼呢，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哦。”
闻言，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没事吧，我可是正经NPC。
“别这么惊讶嘛，规则里也没有说不可以这么做吧？”他显得相当理直气壮。
我敢肯定，就算规则里真的这样规定了，他这种人也会尝试铤而走险。
“我只是觉得无法理解。”我叹了口气，搁下刀叉，“你这样折腾，对你、对我究竟有什么好处？”
简而言之，关你屁事，又关我屁事。
红发男人把玩扑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转而随机抽出一张，覆在薄唇前，神色莫测。
“演员小姐，有一句话，我并没有说谎。”
“我确实是戏剧的忠实粉丝。”
十五分钟后，魔法都市玛莎多拉的夜晚徐徐降临。
西索说要先去商店买些咒语卡，留下我坐在公园长椅上等他。广场上的喷泉到了规定时间开始随着音乐舞动，晶莹的水花被五彩灯光映照得宛若飞溅的宝石。扮演吟游诗人的npc则在欢乐的人群中孤独地自弹自唱。
卖冰淇淋的小摊贩推着车从我跟前慢悠悠地走过，使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听过礼拜天的管风琴演奏会、吃过教堂广场的冰淇淋了。
我的假期几乎全都花在补觉、学习和打工上，忙到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回家的选项存在——又或者，这本就是我这么忙碌想要达到的效果。
“大叔，来一支巧克力味的，分量多一点。”
我托着脸颊的手突然一僵。
不，只是听错了吧，怎么可能——
“奇犽，你要是再这么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蛀牙的哦。”
“你好啰嗦啊，小杰，明明你昨天也吃了吧。”
“我才没你这么过分。”
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却连头也不敢回，恨不得当场化为一尊雕像。
——西索，西索你倒是来救一下啊。
事实证明，病急乱投医不一定有用。
就在我低着头屏气吞声企图扮演公园绿化带的片刻，我的肩膀两边同时各搭上了一只手。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奇犽的目光在我和西索之间打转，狐疑地出声问道：“你们认识？”
我的目光也在两边人之间来回了好几次，然后迟疑地开口问道：“你们也认识？”
——坏了，但没完全坏。
尽管这层关系我之前有隐隐约约地猜到，但事实如此还是让我感到不小的震惊。
只不过，唯一不变的就是……要解释的事情又变多了。
我一边开始头疼措辞，一边咬牙切齿地回想起不到半个小时前西索那家伙忽悠我的话：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个故事明明只需稍加改编就能成为一出精彩的剧作。”
好家伙，敢情算盘打在这儿是吧。
我怎么偏偏就被他牵着走了呢。
“这就是我说的特别外援哦，很出人意料对吧？”西索笑眯眯地指着我的脸颊对奇犽说道。
闻言，在场的除了他本人都愣了一下。我也是才反应过来，郁闷地盯着他，拆台毫不留情：“我好像不记得有答应过你这种事。”
“哦呀，小梅格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我感觉到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开玩笑了，西索。”奇犽收回手，交叉抱胸，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你怕是不知道这家伙日常平地摔。”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哪里有日常？！”
西索假装无视了我的反驳，自然地接过话头：“反正只要提前拿到八胜就可以了吧，只是为了临时凑人数而已。”
“诶？”我还有点不明就里。
奇犽的眉头皱了一下，露出嫌弃的表情：“即便如此，要把这家伙拉进来也太……”
“我来！”
我气鼓鼓地盯着奇犽，然后转头迈开腿就走。
我承认我被激将激到了。
五分钟后，我默默回到原地：“你们说要去哪里来着？”
西索，你这家伙刚才绝对有在偷笑罢。
奇犽则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先去找小杰，他还在刚才的地方等我。”
直到与小杰回会合后，我才逐渐搞清楚状况。
为阻止炸弹魔率先集齐卡片，小杰奇犽联合绝兹绝拉一行人决定合力拿下“一坪的海岸线”，为此需要凑齐15人。
而现在，距离与绝兹绝拉正式会合，还有半小时。
不大的旅馆里，比丝姬拉着小杰温习战术，西索则是找了个角落独自搭扑克塔。
房间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一首非常恬静的钢琴曲，名字也十分温柔，叫《落雪》。高音区的音符音色轻灵，恰似小雪簌簌落在松枝上。
奇犽坐在窗边默默整理一份资料。上了年纪的日光灯管光线昏暗，而他阅读的姿态也略显漫不经心。
我端了一杯热可可坐到他对面，托腮远眺窗外。旅馆靠海，月光牵引潮汐，浪如千堆雪。
望着望着，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值得分享的事，扭过头来，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发呆。银白的柔软发丝，看起来也确实如同蓬松的雪团，惹得我欲言又止。
他自然也察觉了我的目光，只是略微停住了翻资料的手指，示意他在听。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理由。我眨了眨眼，认真地向他描述起一件极寻常的事：
“奇犽，我居住的城市现在正在下雪。”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间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