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不按套路出牌》树上一只喵

23、第 23 章

　　季零一脸惬意地坐在酒瓶中央，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接过账单、被另一个助攻服务员推进来的顾安南，等着某人主动过来和他开口。

　　他以为，经过一个下午的思考，顾安南应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反思过之前在冷饮店对他的语气过重了。

　　显然，脸上肆无忌惮的微笑暴露了季零的想法。

　　可惜看到这副微笑的人是顾安南，他看到的是：一个仇视他的直男，笑得特别嘲讽地盯着他，就等着他为了一口饭吃，去他面前卑躬屈膝求结账。

　　于是顾安南理所当然地转向了一边捂着热毛巾、恨不能钻地洞的单凌飞。

　　单凌飞此刻也是无比煎熬：明明是顾安南的教官、明明对顾安南下过狠手，可为什么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刻，见证一切的反倒是他？！这简直比提前向季零表白还要令人尴尬的情况好不好！

　　“您好，一共11082.5元，抹掉零头一共算您11082元整。”顾安南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心里也没忘了对季零恶狠狠地吐槽：在冷饮店装得那么义愤填膺，好像自己是什么正义之士被他冤枉一般，结果掉头就跑来消费，光是啤酒就喝了1000多，这委屈了也不耽搁找乐啊，不愧是伪君子中的战斗机！

　　“阿嚏！”季零精准卡点，揉了揉鼻子，嘟囔着有人在骂他。

　　顾安南心里一惊，立刻收起肚子里破口大骂的小人，笑得十分标准地把账单递到单凌飞面前。

　　单凌飞这会儿醉得很，再加上被顾安南撞见尴尬的一幕，这会儿酒意上头，彻底自暴自弃了，顾安南的声音在耳边跟蚊子嗡嗡嗡似的，账单上那些字都快变成蝌蚪，跑到顾安南头上去了：“哈？啥？”

　　“您……”

　　“我来吧。”

　　顾安南不主动，那就只能季零主动了呗。

　　季零走过来，接过顾安南手里的账单，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直接发给胡钦凡了：“等会儿，这饭局的组织人正在打钱中。”

　　顾安南瞪了季零一眼，就差把“无耻”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季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疑惑又无辜地摸了摸脸：“顾安南，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安南用实际行动拒绝了季零的通话请求，拿着账单笔直地站好，就等着收到钱、立马走人。

　　单凌飞听到季零的声音，反应倒是比顾安南大多了，他伸手一把抓住季零的手腕，醉眼醺醺地看着他：“酒店……还去吗？”

　　单凌飞&季零对话的意思是：晚上还送我回酒店吗？

　　顾安南听到的意思是：晚上一起睡吗？

　　账单突然被人狠狠攥紧，感同身受的顾安南一把抓住单凌飞的手，硬生生地把他和季零分开了。

　　“单教官，看你平时也挺果断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这种人渣了？”

　　“嗯？？？”季零挤眉弄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写着“我怎么可能是人渣”。

　　顾安南充耳不闻，倒是单凌飞迷迷糊糊也知道甩开顾安南的手，没好气地怼：“你知道什么！季零才不是人渣，他好着呢，你才是离他远点。”

　　“诶！”我好归好，但别让顾安南离我远点啊！

　　季零没来得及补充，顾安南又冷笑道：“呵呵，没想到单教官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季零他根本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对他而言，你的喜欢只是男人之间玩弄感情的下三滥而已，他心里说不定怎么骂你恶心呢！”

　　“嗯？？？”

　　季零又是一脸懵逼地转头看向顾安南：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啊！

　　顾安南冷漠地朝季零哼了一声，那厌恶的眼神溢于言表，一下子就把季零的小宇宙点爆了。

　　“顾安南。”季零一把抓住顾安南的手，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嫌你恶心了？”

　　顾安南恶狠狠地盯着季零的手：“松开！”

　　“不松怎么了，我就抓着了！”季零偏要拽着顾安南，还抬起两人的手，当着顾安南的面，把五指收紧了：“你不是说我嫌弃你吗？我就抓着你了，我不仅要抓你，我还要抱你！”

　　季零自说自导，抓着顾安南的手就把人拽进自己怀里抱了又抱，抱得顾安南脸都绿了。

　　“你自己感受感受，我哪里嫌弃你了啊！”

　　顾安南一把推开季零、气得浑身在抖，双手捏紧成拳，好像下一秒就能挥到季零脸上来：“你就是看不起同性恋，有什么好狡辩的！早上在冷饮店，你当我是聋了还是失忆了？！别再单凌飞面前假惺惺装什么好人了！”

　　“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单凌飞醉醺醺地插进两人之间。

　　顾安南一巴掌按在单凌飞胸上，把人又按回到沙发上坐好：“你离季零远点。”

