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E以

2、烟

　　“你考试是给我考的还是给你爸妈考的？啊？”赵卿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孩说道。

　　“高二一次小小的月考都要作弊，以后还想成什么大事？等到高三一模二模的大大小小的考试一堆，你们都想这么混？”她接着没好气的说道。

　　她手里拿着一根红笔，用笔尖敲了敲桌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每敲一下，许语瞧就抖一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掉，陈沁青则抿着唇低着头。

　　“你们知道考试作弊的性质有多恶劣吗？啊？许语瞧我记得你好像还考过全班第一啊？”

　　“怎么？自己成绩好就去给别人传纸条？你以为你是在帮她？”赵卿抬高声音继续说。

　　“这个可是要记档案的知道不，你看看你们两个小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做这种事情干什么。等以后升大学，你们的辅导员也可以看到，找工作了，领导可以看到……”

　　赵卿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的说个不停。

　　许语瞧都快把眼珠子哭出来了，赵卿才挥挥手让许语瞧和陈沁青出去等着，招呼两人的家长进办公室。

　　许语瞧被陈沁青拉到办公室外，许语瞧趴在栏杆上哭的一抖一抖的。

　　陈沁青有些内疚，她轻轻拍了拍许语瞧的背。

　　她只是有一点不会，于是传了个纸条给许语瞧，结果老师没发现，倒是被坐在许语瞧后面的两个别的班的女生举报了。

　　这会儿刚刚考完试，学生们都在往食堂赶，看到办公室门口有个女生给那儿哭，又结合自己听到的风风雨雨，大概也都明白了些什么。

　　站在离她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窃窃私语。

　　许久，许语瞧和陈沁青的家长从办公室里出来。

　　那个时候晚饭时间已经结束，同学们都回到各自的班级，许语瞧的情绪也得到缓和，抽泣的打着嗝。

　　许语瞧的妈妈看向许语瞧，许语瞧低下头，突然哇的一下又哭了起来。

　　陈沁青表现得则比较冷静。

　　两位母亲和各自的女儿谈了一番话。

　　大致内容是，学校会发通告全校批评，但不会记档案，但是如果以后再有违反校规的行为，两次违纪行为一起记档案。

　　两位母亲走了后，陈沁青拉着许语瞧回教室。

　　许语瞧不情愿，刚刚好多同班同学看到自己的窘态，她蹲在楼梯的拐角出，小声的抽噎着。

　　陈沁青也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许语瞧释放着情绪。

　　半晌，第一节自习课下课的铃声响起。

　　高一的走读生在这个7：20的铃声打响后就可以回家了。

　　“陈沁青，我们出去吧，我现在不想在学校里待着。”许语瞧拉了拉陈沁青的衣角说道。

　　陈沁青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同意了。

　　她们在一中上学，一中讲究自主学习，晚自习没有老师。

　　陈沁青和许语瞧挽着手走出校门。

　　校门口放学的人潮很快退去，只剩下几个卖小吃的小贩。

　　许语瞧买了一份饼夹菜，陈沁青则买了一份烤冷面，毕竟她们两个今天晚上还没有吃晚饭。

　　许语瞧坐在小贩支起的马扎凳上，呆泄的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饼夹菜。

　　晚风吹着许语瞧的小脸，刮干了脸上的泪珠，在许语瞧白净的小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学校里传来，几个男生吊儿郎当的背着瘪瘪的书包从校园里走出来，最高的那个男生嘴里还叼着烟。

　　他神情冷漠，像是厌倦了他看到的一切，身旁一群人围着他，他浑身上下仿佛都写满了“我是老大”的字样。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却让人看着就有些害怕，浑身透着一股子狠劲。

　　“许羽牛啊，在学校也敢抽烟，一包烟一下午叫你干完了。”一个男生在旁边打趣道。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爹是干啥的，谁敢惹他。”另一个男生嘻哈道。

