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文集》陆鹤亭

3、电影封神苏妲己同人

　　本文为电影《封神：朝歌风云》妲己×殷寿第一人称同人文，妲己视角，不排除有写长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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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名字，在轩辕坟中沉睡了千年。只有成汤后人的血才能解开我的封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有兽一样的容貌，豹一样的四肢，麋鹿一样的机敏，和鹰的双眼。他身边的质子称呼他为王，姜王后喊他夫君，臣民尊称他为“陛下”——只有我，从来没有在有限的词汇里找到一个合乎其理的称谓，在很久以后，我恍然有悟，在人的语言体系里，我和他的关系，通常被定义为主人与宠物。

　　可我野心绝不在此。

　　正如我破除封印那天，雪满佘山。我在暴雪中翻找，那具最适合我的身体。后来我发现了她——一个叫做苏妲己的女人，横死在马车里，我借着她的身体，找到主人，跟随他一起回到朝歌。

　　我被他裹在冀州帅旗里献给皇兄，这却正好给我报答他的机会。质子旅凯旋的龙德殿战舞，我附身在主人的皇兄身上，替他做了他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杀了他的老父皇。他的皇兄很快也被暴毙当场。主人替我筑鹿台、描金妆，酒池肉林，达旦痛饮，却不知，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在他睡着后，偷溜出去吃几个宫女。

　　可惜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不喜欢我，王后姐姐说我“倾家丧国”，太子殷郊说我是“狐妖”，就连大司命比干都要我吞下玲珑七窍心，逼我显出真身。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想帮主人完成心愿，帮他成为，全天下的王。

　　不过没关系，主人喜欢我就可以了。他会带我见伯邑考，我们在令百兽欢愉的乐曲声中交缠，那是他第一次带我亲见外臣。我在雨中，嬉戏玩耍，和从前在山里一样。

　　后来，姜王后死了，主人让我代替她，去面见列祖列宗。在那里，我见到了我最怕的人——比干，他一眼看出我非善类，我不得不在他的逼迫下，现出真身。我很害怕，主人见到我的狐狸真身，会弃我而去，那么我该何去何从？天下这么大，为什么不能给小狐狸一个家。

　　好在我的主人，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在世人和我之间，他选择了我。你看，我与他就是如此坚不可摧，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除了主人和宠物的关系之外的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敌人。我们都被世界所遗弃，但我们又都为彼此所不渝。

　　我为妖狐，大家都说我不详。是祸水，灾厄，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他为人皇，大家都说他暴虐，弑父杀君，滥用酷刑，人人恨之入骨。我们都不被天下人所待见，没关系，那就杀了天下人，就像那群不听话的狼一样——在成妖前，我也曾单枪匹马，独自咬死过十数匹山野里的蠢狼。

　　那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那时，我还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某天我被狼群所伤，被一位少年救下。为了报答他，夜晚我偷偷潜入狼窝，咬断了狼崽们的气管。当我把十多具血淋淋的狼尸拖到他面前时，他却表现得万分恐惧。我不明白，它们的皮，明明都是上好的衣料，最衬他金色蟒袍上的盘龙密纹，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为他准备的礼物？

　　后来，我在他回程路上找到他，他说，小狐狸，我们不要再见了，父王因为我救了你，痛打了我，说我身为皇族之后，不该有妇人之仁、心存莫须有的慈悲。为君为父，当杀伐决断，无心无挂，任何一点善念都将成为软肋——我听不懂他说的话，我太笨了，但我明白，等我哪一天修炼成妖，化作人形，就可以听懂他说的话了。

　　那晚的风很香。驶出佘山的车马很长，我在浩荡的火把队伍里追寻着他的步伐，我用尽全力，想问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但脱口而出的，只有狐狸与生俱来的吚呜哽咽，好在，他听懂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摘下脖子上的玉佩，挂在我身上。他说，小狐狸，你记好了，我叫殷寿。请你不要忘记我。

　　殷寿，真是一个好名字。我在心里说。很多年后，行军帐中，换你问我，马下何人。

　　这一次，我终于回到你的身边，苏妲己——我磕磕绊绊地答，我有人的名字，人的身体，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一颗人的心。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故事的结尾拼尽全力地救你，我的殷寿。可怜虫，和我一样，除了彼此没有人爱的小傻瓜。

　　狐有九尾，不假，却有八尾倾付他人。

　　无他，惟一情字，便是风霜刀剑，误尽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