　　交代完，又指着季零，苦口婆心地说道：“他这种人我看得多了，故意在你面前装什么道貌岸然的好人，表面上对同性恋的态度暧昧，私底下对我们不理解、不认可，甚至到处吐槽我们恶心、下贱！”

　　“晚上还去酒店？我告诉你，季零指不定在那里安排了什么，偷拍你的照片，到处散播轻贱你，单凌飞你清醒一点！”

　　“嗯？？？”

　　老人、地铁、手机——这就是季零现在的表情。

　　好家伙，顾安南是看了什么深夜十点档的狗血伦理大剧？直接移花接木到他身上来了？

　　“你说什么啊！我从来没有……”

　　“你闭嘴！”顾安南打断季零的发言，盯着发懵的单凌飞，继续说教：“你今天早上离开之后，季零就没忍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他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又会碰到我，又跑来你面前装什么伪君子了。”

　　“我……”冤枉啊！

　　顾安南一记眼风过来，“冤枉”两字愣是被吞下肚，谁让顾安南的眼神如此犀利，连季零都要信了他的义正言辞。

　　“我还挺乐意被轻贱呢。”单凌飞隐隐约约get到了他想get的重点，笑吟吟地凑到季零面前，酒气混着点勇气，单凌飞眯着眼盯准季零的唇，贴了过来。

　　季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直接把单凌飞推开。

　　一巴掌按在单凌飞的肩膀上——和顾安南如出一辙的位置，把人又按回到沙发上：“你冷静点。”

　　单凌飞迷迷糊糊，顾安南冷笑一声，和单凌飞站在一排：“看到了没，这就是你喜欢的季零，他根本碰都不想碰你！”

　　季零一肚子委屈的阴霾和郁闷的怒火，你来我往翻滚着五味杂陈的情绪，想当年为了避免重遇顾安南后相顾无言而学的语言的魅力课程，在此刻全部还给了学校。

　　季零现在特别理解咆哮哥的心情，因为他也很想抱着顾安南的肩膀，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但是残余的语言魅力课程知识点告诉他，这样只会让现在的情况越演越糟而已。

　　顾安南看着季零的脸色由青到紫，又慢慢地红了，对自己的话越是肯定，误以为季零是被戳破真相，心虚又难堪。

　　叮咚——

　　胡钦凡的转账到位，似乎给目前的尴尬气氛找到了缓和的机会。

　　季零一把抓起顾安南的手，对方缩了缩。

　　“不要钱啦？”

　　顾安南骂了一句，一脸愤懑地盯着季零，恨不得直接回一句：“老子不稀罕你的钱。”奈何他是替饭店收钱，硬不起来。

　　季零抓着顾安南的手，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支付码，交了钱。

　　转账的声音响起，顾安南当即抽回自己的手，某人却不松手了。

　　“松手！”

　　季零盯着自己的手，赌气似的回了句：“不松，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松手你肯定就跑了！”

　　“不然呢？留在这里再听你骂我玩弄感情，是个爱穿女装的死变态吗？”顾安南冷笑，“季零，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顾安南直接把账单和收钱的工具往沙发上一扔，脖子扭一扭，那架势像是要给季零一个头槌的暴击。

　　“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我觉得你是变态了？我明明也是个……”

　　“同性恋！”单凌飞终于听懂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站也站不稳地起立：“顾安南，我也是同性恋，但是季零从来没有看低过我，他要说你变态那你就是真变态，跟同性恋没有关系。”

　　“……”

　　我谢谢您嘞。

　　季零一巴掌又把强行插话的单凌飞按到沙发上，顺手拿起之前的热毛巾盖在单凌飞脸上，直接物理封印。

　　顾安南被松开，一边嘲讽道：“白痴，他不过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你试试今晚和季零去酒店，他到时候说的话只会比我现在告诉你的更加不堪！他根本就看不起你！”

　　一边已经走到包间的门口，准备离开。

　　咚——

　　顾安南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的瞬间，一股压迫的气势从背后排山倒海地倾轧了过来。

　　五指骨节分明，手背上凸起的经脉藏着隐忍的怒意——季零的手从顾安南身侧穿过，用力地按在门上。

　　顾安南看着门背上自己的背影、和重叠难分的季零的背影，好像自己被禁锢在都是季零的五指山下，眼前的门推不动、拉不开。

　　“你有病啊？”顾安南回过身来，对着季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就骂出口。

　　谁知道季零另一只手直接按在顾安南的后脑勺，轻轻一推，顾安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季零的怀里——

　　比起身体的紧密接触，最早碰到一起的是两人的唇——

　　顾安南瞪大着眼睛，挥手就是一拳。

　　季零抢先一步伸手包住顾安南的拳头，反手就把顾安南的手扣到身后，整个人压了上来，把人按在门背后狠狠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