　　那个叼着烟的男生理都没理他们，那俩男生自讨没趣也就闭了嘴。

　　他们渐渐逼近校门口，门卫大爷好像已经见怪不怪的把校门打开，任由他们出去。

　　就算是一中，也有因为父母有权势，而被塞进来的人。

　　他们被人们叫做“不良少年”。

　　他们那种天天混日子的行为让人感觉好笑又可怕。

　　那个抽着烟的“不良少年”叫乔羽，父亲给一中捐了一笔钱，翻修了操场和图书馆，才把乔羽塞了进来。

　　陈沁青皱了皱眉，抱着她的烤冷面向许语瞧这边蹭了蹭。

　　许语瞧也不知听没听到那群“不良少年”的声音，头也没抬的一口一口的咬着她的饼。

　　那几个“不良少年”走近，看清了坐在摊上的许语瞧和陈沁青。

　　“我还在想哪会有小姑娘大半夜的坐在这儿吃饭呢，一看，哟~。这不是今天考试作弊被叫到老赵的办公室里训话的吗？”一个男生路过她们俩大声说到。

　　其他几个男生也恶劣的笑了起来。

　　陈沁青气的拿烤冷面的筷子的手都在发抖，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许语瞧倒是慢吞吞的抬起头，和那个说话的男生对视，她死死的盯着那个男生的眼睛，眼眶里布满刚刚哭完的红血丝。

　　那个男生被许语瞧盯的发后背直冒冷汗。

　　半晌，许语瞧低下头轻笑了一下。

　　语气很轻，没有什么情绪。

　　那个男生倒是觉得她是轻蔑的笑，顿时火就窜了上来。

　　“怎么？还不让人说说了？”男生踢了一下许语瞧屁股下坐的小马扎凳，接着又说：“你不是住校生吗？你说你刚刚作完弊，再来个逃课，你说你会不会被开除啊？”

　　许语瞧没再抬头，齐下巴的短发遮住脸，看不见什么情绪。

　　那个男生自讨没趣。

　　再说他自己本身也是赵卿办公室的“常客”，不会真把许语瞧和陈沁青逃课的事说出去，不过是占一点口头便宜罢了。

　　“走了。”

　　乔羽刚刚一直在旁边看手机，直到收起手机才淡淡的来了一句

　　几个男生便没再继续为难许语瞧嘻嘻哈哈的走了。

　　“瞧瞧？你没事吧？”

　　等那一群“不良少年”走后，陈沁青拍了拍许语瞧的肩膀。

　　“嗯。”许语瞧缓缓的应了一声。

　　陈沁青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许语瞧慢慢的把头抬起来，露出白净的小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晚风混着一股柏油马路的糊味扑到许语瞧脸上。

　　闷热的。

　　许语瞧的每一根发丝都跟着六月的晚风起舞着，凌乱却又不失美感。

　　她姣好的容貌混在夜色中。

　　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嘴唇和微微眯起来的杏眼。

　　半晌，她低下头。

　　陈沁青觉得有点瘆人，感觉许语瞧抬起头就要变身怪物爆发了一般。

　　“我真羡慕他啊……”许语瞧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许语瞧以前见过一次乔羽，

　　在高二开学的第一天。

　　那天她从高一南教楼搬到高二高三的主教楼。

　　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搬着东西，

　　只有乔羽两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主教堂门口。

　　可是按理说巧遇高二升高三也该给高二等班级搬到5楼。

　　他这种姿态引起了许语瞧的注意。

　　她去主教楼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牛津词典和古汉语词典，向乔羽走过去。

　　然后假装不经意的与他擦肩而过。

　　乔羽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没注意到走过去的少女。

　　许语瞧经过乔羽时大概可以听到这几个词，

　　“大哥”“搬到哪儿”“我帮你 ”

