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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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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零撑着醉醺醺的眼皮,盯着钥匙孔快五分钟了,他觉得他现在还是比较清醒的,甚至也能明确判断出钥匙到钥匙孔之间不过20厘米样子而已,但是每次沿着目测路径继续前进后,钥匙无一例外都会落在寝室的木头门上,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
就在季零准备继续用眼力开门的时候,寝室的门自己开了。
枝丫——
魔法一样的,惺忪醉眼给门后的顾安南加上了一层好看的滤镜。
季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不过他觉得这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不是因为某人的缘故。
“学长。”顾安南乖巧地贴在门背后,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我刚刚听到你在开门的声音……”
乖巧。
这是顾安南给季零的第一印象,却和记忆里那个丢了情书就跑的别扭少年差太多了。
季零抓了把头发,拽着顾安南的手直接把人扯进屋内,抬脚一踹关上了大门。
“学长?”顾安南惊慌地喊出了声。
季零拉开收在书桌下的椅子,椅背贴着书桌摆好,把顾安南按在椅子上,双手一左一右压在顾安南身后的书桌上,整个人倾下身,犀利的眸子沾染着几分醉意,对准目标。
咫尺之间交错着彼此紧张的气息,是空调风也吹不散的暗涌。
四目相对,瞳孔默契地随着对方左右微动,季零带着审视、想要看穿顾安南所有的秘密,顾安南带着盘算、随时准备应付季零所有的危险。
“学、学长?”顾安南喉结动了动,琢磨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所有的举动都跳出了顾安南的认知范围。
季零突然伸出食指按住顾安南的嘴。
那应该是一种强行闭嘴的粗暴,前提是季零没有继续后面的动作。
食指沿着唇瓣的弧度偏移正中间的位置。
软软的、暖暖的。
原本凶狠的举动完全跑偏。
当季零的指尖挑起唇瓣,直往深处探索,顾安南眼睛红得像只吓坏的兔子:“学、学长……唔。”
强制张开的嘴漏着风,颤抖的字句因为手指的侵略失了音准。
“你叫我什么?”酒精烧了一片,大脑仿佛置身火海,一窜一窜的火焰炙烤着仅存的理智。
顾安南伸手一巴掌推了过去。
季零一把抓住,单手并拢顾安南的双手,另一只手扯下皮带,利落地把顾安南的双手扎上,扣在椅背上。
“季零学长?你做什么?!”顾安南惊恐地挣扎着,在季零的大力下显得徒劳。
“顾安南,你叫我什么?”
季零嗓子一压,抬起顾安南的下巴,指间驾轻就熟地抚上薄软的唇线。
背脊一路凉上头顶,眼眶蓄满泪意。
“学、学长?”顾安南颤巍巍地喊道,语气一贯的弱势,扣在身后的手因没了季零双手的监控,一改顺从的架势,颇有技巧地扭动着,皮带渐渐显得有气无力。
红血丝布上眼眶,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季零着了魔似的一手掐着顾安南的下巴,一手两根手指钻进他的唇齿之间,极尽挑逗地摆弄他的唇舌。
“你叫什么我?”
“学长……季零……季学长?”
顾安南哪里知道季零这个疯子的标准答案,翻来覆去除了这三个称呼他再想不出别的答案。
得到的反馈也只有某人两指肆无忌惮地插弄,好像夹着他的舌头就能夹出满意的答案似的。
多余的津液沿着细长的手指延绵出一条粘人的丝线,顾安南的脸红了又白,最后被问得烦了一口咬住季零的手指。
“哼。”谁知道季零不怒反笑,鼻腔里哼出几分满足来。
季零捏了捏顾安南的脸,盯着他微怒的眸子,道:“不装了?那说说我到底是谁?”
顾安南没好气把季零的手指吐出口外:“你是疯子!季零!你这样对我是犯法的!快松了我!”
