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师尊好多年[穿书]》雪幽月冥

12、第 12 章

　　谷秋又低低地飞驰了片刻，路过的风景皆是一片过年的喜庆，四处红灯红联红绸缎，爆竹声不断。
　　可是，有一片空地上，却挂着怪异的白色绸缎，显得有些另类。
　　温卿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那片白色的地方。”

　　话落，谷秋便朝着那片突兀的白色疾驰而去，不一会，那片略显荒凉的白色地段就出现在了眼前。

　　从远处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明明屋舍俨然，却有些人烟稀少的感觉，近看才发现，原来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帆，家家都有丧事。

　　“是瘟疫。”
　　坐在温卿予后面的沐琂严肃道。
　　“嗯。”温卿予的回应听着也哀怜。
　　终于，谷秋平平稳稳地落地，温卿予和沐琂走了下去。

　　若是平地出现这样庞然大物，定会惹来不小的动静，可是温卿予和沐琂以及谷秋都是隐匿了身形的，所以普通人并不能看见他们。
　　谷秋恢复成了一只猫儿大小的体型，慢悠悠地跟在温卿予和沐琂身后。

　　沐琂和温卿予则并肩走在大路上，大路的两边整齐横放着不少尸体。

　　哭泣哀嚎声不绝于耳，明明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个村庄却在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

　　别人看见的或许只有尸体和活人，但是温卿予和沐琂眼中，活人和死尸之间还游走着不少亡灵。
　　下雪天，乌云遮住了太阳，这样阴寒的日子，和夜晚无异，在加上刚死之人阴气重不惧白天也是有的。

　　温卿予站在一块空地上，指尖轻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一边挥舞着手一边还沐琂道：“阿琂，你记着，仙者，不可过多干涉凡人的命数，我们能做的，只是在不打乱凡人命数的情况下，保护他们，人鬼仙三界之所以分开，便是每一界都有每一界的法则，过度保护是一种伤害，袖手旁观是一种残忍，每个仙对这一尺度都不好把控，若把控不好，祸害苍生，跌落仙坛，灰飞烟灭。”

　　温卿予一边挥舞着指尖，一边和沐琂娓娓道来。

　　而沐琂一直看着她施法的背影，轻柔地道了一个“是”。但他心里想的是，他不会做一个干涉凡人的仙，他亦没打算继承她的位置，他只想守护她，守护这样一个心仁慈善的仙，亦算是庇佑苍生了吧。

　　一缕缕透明的魂魄在空地上聚集，原本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的幽魂，一个个稳固地站在地上。
　　“谷秋，引渡亡魂。”

　　“咕啾，咕啾……”谷秋哼唧两句，然后飞跑上前，身子也徒然变大，明明空无一物的天空似有透明的梯子，谷秋一步一步的跑上去，而那些亡魂，则变成了谷秋尾后的一道流光，跟在它身后渐飞渐远。

　　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见到温卿予惊讶了一瞬，随后立马行礼：
　　“见过景月仙尊。”
　　温卿予淡淡的颔首回应：“辛苦了。”
　　“下仙分内之事，还得多谢仙尊一下子帮忙引渡了这么多亡魂。”

　　温卿予淡笑没有说话，简单打过招呼以后，温卿予沐琂二人离开。没了谷秋充当坐骑，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温卿予都是以师者的身份和嘱咐沐琂一些为仙之道，二人虽说是边走边逛，可以移动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天黑之时，二人已经到达了京都，也就是凡间皇帝的都城。

　　凡间的有着和仙界完全不同的繁华，仙界的一切看起来都规整有序，虽然好看，却也显得刻板，可是凡间的差异却显得那样的特别，有着一种凡尘独有的拥挤和热闹。

　　其实今天的街道人不算很多，可是依旧有着超过仙界热闹时候的人的数量，来到京都，温卿予和沐琂就显现了身形，不过在普通人眼里，他们只是普通模样，甚至连服饰也是普普通通，最多也就觉得二人体态和气质不凡。

　　街边还是有不少买卖的商贩，温卿予几乎每路过一个都要停下来观赏一下，可是又不买，惹得那些被看的商贩看温卿予和沐琂的眼神都透露着鄙夷和嫌弃。

　　沐琂知道，她只是好奇，但是还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所以只是看见，并不买。

　　天黑了，细雪逐渐变成了鹅毛大雪，风呼呼地往人脖子里钻，这时候也到了用年饭的时候了，街上显得愈发冷清了。

　　温卿予问沐琂：“阖家团圆的时候了，可要尝尝凡间的酒？”

　　沐琂原本也有这个意思，温卿予不提，他之后也打算主动去说了，所以自然是不会拒绝：“好。”

　　二人绕过被薄雪覆盖的石板路，打算路过石桥，去对面的正营业的酒楼坐坐。二人刚踏上桥，有几个孩童手里拿着爆竹你推我攮地也从桥的另一端走来，其中一个被燃放的爆竹惊了一下，脚一个不稳，居然就要朝着河中央栽去。