　　哦, 是社会哥啊，许语瞧感慨了一声。

　　她也想有人帮他搬东西，

　　她的胳膊都快要断了。

　　不过许语瞧也总是觉得这种行为又好笑又幼稚。

　　又是认大哥了，又是帮忙打群架了，又是抽烟喝酒了。

　　一群明明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把自己装扮的自己以为很潮。

　　许语瞧看来……

　　又傻又幼稚……

　　装的比好汉讲义气，

　　比30岁的叔叔还深沉……

　　许语瞧心里有点好笑。

　　于是这个“大哥”过后她再也没有关注过，

　　只是当做一个高中生涯的小插曲。

　　毕竟每个人的高中生涯都会遇到几个这样的人。

　　并且大多只是短暂交汇。

　　她这么想着。

　　不过当时她倒是真的羡慕乔羽，

　　不用自己搬东西。

　　现在她又羡慕乔羽，不用我自己的未来忧虑。

　　不用被父母的希望而压迫，着不像她每天背着父母的希望，过着枯燥的日子。

　　继那次之后，许语瞧对乔羽再又印象，即是考试作弊的晚上了。

　　高三开学后班里来了个转班生，那是许语瞧第一次知道乔羽的名字。

　　她以前也只是光知道学校有个大哥也见识了几次，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老师似乎对这个学生也不太关心，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第一次月考后。

　　许语瞧考了第一名，乔羽的成绩既是不出所料的差。

　　只不过也没有差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大概是因为已经学过一年了吧。

　　许语瞧是英语课代表，她发英语卷子的时候看到乔羽卷子上鲜红的67分蹙了蹙眉。

　　许语瞧是走读生，每天9：40放学，回家后在继续奋斗。

　　那天她去找语文老师评卷，人好多，她直到快十点半才从办公室出来。

　　她把卷子折了折，塞进书包里。

　　她出了校门，天黑透了，她缩了缩肩膀，向公交站走去。

　　回家的公交车没有了。

　　许语瞧也没抱怨什么，毕竟只有三站路。

　　她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向家走去。

　　没走多久，她听到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声音特别大，她回头看。

　　一群“不良少年”骑着摩托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摩托车上装着炫彩的灯，晃着许语瞧的眼，还有震耳欲聋的音响。

　　他们以为自己很酷吗？

　　许语瞧咋咋舌心想。

　　“好傻哦。”许语瞧低头来了一句。

　　然后扭头继续往家走。

　　可是不一会儿的听到那几辆摩托车离自己越来越近。

　　声音越来越大，她四处望了望，

　　四下无人。

　　于是她加快脚步，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的。

　　那几辆摩托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那几个不良少年看清了他。

　　“哟，这不是上一期那个作弊的妞儿吗？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外边找男人啊。”打头的那个男生恶劣的说道。

　　许语瞧认出的那个人，是上学期那个说她作完弊又逃课要去告诉赵青的那个不良少年。

　　许语瞧皱了皱眉，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和没有和乔宇一起留级，怎么又在这里遇到他了？

　　许语瞧没再想下去，她不关心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于是她低下头准备向前走去，那几个人伸手去拦她。

　　却被一道男声阻止。

　　“人家现在是我同学，为了维护好同学关系，别为难人家了。”

　　那个男声带了点笑意，玩味十足，是乔羽的声音。

　　许语瞧扣紧书包带的手松了一下，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几个不良少年笑了笑，松开了手。

　　“那既然是乔羽的同学，这大半夜的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我送送你？”这个男生说，却听不到一点善意。

　　许语瞧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不用了，我送。”乔羽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说。

　　“毕竟她是我的同学。”乔羽又补了一句。

　　那个男生抬头看了一眼许语瞧，啧了一声。

　　“行不动你的小同学。”那个男生拉长调子调戏着。

　　乔羽看了一眼许语瞧，摸了摸鼻子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是疑问句。

　　一旁的男生起着哄，许语瞧并不想做乔羽的摩托车，却又不知如何拒绝乔羽。

　　最终还是在男生们的起哄中，她不情不愿的上了乔羽的摩托车。

　　乔羽的摩托车没有傻里傻气的五彩灯和音响，只是一个黑色的摩托车。

　　许语瞧跨上摩托车才发现，座位不大，她的前腹紧紧的贴着乔羽的后腰。

　　她的脸嗖一下红了，好的在夜色够深没人看见。

　　乔羽好似并不在意，等许语瞧告诉他地址后就启动了车子。

　　摩托车飞快的驰骋在空旷的街道上，不给许语瞧半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摩托车的两边的杆，摩托车轰鸣的震耳欲聋。