“呵呵,顾安南,你真的很不乖哦。”季零起身,双手一上一下捧着顾安南的脑袋往上扬,让他仰着脖子和自己对视。
季零湿漉漉的食指轻轻翻滚,在顾安南的脸上留下属于他自己的痕迹。
“不乖的小孩是要接受惩罚的。”
季零松开顾安南的脸,当着他的面,直接脱掉了上衣。
精瘦的身材一览无余,没了皮带的牛仔裤松松垮垮地秀了些许人鱼线。
顾安南张大着嘴,过分惊吓:“季零……你下午才答应我要把彼此当空气的……”
“呵。”外套随手一丢,季零单手贴上顾安南的左脸颊,大拇指轻轻抚过顾安南脸上的焦虑,右手勾着顾安南的衣领,延续早上的锁骨遐想,“顾学弟,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好像是你先、主、动、来、勾、引、我的。”
去你X的勾引,老子那是正儿八经地向学长打招呼而已!
顾安南挣脱皮带的束缚,后背往椅背上一靠,身子轻滑地往下落,右脚冲天,朝着季零的下巴踹去。
那一脚来得太快,正常人根本避无可避,但是季零不算太正常,他醉了,所以原本应该扑向顾安南的路线直接歪成了后仰朝天,醉卧宿舍。
这也令他侥幸地躲过了顾安南的毁容之脚。
“这家伙。”顾安南揉着手腕微红的地方,走到季零边上,往他肚子上踹了两脚,不重不轻,至少能让装睡的人跳起来的程度。
确定季零醉得不轻,顾安南这才蹲下身。
啪啪——
朝着季零的脸就是两巴掌,然后一把抓起季零的头发,抬起他的脑袋。
原本楚楚可怜的小白兔顿时荡然无存,顾安南无辜的脸上只剩下狠辣:“要不是杀人犯法,你现在已经入土了。”
咚——
顾安南松手,季零的脑袋毫无防备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可怜的哀嚎。
*
疼疼疼。
脑子疼、肚子疼、屁股疼,宿醉的疼、四肢的疼,哪哪都疼。
季零疼醒了。
然而睁眼的瞬间,世界静止了。
睁眼不过10厘米的距离,顾安南躺在他对面——
确切地说,顾安南双手被他的皮带捆着、嘴里塞着一块儿干净的毛巾、满脸泪痕地躺在他对面。
“我cao。”
惊恐的声音由高到低,最后一个音符直接消音处理。
季零捂着自己嘴,从床上坐起来,本能性抗拒地往后挪,直到腰部撞到床上的栏杆,这才停下动静。
大气都不敢喘,季零环顾一圈,非常惭愧地发现,他睡在顾安南铺好的床上,理论上来说,隔壁那张干净的床板才是他的归宿。
尴尬的唾沫吞了吞,脑袋上了铁似的、机械转头。
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季零转了将近一分钟。
大脑超速运转,季零猛地握拳,藏起那些搅弄唇舌的罪魁祸“手”。
他昨晚对顾安南到底做了什么?!
又做到了什么份上,以至于浑身酸痛?!
季零扒拉着头发,惊慌失措。
不给他消化的时间,顾安南醒了。
视线撞上的瞬间,季零的表情一秒淡定,只是藏在背后的手差点没把栏杆掰断了。
“醒了?”
顾安南呜咽地“嗯”了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可怜巴巴地举起被绑着的双手去擦眼角淌下的泪水,哭得我见犹怜。
季零的良心震了震,轻咳一声:“昨晚我喝多了,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得了,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见谅。”
不得罪,反正挨揍的人不是我。
顾安南乖巧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伸到季零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地望着季零,示意他松个绑。
娇嫩的肌肤上,摩伤的痕迹触目惊心,皮带和手腕交错的位置破了几块皮,干涸的血迹斑斑点点。
季零内心的愧疚更深了,捏了捏手心的汗水,三下五除二替顾安南松了绑,然后头也不回地直接跳下床。
啪嗒。
动作太大,没有皮带的牛仔裤不足以支撑季零最后那点面子——他的裤子也非常利索地退到脚跟。
早上总是有些尴尬,原本很隐秘的尴尬此刻呈之于众,有些东西稀里哗啦似乎碎了干净。
顾安南红着脸,立刻遮住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喃喃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右手摸索着拿起床上的皮带、往外递,装得十分纯良无辜。
实际上内心冷笑一声,轻蔑无比:说好的恐同呢,在谁面前耀武扬威嗯?!
