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撒（圣斗士）】心魔》Horus

6、（六）The lemur（亡灵）

　　（六）The lemur（亡灵）
　　十二月的波士顿大雪纷飞，冷清的墓园里，紫色长发的城户沙织一个人打着一柄大伞，站在两座靠得很近的墓碑前。
　　一年前，不到四十岁的城户沙织获得了H大医学院终身教授一职，距离她博士毕业仅仅五年。这样的晋升速度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大家纷纷议论，这一定是和她的祖父——日本首富城户光政的背后运作是分不开的。
　　四十年前，沙织的父亲也曾在H大校园里那条布满石子的小路上走过。作为独生子的他，没有选择继承家里的庞大产业，而是不惜和祖父闹翻离家出走，靠着不多的奖学金投入到刚刚发展起步的年轻学科——人格心理学中。
　　造梦和人格融合的治疗方案，是父亲毕生最引以为傲的研究绝学。可是，由于研究方向狭窄，仪器设备造价昂贵，违反道德伦理的操作等因素，他的学说和治疗方案一直不被当时的学术界主流所接纳。
　　“比起患者的命，真理更为重要。”——在一次医疗事故中，父亲被无良记者诱导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间，群情激愤，城户医生被研究所除名，被母校吊销了博士学位。或许比起万贯家财，父亲更看重学术圈的名誉与世人的眼光，于是他选择了自杀，在全家熟睡时打开了煤气。
　　根据当时的报导，当救援人员赶到时，已经失去意识的父亲将还是婴儿的小女儿送到了唯一打开的窗口边——沙织坚信父亲一定后悔过，于是从小就立志继承父亲的遗志。或许是为了补偿对儿子说不出口的亏欠，或许是年龄越大越开始在意亲情，祖父对事故唯一的幸存者——孙女沙织疼爱有加，百依百顺。靠着聪明才智和祖父财团的持续资助，沙织的研究之路愈发平顺。但是，患有多重人格又付得起天价治疗费用的患者很少，这使得她颇具争议的学术观点，依然在“以治疗效果论成败”的医学界不受认可。
　　“父亲，我一定会成功的。明天，只要明天，就一定能…”沙织喃喃自语。“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她坚信，撒加，这位双重人格患者的治疗，一定能成为她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雪下了整夜，已经到了下午时分，窗外依旧一片朦胧。
　　摆满各种仪器的房间里，沙织、穆和卡妙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一身高级西装，却穿戴着一身电子设备的艾俄洛斯握住了旁边病床上那只苍白的手。
　　“等我，撒加。”他的脸上满是决绝，是的，成败在此一举。
　　蓝色长发的病人就这样静静躺在那里，精致的面容宛若古希腊卫城的雕塑一般，长长的睫毛似乎动了动。
　　米罗则为艾俄洛斯注射了实验用的药物。
　　三分钟之后，确认过全部指标正常，沙加点点头，按下了“开始”键。
　　病房里只剩仪器轻微的嘀嗒声。

　　一个月后的一天，几位警官拜访了艾俄洛斯，以配合调查为理由把他带到了警局。
　　“我是一个人住，还有我的猫，是路边捡来的。哦，房子是我和爱人一起买的，他三年多以前就去世了。”艾俄洛斯回忆着。“那天是工作日，我公司的同事可以给我证明我的行踪。那天晚上我还和我弟弟在布鲁克林的westlight餐厅吃了饭……啊对了，那天晚上一个流浪汉闯到我家里来，我把他赶走了，会不会就是他？”
　　艾俄洛斯很快洗清了嫌疑，尽管身高体重和犯人类似，但那晚和艾欧里亚及那位金发女郎的用餐记录帮了大忙。
　　“好的，如果再看到他闯进我家，我就一枪结果他。”艾俄洛斯离开了警局，带着一点好奇心仔细回忆着这个诡异的“变态杀人狂”：所有受害者都死于重击心脏造成的猝死，警察怀疑是一位至少身高185cm以上体重80kg以上，受过训练的成年男性所为。犯人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毛发皮屑和指纹都没有。不过，一个人能在一晚上用同一方法杀死七个人，包括四名成年男性而不被发现，艾俄洛斯觉得听起来更像灵异事件。
　　竟然也会信这一套，艾俄洛斯一边自嘲地笑笑，一边走进了家门，随手抱起门口的小黑猫，蹭蹭它的脸，挠它的痒痒。

　　艾俄洛斯刚到家洗了个澡，就听到楼下花园里吵吵嚷嚷的，便打开窗户向外望了望。
　　管理员的房间附近围了很多人，原来很多邻居都被警察传唤了，一些人以“公寓闹鬼”为名吵着要搬家，要物业赔偿。哎，这里的治安确实不是很理想，街道上可以见到几个流浪汉，但要说闹鬼……艾俄洛斯思考着，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哥，那房子太蹊跷了，搬走吧。”是艾欧里亚。
　　“几个月前的事了，后来就再没有类似的情况了。而且，受害者都是附近街区的，不用紧张。”艾俄洛斯和弟弟解释着，但艾欧里亚似乎不依不饶，并且很直接地戳到了艾俄洛斯的痛点——“是因为这房子是和撒加一起买的吧！哥，你别这样，撒加如果还在，他也一定也不希望你住在危险的地方……”
　　和艾欧里亚解释了很久，艾俄洛斯感到非常疲惫，挂断电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似乎，有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

　　第二天一早，艾俄洛斯便被警察的敲门声吵醒，他几乎穿着睡衣就被带到了警局。这次，和艾欧里亚的通话记录成了他的不在场证明。
　　这次是十三个人，和之前同一手法，但可怕的是，受害者全部来自这间公寓。
　　事情闹大了，来了很多记者，一时间，各种报导、流言和传闻接踵而至。
　　不过，令艾俄洛斯焦心的是，猫又不见了。
　　和上次不同，管理员小伙已经辞职了，公寓这两天陆续开始有人搬走，处处兵荒马乱。还没有搬家的邻居们也人心惶惶，没人关注艾俄洛斯贴在公寓门口和附近街区的告示。
　　街上出现了有着奇怪声线的歌手，整夜整夜地躺在地上唱着悲伤的歌。路边的流浪汉也越来愈多，据说，他们会跑到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里[不可描述]吸[不可描述]毒[不可描述]，甚至入室抢劫。
　　这才是一个星期的事。

　　“□□”，是来纽约的第二年冬天，撒加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和放在客厅抽屉里的小手枪不同，这柄枪威力巨大，后坐力很强，当年店里的人说，它只适合80kg以上的使用者。
　　如今，它被艾俄洛斯随身携带。
　　“我会保护我们的房子，保护我们的家。”艾俄洛斯对着这柄枪和这间公寓，在黑暗中发誓。

　　每天晚上，艾俄洛斯都在楼下花园和附近街区寻找着他的小黑猫，但是夜太黑了，和它一个颜色，根本寻不到。
　　艾俄洛斯在迷茫的夜雾中举着黑色的雨伞，却几乎看不见几米以外的人。
　　“外面很危险，你在哪？我带你回家。”艾俄洛斯想在黑暗中呐喊，却突然想起，一直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它漆黑如墨，红色的眼睛，仿佛一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