　　等许语瞧慢慢适应，她开始打量面前的少年。

　　他没有戴头盔，头发被摩托车带起的风在空中肆意飞扬。

　　他皮肤很好，没有痘痘留下来的斑点。

　　每个五官都挺精致的，可是怎么合起来是一副孬样呢？

　　许语瞧惋惜的摇头。

　　乔羽身上有一股烟味儿，许语瞧闻到后向后仰了仰，

　　她不想烟味儿离自己太近，她讨厌烟味儿，一闻到她就头晕。

　　失神间摩托车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下来。”乔羽说，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好……”

　　许语瞧立马从摩托车上刺溜下来。

　　乔羽没等许语瞧再说点什么，就启动摩托车，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许语瞧。

　　“什么嘛……”许语瞧小声嘀咕道，她捂了捂羞红的耳尖嘟嘟囔囔的进了家门。

　　许语瞧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许父。

　　许语瞧的父亲好笑到：“你看他们那种男生长大能成什么器？”语气中满满不屑。

　　“无非就是混吃等死，把家里的钱败光了。”

　　许父笑道，他觉得现在的小孩真是好笑，这么好的资源就白白打水漂了。

　　“可他刚刚才帮了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许语瞧下意识低声反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低下了头。

　　许父听见后看了看许语瞧，毕竟他的印象中许语瞧很少反驳他和妻子的话。

　　半晌，许父才开口：“明天你给他带个早饭，说声谢谢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

　　许父沉声说。

　　许语瞧点了点头，应了。

　　次日早晨，许语瞧在校门对面的小巷子里看见了乔羽，和一群染着五彩斑斓头发的人。

　　小巷子大概是小混混的聚集地，毕竟那里没有摄像头。

　　许语瞧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小巷子还算干净，没有垃圾腐烂的味道。

　　她走到乔羽面前，把早餐递给他。

　　“喏，给你带了一份早餐，昨天的事谢谢你啊。”许语瞧有些别扭的说到。

　　乔羽接过早餐，看着少女别扭的样子，笑了笑。

　　“行，收到了，你快去上学吧。”乔羽笑着挥了挥手。

　　许语瞧听见后立刻奔出了小巷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刚刚在小巷子里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到谁了，挨一顿打。

　　她晃了晃脑袋，进了学校。

　　自那次后，她再遇见乔羽会和他打招呼，乔羽还给她带过一杯奶茶，理由是多买的。

　　渐渐许语瞧觉得乔羽并不坏。

　　再后来每一次她在遇见乔羽，都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感情了。

　　她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对乔羽产生这种感情。

　　大概是乔羽待她还不错，比待其他同学稍微好一点的特殊感让她动了心。

　　毕竟她初中也喜欢过一个隔壁班的男生，

　　那个男生都不知道许语瞧，就那样，许语瞧也喜欢上了他。

　　许语瞧觉得乔羽不坏，就想要挽救他。

　　首先从成绩。

　　她是英语课代表，便想借着这个名头让他好好写作业，毕竟他以往从不交作业。

　　一次、两次、三次……

　　乔羽烦了起来，

　　他不是个会隐忍的人。

　　“许语瞧，你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乔羽吼了许语瞧，

　　许语瞧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愣愣的看向乔羽。

　　“乔羽我可以不烦你了，但是我的英语我是英语课代表，你必须每天把英语作业做了。”