　　这桥两边空落落的，根本就没有设护栏。眼见这孩童就要下落，温卿予正欲施法，这时，眼中的那个孩童居然被人扯住了手臂，被人就这样救下了。

　　一切都有惊无险，温卿予也松了一口气，眼眸一转，看见搭救那孩童的，居然是一个熟人。

　　那孩童倒是个顽皮的主，经历那个一下，不哭不闹，还朝着救了他的靳晚泠大声道了声谢，扭头就跑开了，独留下桥上的三个人，一瞬间的安静。

　　这位靳晚泠，乃是仙主的嫡传弟子，也是温卿予的爱慕对象，前世白七就是撮合温卿予和靳晚泠，结果温卿予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两人最后也只是朋友的关系。

　　前世的这个时间，靳晚泠还没有向温卿予表明心意，但是拥有前世记忆的温卿予却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此刻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沐琂。

　　而温卿予身后的沐琂，冷眼睨了靳晚泠一眼，完全当没看见。靳晚泠也是如此，对他而言，沐琂就是个陌生人，在天界也没几个人的身份比他高贵的了，所以他几乎是完全忽视了沐琂。

　　最后还是温卿予先开口：“许久未见，晚泠上仙。”

　　靳晚泠脸上露出笑意：“景月仙尊好巧啊。”

　　这可不巧，明知今天是除夕，而且还是南地的京都，上仙都知道仙尊过年这一天要巡游凡间，这一声“巧”，多少有些虚假了。

　　温卿予身后的沐琂冷笑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温卿予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这两日在南地的一位好友这里游玩，原本打算今日回去的，可是想着凡间的除夕的是个特别的日字，所以打算再逗留一日，不想就遇见了景月仙尊了。”靳晚泠谈吐儒雅，一双浅色的眸子含着清浅的笑意，配上他一身白色锦衣长袍，衬得整个人犹如陌上君子，如玉温润。

　　都这样解释了，温卿予自然不好说什么，正想开口，却被沐琂抢先了一步。

　　“那怎未曾见到仙君的朋友呢？”沐琂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疑惑，似乎只是好奇而已。

　　这突然一问，换做普通人可能脸上要破功了，可是靳晚泠却丝毫不显，不仅如此，他还将目光投向沐琂，淡定问：“这位是？”

　　听着意思，多少有些责怪沐琂无理了。天界谁不知道温卿予收了一个嫡传弟子，名为沐琂，此而此刻能跟在温卿予身边的陌生面孔，除了她的嫡传弟子还能有谁。所以此刻靳晚泠的一问，就有些……

　　温卿予先开口介绍：“我的弟子沐琂。”随后又转头对沐琂道，“阿琂，见过靳晚泠上仙。”

　　没办法，靳晚泠的师父比她尊贵，沐琂的身份就比靳晚泠矮一截。

　　“景月宫嫡传弟子沐琂，见过靳晚泠上仙。”自我介绍完，沐琂又接着问，“仙君还未说，为何仙君的朋友没有一起来呢？”

　　“阿琂。”温卿予出声提醒，心道平日里的沐琂心思玲珑，绝非不会看人脸色的主，待人也是和善的，而此刻却是咄咄逼人的模样，这是为何。

　　“他自然是有事未能前来，所以我便孤身一人在此游荡。”

　　这“孤身”二字真是铿锵有力，此刻温卿予若是还不开口邀请一同前行，怕是会让人心寒了。沐琂正欲开口，此刻却被温卿予抢在了前头。

　　“若不嫌弃，晚泠仙君便与我们一道吧。”

　　“荣幸之至。”

　　所以，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三人行，必有一人会被冷落，所以……这一人，成了沐琂。

　　沐琂承认，他确实是一个不善交谈的人，可是靳晚泠是不是也太能说了，路过一个摊子，就能和温卿予唠到这类产品的来源，可谓是知识广博，通晓人文地理了。沐琂在他们身后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吃饭的酒楼搬过来，看吃的能不能堵住靳晚泠的嘴。

　　靳晚泠如此话多，温卿予也是没有想到的，起先她还好客客气气地回应，后来发现靳晚泠有些没完没了，温卿予的回应也就有些冷淡下来了。

　　一回头，发现沐琂落在了后天，温卿予立马停下脚步，轻轻地呼唤一声：“阿琂。”

　　一脸阴翳地在靳晚泠背后扔眼刀的沐琂在温卿予回头的一瞬间，藏匿了自己不友好的眼神，不仅如此，还露处柔和的笑意，快步走了上去。

　　走至温卿予面前，听她温柔地苛责：“快到酒楼了，莫要跟丢了。”

　　沐琂自然是点头答应，随后，宛如变戏法一般，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枝艳丽的梅花，红色饱满的花朵点缀着灰暗木枝，似寓意着寒冬将过，新生来临。

　　温卿予眉眼染上笑意，接过，问他：“哪来的？”

　　“方才路过的时候看见有一老伯手里在一大把，所以便要了一枝过来。”沐琂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落在温卿予的脸上，留意着她的神色，确定她收到梅花是欣喜的，这才跟着笑了起来。

　　而此刻，一边的靳晚泠就有些不开心了，开口搅乱这片刻的温馨，道：“都到酒楼门口了，就不要站在这说话了，里面边吃边聊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