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蔷薇》易*矣

32、第二十九章

　　“蔷薇可不是一般的花朵……她冷艳、高贵，也让你时刻提防它的毒刺，别靠她太近。她永远那么孤独，不是因为她厌恶尘世，而是害怕爱上她的人会为她注定凋零的结局而悲伤。”
　　——章引
　　自由广场上的白鸽每天都会在下午的这个时间段列队盘旋在圣彼得威克逊教堂的上空，它们环绕着教堂后方圆顶高大的罗马式顶阁飞到教堂的主楼，偶尔会有一两只停留在教堂顶部已经掉漆的红色十字架上，兴许那里俯瞰远处市中心景色的角度会不错，不过也只有鸟儿能占据这个位子了。
　　每当鸟儿轻快地身影从顶阁窗边掠过时，总有一个人会望着那些精灵默默地出神，从小到大，一直如此。那些精灵们不知道这个巨大华美的顶阁犹如一只钻石雕饰的笼子，在那里面关着一只它们的同类，人们惊叹于锁住它的笼子多么精美，爱屋及乌地也爱上了它的鸣叫。
　　可他们从来没有明白过，那只鸟儿拼命的歌唱，从来不是为了歌颂那价值连城的笼子，它高歌着的是那连乞丐抬起头也看得见的蓝天。
　　如此看来，莫凯丽·克莱因也并没有比任何普通的女孩多用于什么。
　　侍者默默地静立在一旁，下午的这15分钟里，无论任何重要的事情，她都会把她们推迟——作为从小到大服侍她的人，她明白那些窗外飞翔的鸽子对于莫凯丽意味着什么，远比那些觐见献媚的长老、亲王甚至她的母亲更了解。
　　可偏偏总有不懂风情的人会急匆匆地在这时候会重重地叩响阁楼的门，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侍者皱了一下眉头，她记得已经安排了人把这段时间内的访客拒之门外。
　　“不……让她进来吧，伊诺。”莫凯丽从窗边转回视线，恢复了女王的仪容。
　　“是……”
　　侍者拉开了门，将客人请了进来，而自己站了出去。平时在这种时候女王不会接见任何人，今天却例外了，想必那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人吧，她想。
　　然而拉开门的瞬间，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并非长老或是什么特别显赫的贵族——至少从他的年龄上看不出来，同他一样的年轻人能够任职亲王就已经相当优秀了。
　　“女王……殿下……”斯科特轻鞠行礼，他的目光短暂的在莫凯丽的面庞上停留了两秒，但最后还是慢慢低了下去。
　　“你过来的时候……”女王谨慎的瞟了一眼锁上的门。
　　“没有人尾随……她不会知道……我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生面孔……”
　　“那么……你已经调查出了吗？关于……那个女人的身世？”莫凯丽从扶椅上站起来。
　　“并没有完全清楚……她是曾经叛乱家族韦恩茨氏的新娘，现今韦恩茨氏家主的前妻……她的死因，没有人正面提起过，但是应该……和那场守卫‘起始之棺’的战斗有关……”
　　“名字……她的名字呢……”
　　斯科特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唯一的遗憾……任何知情的人都刻意回避提到她的真名……大概愿意记得她姓名的……“
　　”就只有她的妹妹，现在的亲后了……“莫凯丽淡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了一丝悲哀，”那个女人一辈子只是作了她妹妹的替代品，连名字都没有人记得……“
　　窗外，白鸽已经列队飞向太阳落下的方向，余晖映衬下的自由广场上，不少孩子和老人撒着粗燕麦、玉米等待着它们回来机灵的要食。
　　莫凯丽目送着它们远去，”好久……没有去那里喂鸽子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她走到桌边一朵插在花瓶中的蔷薇前，轻轻抚过它的花瓣。失去了根茎的蔷薇在花瓶中的寿命已不长久，花瓣微微卷曲打皱。
　　斯科特转过身，似乎要再说什么，但最后没有回头，默默地离开了。
　　”是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他好像在问自己，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