　　许语瞧守着最后一点尊严说道。

　　“好”乔羽漫不经心的答道。

　　许语瞧的泪水在眼眶中汹涌却未溢出半份。

　　她扭头走了，飞起来的马尾辫扫了乔玉的下巴一下。

　　乔羽用手挠了一下下巴，然后目送着少女单薄的背影离去。

　　许语瞧躲到厕所里，哭了。

　　许语瞧想要挽救乔羽的想法，刚刚树立，就被击了个粉碎。

　　那天，乔羽又没有交英语作业。

　　许语瞧愤愤的走到乔羽的桌子前，抽出了那张空白的卷子。

　　趁着晚饭时间，出了校门。

　　她想拯救这个男孩，哪怕他烦自己。

　　她希望他好。

　　许语瞧的手里紧紧的攥着英语卷子向小巷中走去。

　　他果然在那里靠着墙吸着烟

　　看着形单影只，孤零零的。

　　他整个人被烟雾过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心里却深吸一口气，向乔羽走去。

　　她忍着烟味儿，站定在乔羽面前。

　　乔羽挑眉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他没说话等着许语瞧开口。

　　许语瞧忍着头晕，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被折了好几次的英语试卷有些皱巴巴的。

　　许语瞧盯着乔羽说：“不是说我不烦你了，你就会写英语作业吗？”

　　许语瞧冷冷的问道。

　　乔羽吸了一口烟，然后猛地呼出。

　　烟打在在许语瞧的脸上，她忍着没有咳嗽。

　　但她的眼睛被忽来烟熏得直冒眼泪，充满了红血丝。

　　少年恶劣的笑了笑，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许语瞧的肩。

　　烟灰落了点进许语瞧的衣领里。

　　明明是冬天，许语瞧却被被烫得缩了缩肩膀。

　　“你算什么东西啊？”乔宇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入许语瞧的耳朵中。

　　凭什么管我？你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不再烦我？”

　　乔羽笑了两声听的许语瞧心里一直发毛。

　　“错了，我有的是办法。”

　　许语瞧没听懂最后一句，只听到乔羽语气中满满的不屑。

　　“喜欢我是吗？想救我是吗？”乔羽淡淡的问道，眼睛盯着许语瞧。

　　那眼神，深的看不到低。

　　随后乔羽的手从许雨乔的肩上拿开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转头把烟摁灭在了墙上。

　　然后转头猛的一下扣住许语瞧的头，往自己的方向带。

　　许语瞧打个寒噤，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少年吻住。

　　乔羽的吻，并没有露出少年的青涩，他疯狂的把舌头探进许语瞧的口腔，逼着许语瞧的舌头与他的舌头交织，他用牙齿磕破了她的唇。

　　浓烈的烟味和血腥味瞬间充斥着许语瞧的口腔，呛得她喘不过气儿来，有些窒息的昏厥感。

　　他吻得一点都不温柔，这不像是吻。

　　鲜血、眼泪、浓烟那一刻交织在许语瞧的大脑中。

　　后来她也无论过了多久她也没能忘记那个味道。

　　乔羽松开了许语瞧的头，向后退了一步。

　　“我成全你了，开心吗？”乔羽淡淡道说到。

　　许语瞧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小巷子的墙上，然后顺着墙蹲了下去。

　　她的头发被乔羽的大掌糟蹋的松散。

　　乔羽走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小瓶碘伏，和一袋棉签。

　　丢到许语瞧的手里。

　　“好好学习吧。”乔羽顿了一下说“一个吻对我来说不值什么。”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语瞧的眼睛红着，终是把强忍的泪水放了出来，释放了出来。

　　她抿着唇，头埋在膝盖里，小声的抽噎着。

　　血腥的味道再次在口腔中漫开。

　　再也没能散去。

　　2021.8.1

　　许语瞧遇见乔羽的第八个年头了，

　　她高中毕业后再没遇见过乔羽，也再没忘了他。

　　只听同学说：“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活得落魄。”

　　就知道乔羽一定是事有所成。

　　那真好，许语瞧想。

　　许语瞧的18岁青春，和许羽的19岁岁月发生了碰撞。

　　这一碰就在许语瞧的心上划出了一道永远的伤疤。

　　碰不得的伤疤，

　　一碰就疼的不行。

　　到现在这条伤疤还腐居着许语瞧的心，

　　可是怎么办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接受新的人呢。

　　至于乔羽，

　　他大概从来没有记住过许语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