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不期行》君陌琳琅

71、第71章 前尘之事

　　容愃没有力气，“清儿，清儿……”他已经遍体鳞伤，他就亲眼看着，楚奕清重伤，亲眼看着匕首插入他的心口，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个他一直护着的人，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
　　“言卿，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楚奕清看着与自己很近很近的他，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了，“让我……再碰碰你……不然……没机会了……”楚奕清的手慢慢地动着，可却是还在原地。
　　“不可以……你不能死，不能……清儿，清儿……别再离开我了，求求你了，别再离开我…好不好……”容愃一生高傲，可此时，他在求他，他哭了，眼泪早就顺着布满血迹的脸流下，滴到地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
　　“不能，不能走……清儿……清儿！”
　　“对不起，你的心愿，没有办法……实现了，言卿……我的……夫……君”楚奕清想着他们的过往，他们初见，“你有忌口吗？”，“清儿，你，就是我的缘。”，“言卿，我们成亲吧。”，“不会了，以后有我，有我……”
　　他微微笑着，他们初见，两心相许，成亲，他成了他的王妃，他把他宠成小孩子，不知何时，他们开始别离，风洛九黎出兵，他重伤，他为了救他，欺骗他，辜负他。后来，风洛皇室、九黎王室被杀，他囚禁他，可他还是在保护他，照顾他，并且，爱他……如今真相大白，可他，又要离开他了……
　　“清儿……”容愃看着眼前之人，他慢慢爬着，爬着，爬向他……“清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容愃看着，楚奕清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笑……
　　“噗……”容愃口吐鲜血，而楚奕清的上方，出现了很亮的一道光，容愃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撕裂，很强大的力量在身体贯穿，也有，很多很多的，前尘的记忆。
　　他记了起来，千年前，九重天上，他是天界战神景辰，他是魔界的魔尊……
　　那时的九重天，天界澄澈，魔界妖界与其和平共处，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界有一个自幼时便十分骁勇善战的守护神，就是天界的战神，景辰。
　　“放手，小杂种，你也要习武吗？你看看你这胳膊和腿，细皮嫩肉的，还想像天界的战神一样，你在做梦吗？”一群孩子围成一个圈，殴打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高的孩子。
　　“走了走了，真没劲，连还手都不会，真无趣，我们走。”领头的孩子说了没劲，那些孩子就都散了。
　　挨打的男孩站了起来，满身都是伤，嘴角挂着一丝血，那个男孩说的确实不错，这个男孩细皮嫩肉，肤色白皙，有着一双桃花眼。
　　“为什么不还手，任凭他们打你？”纪祁渊半倚着树，看着捂着胳膊的男孩。
　　“如果我还手，就会被打得更惨，也许会没了性命，我还不想死。”那个男孩咬着牙说。
　　“那你就任凭他们一直这么打你？”纪祁渊看着他，觉得他不像懦弱无能之人。
　　“我会变强，像战神景辰那样，到达那样的高度，收拾那些曾经对我不敬的人。”他很有决心。
　　“嗯，那我等着你不被打的那一天。”纪祁渊说。
　　“你信我？”这样的话，他很少说，就算说出来，也是被别人嘲笑，而纪祁渊，信他。
　　“有什么不相信的，我可等着你变强，记住了，小爷我是魔界少主，记得变强后，来找我。”二人差不多大，都是八九岁的模样，论个头的话，那个男孩比纪祁渊低一些。
　　“好，我会的。”那男孩握紧了拳头，下了决心。
　　几日过去了，大雪仍旧纷飞，今日，是凡间新年，天界和魔界妖界，也在过年，打算沾沾喜气，只是比起人间的繁华热闹，他们更为简单，毕竟，他们的寿命很长。
　　一女声传来，是瑾瑜，“又到了一年可以许愿的日子了，景辰，你许了什么愿望？”容愃坐在天界的湖边，湖里波光粼粼，有很多夜明珠在湖底，景辰喝着酒，身后不远处站着瑾瑜，“别靠近我。”景辰不愿别人靠近。
　　“你还没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还是天界和平吗？”瑾瑜知道，他的愿望是这样，心里装着天下，从来没有小我。
　　“这与你无关。”他一挥手，从桥边离开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拿着酒，坐在月光下，靠在树旁。
　　这时的他，可以听到凡间人们的愿望，“愿我可以金榜题名。”，“希望我可以娶到心里的那个她。”，“快快让我发财吧。”这些愿望，都很带着人间烟火气，每年人们的愿望都是如此，大同小异。