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胡钦凡面前,季零绝对是一点都不会害羞,甚至于脱下来比大小都是随随便便的,但是那是顾安南。
不过……看到顾安南耳尖上泛起的热度,季零发现好像脸皮也不是太重要了。
季零提起裤子,故作淡定地走到顾安南床边上、敲了敲床板:“喂。”
顾安南不明所以地放下手,对上季零颇为戏谑的视线。
“我知道我很棒,但是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幻想,我对男人没兴趣,对有对象的男人更加没有兴趣。”
啊,这臭屁的模样只恨昨晚没有再揍他几拳。
顾安南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毕恭毕敬地坐好,朝季零点了点头:“季学长请放心,虽然很困难,但是我会努力把你当做空气的,绝对不会影响学长的日常生活。”
季零斜了他一眼,这个答复好像是他想要的,但好像又不是。
他拨了拨鬓角的碎发,嘟囔着:“你知道就好。”
*
“这是啥?”
胡钦凡接过季零的手机,缩大放小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看了半天——是熟悉的大一新生军训照,目测事发地点就在Z大的西操场,但是照片上好像没什么重点吧?
季零拿起咖啡微抿一口,视线似有若无地望着咖啡店外、西操场的方向:“顾安南去军训了。”
早上看到顾安南穿着一身绿从厕所间里走出来,季零还以为这小子在讽刺他,差点扑上去再教育一顿,不过得亏理智还没有丧失太多,至少他认出了那身绿是Z大统一的军校制服。
“哦。”胡钦凡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所以呢?你不会还没对他死心吧?”
胡钦凡戳着手机屏幕,这会儿倒是真的想把顾安南找出来仔细看看,到底长什么天仙模样,能把季零迷成这个样子。
“第二排正数第五个。”季零搁下咖啡杯,从胡钦凡贱嗖嗖的手势里,发现了他的意图,“还有,我恐同,这么多年想找到他不过就是为了当面拒绝他,现在就更纯粹了,只是想搞清楚来龙去脉,然后看看该怎么让他付出代价而已。”
“哦~”胡钦凡拉长着尾音,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所以你打算怎么报复他?军训的时候,找人去搞事?”
“我还没那么无赖。”季零拿回自己的手机,“我发现顾安南的军训教官是个熟人,想请你出面带句话。”
“嗯?谁啊?”
季零翻出第二张照片——整齐的大部队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外貌俊朗的男人。
“诶?!”胡钦凡一眼就认出来人,“这不就是暗恋你的那个单凌飞吗?”
他乐了:“这都是什么巧合,又是新欢又是旧爱的,刚开学就凑了个齐全啊,零哥,今年看样子是要走桃花运了啊。”
胡钦凡一脸笑嘻嘻,季零也是笑着,不过笑容里明显带着威胁。
胡钦凡立马用手缝上了自己的嘴。
季零收回手机:“想请你帮我去和单凌飞说一声,顾安南最近身体不太好,军训的时候帮我看着点。”
“嗯?”胡钦凡瞪大着眼睛,嘴里鼓着无数的问号,手缝的嘴已经拦不住了,“你和顾安南才同居第一天,你就把人给办了?!”
季零一个眼刀过来,胡钦凡又把嘴堵上了。
“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不过就是仗着醉意揍了他一顿。”
一想到早上醒来的那副画面,季零就头疼,他隐约是记得昨天晚上发了点酒疯,按着人要说法,但是后面怎么把人绑上床扣在自己边上睡那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画面一下子停了——初晨的阳光透着窗帘,稀疏地落在顾安南的脸颊上,脸颊上细短的绒毛点缀着晨光,衬得人更加可爱,如果没有泪水的斑驳,那会更好。
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季零揉了揉耳朵:“反正你出面替我和单凌飞说一声就是了。”
“诶,你自己怎么不去说啊,就你和单凌飞的关系,你放个屁都比我八抬大轿伺候着来得有用。”胡钦凡怂恿道,单凌飞对季零的心思谁不清楚,比起顾安南这个渣男,胡钦凡自然站单凌飞啦。
“不想让顾安南发现——”我在怀疑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