　　“我要成为景辰那样的人，与他站在一起。”这个愿望，让景辰睁开了眼睛，他是三界都惧怕的人，几乎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他很想知道，许这个愿望的，是什么人。
　　白昼月的眼睛里有了波澜，飞身离开了梅树，酒瓶也没有拿，倒在原地。
　　“希望可以，哪怕倾尽全力。”这个愿望，出自刚才那个男孩的口中，他还记得初见景辰的那日，他虽与自己一般大，可骁勇的模样仿佛一幅画，他眉眼间的冷峻，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是你。”身后之人突然出声，将男孩吓了一跳，“我……你是景辰！”那男孩有些激动，他从未想到，他还能见到他。
　　“你想，成为我这样的人，为何？”景辰对于男孩，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他与天界，魔界的人，都不同。
　　“便是，想成为，这样的原因，够吗？”他很坚毅。
　　“你叫什么？”他的回答让景辰有些愣神，问出了声。
　　“我还没有名字，我是，孤儿，也没有人给我起名字。”他的话语里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云景含初夏，休归曲陌深。”景辰看着那男孩，说:“你的名字，是雲凡，可好？”他为他取了名字。
　　“嗯，好，我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吗？”他想让他说，能。
　　“刚长出来的草，人们以为他和杂草一般，没人会知道，他日后会成为让人感到绝艳的花，你相信自己，便可以，我相信，你能成为让人感到绝艳的花朵。”景辰看着他，他的个头比雲凡高一些，俯视着他。
　　“会有那一天的。”雲凡握紧了拳头，看着皎洁的月光，还有那个，他终其一生想成为的人。
　　“嗯，我等你，雲凡。”景辰走了，离开了，出了魔界，回到了九重天。
　　“我会的，景辰。”雲凡看着远去的人，下定了决心。
　　不久后，魔界招募杀手，“父君最近在招杀手，为什么？”纪祁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怎么，极渊殿的杀手还不够父君用吗，怎么还要招募？”这魔界的少主，生来爱玩，风流不已。
　　“回禀少主，主上他，好像在挑选您的近身护卫。”属下回话。
　　“我？我需要人保护吗？小爷我……”他又要开始了。
　　“少主，您昨日刚被妖族追杀，陷些没命，您还小，主上若不派人保护您，您……”刚走进的嬷嬷看着他说着。
　　“嬷嬷，那我能去看看吗？我想让我能看上的人保护我。”纪祁渊走了下来，拉着嬷嬷的袖子。
　　“当然可以，您是少主。”嬷嬷很恭敬。
　　“父君，父君，您在选人保护我吗？”他走到了极渊殿的外面，看到他的父君坐在那最高的位子上，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
　　“嗯，你是少主，应该有人保护。”他摸着他的头。
　　“把人都带上来，挑选。”魔尊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只想他平凡过一生，不愿他思虑过重。
　　“是。”
　　带上来的人都是和纪祁渊一般大的孩子，雲凡，也在其中。
　　“比试开始吧。”
　　一声令下，不少的狼被人放了出来，他们，已经饿了一天。
　　“父君，为什么要这样选？他们会死的。”纪祁渊看到狼，就知道要做什么。
　　“不会全部死掉的，最后会剩下一个人，他会是你的随身护卫。”魔尊用这样残酷的办法，不仅仅是为纪祁渊挑选随身护卫，也是为了以后。
　　雲凡站在队伍的最后，他来这里，是因为听说魔界在招募杀手，这是他，改变自己的机会，他会抓住，也一定会抓住。
　　“可是我不同意！父君，这样……”纪祁渊极力反对。
　　“渊儿，你是少主，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人保护你，我怎么放心？”魔尊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起了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那是他的一生挚爱，可如今，他只有渊儿了。
　　“开始吧。”魔尊令下了。那些狼饿了很久，看着殿下的人，就好像看着自己的猎物。
　　一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没剩下多少人，而纪祁渊注意到了雲凡，“父君，停下，停下！”纪祁渊摇着魔尊的胳膊，“父君，我要那个，我要他，停下吧。”
　　雲凡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好肉，衣裳也被撕得破烂。“渊儿想好了，要他？”魔尊其实早就看出来，雲凡是能力最强的，也是最坚韧的，他是想看看，他能否坚持到最后。
　　“噗……”雲凡口吐鲜血，意识有些模糊，可他想起了景辰的话，“我相信，你能成为让人感到绝艳的花朵。”握紧拳头，奋力一搏。
　　“嗯，父君，就他，就他了，不用选了。”他摇着魔尊的臂膀。
　　“嗯，好，渊儿说他，就选他，来人，把那个孩子带上来。”魔尊指着雲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