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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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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纳斯图耶处理工作得很痛苦，他甚至不知道一个学派怎么会能用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但是当他看到被推举成为代理大贤者的艾尔海森究竟有多忙之后，他的心里突然平衡了。
他单单处理明论派的事情就已经忙成不停旋转的陀螺了，统筹管理的代理大贤者要处理的事情可比他多多了。
纳斯图耶发誓，这几天艾尔海森加班的次数比他以前担任书记官一年还要多，尽管艾尔海森还在努力坚持他那套工作时间不得侵占私人时间的想法。
或许是纳斯图耶幸灾乐祸的表现过于明显，艾尔海森从一大堆文件中探出头来，以一种平静得近乎冷淡的语气开口：“纳斯图耶，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份梨多梵谛学院的人员统计表。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
艾尔海森对人向来都是秉持着这种公事公办的冷淡，但是纳斯图耶还是从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爽。
纳斯图耶向来是一个读的懂气氛的好手，更何况艾尔海森的情绪虽然比寻常人都要平稳寡淡，但是那种不屑于掩盖情绪融入他人的性格又使他意外地好懂。
纳斯图耶缓缓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摆在艾尔海森手边，很上道地抬手为对方已经快要见底的茶杯续上茶水。
艾尔海森以挑剔的眼光扫了一眼文件，确定以他的角度来说这份文件并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这也是他偶尔会对纳斯图耶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的原因，对方的行事效率和方法都是能够让他欣赏的类型，唯独性格方面他不太敢恭维。
相比起他，对方更加圆滑、世故，偶尔还兼有一些从小家庭过于美满和睦导致的黏人倾向，呆在别人身边还喜欢时不时做出招猫逗狗的行为。
艾尔海森思索了片刻，暂时在最后一点上打上存疑的符号。毕竟他的另一个室友卡维看到纳斯图耶之时就表现得就如同一个英雄母亲一般，恨不得孩子学会多依靠别人一点。
艾尔海森回过神来的时候，将目光从文件上移了开来，瞥见明论派学弟正无所事事地参观大贤者办公室。
艾尔海森眉头一跳，抬手用指节轻叩桌面：“纳斯图耶……”
对方原地站定，状若无辜地开口：“艾尔海森学长，我已经下班了，就不留下来打扰你继续工作了了。学长再见！”
一顿话倒是说的很顺溜，直接把艾尔海森为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纳斯图耶甚至很自然流畅地切换了称呼，一下就把自己带入下班状态。
艾尔海森的目光轻飘飘地从还未处理完的文件上掠过，对文字得天独厚的敏感性让他能够很快地将文件的轻重缓急整合出来。
非常不和他心意的是，即使他与小吉祥草王这些日子已经利用最高的效率在处理阿扎尔留下的烂摊子，每天被送过来的文件依旧有能够称得上重要的部分。
艾尔海森不紧不慢地合上文件夹，抬起苍翠与殷红交织的双眸看向纳斯图耶。
他的表情是平静的、理性的，不带有任何会表露个人情感倾向的神色，公事公办的态度如同当初和阿扎尔讨论纳斯图耶的简历问题。
艾尔海森：“鉴于最近教令院的运转效率过于低下，我会向小吉祥草王提议增设代理大贤者助理一职，相信凭借你和小吉祥草王的关系，她不会反对你担任此职位的。”
纳斯图耶：？
他甚至想拽着艾尔海森的领子大声质问为什么。究竟是怎么样的大脑才是每次都在他幸灾乐祸的时候提出能够把他拖下水的提议。
纳斯图耶决定在挣扎一会：“这件事情还需要进行表决吧。太麻烦了，会更影响效率的。”
然而没过去几天纳斯图耶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艾尔海森的提议已经被全票表决通过了。
纳斯图耶：……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艾尔海森维持着他一贯的表情对他道恭喜。
＊
升上一个自己并不太想担任的职位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次升职还以牺牲了不少休息时间为代价。
在一个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假期，纳斯图耶与卡维约在兰巴德酒馆喝两杯，纳斯图耶还着重吐槽了一下目前教令院那违反劳动法的工作量。
几杯烈酒下肚，意识开始出现醉醺醺的晕眩感，纳斯图耶有些止不住话头。
工作时间还算是自由可支配的大建筑师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勾着自己金黄色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明论派学弟。
只不过纳斯图耶谈及艾尔海森在其中充当的作用之时，还是会引来卡维挑眉的三两句点评。
卡维露出一个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问道：“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教令院这么快就通过了艾尔海森关于代理大贤者助理的提案吗？”
纳斯图耶想了想：“因为这样工作效率更高？”
卡维：“不不不，他们只是不想直接面对艾尔海森罢了。对于他们而言，你表现出来的可比艾尔海森好沟通多了。”
说来也奇怪，卡维待人宽厚温和，甚至能够成为普世意义上的善良，但是与艾尔海森碰上却经常多了几分冲动。
纳斯图耶听教令院的同僚提起过艾尔海森和卡维曾经有过合作项目，但是最后两人不欢而散，项目也告吹。他曾经询问过卡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卡维闪躲糊弄了过去。
“好了好了，别再聊艾尔海森了。他最近的事迹已经在须弥城里疯传，这两天我听得可太多了。”卡维举起酒杯，和纳斯图耶轻轻碰杯。
木杯碰撞间发出沉闷的声响吸引了纳斯图耶的注意力。他眨了眨眼睛，墨绿色的瞳孔聚焦于杯子上，最后挪到了卡维身上。
卡维的发色是如同披着日光的金色，眼镜则像是上好的红色玉石。大建筑师的审美使他穿搭品位都属于优秀水准。
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亮眼的人，各种意义上都是。
纳斯图耶努力辨认着眼前色彩鲜明的色块，剩下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卡维。
他想了想，卡维前两天似乎才从沙漠里回来，一路上寄回来不少照片和留言。
纳斯图耶：“工作还顺利吗？”
卡维一愣，有些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拐到他的工作上来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和喝醉的人计较逻辑。
谈及最近完成的项目，卡维的心情好上了几分，挑挑拣拣地说了许多他没写到留言里的趣事。
纳斯图耶几乎是机械性地重复着倒酒和喝酒的动作。他将视线移开，双眼再次逐渐失去焦距。
只不过在卡维说到资金周转问题上时，他有些下意识反应地偏头看向卡维：“你没有又赔钱了吧？”
卡维几乎要被气笑了。他毕业之后一直从事建筑行业，也就在设计建造卡萨扎莱宫的时候把自己的摩拉赔了进去，这个个例倒是被念念不忘地记住了。
他抬手毫不客气地搓揉了一下对方半长的墨绿色卷发，原本就不太服帖的发丝立刻随意地四处翘了起来。
卡维一边薅着学弟的头发一边说：“我这次项目可是赚了一大笔，能填补不少进资金漏洞里面。不要老是惦记着学长偶尔出现的小失误不放啊！”
“再说了……我那是为了艺术！你看看卡萨扎莱宫，不觉得它是一栋集美观和实用性为一体的优秀建筑范例吗！”
卡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纳斯图耶半眯着眼睛听完，只是慢吞吞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哦”字权当回应。
卡维今天第二次在心里想，不要去跟一个醉鬼计较。
纳斯图耶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熟悉的大力道令纳斯图耶清醒了一些，他对着来人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法克纳。”
法克纳身边簇拥这许多年轻健壮的雇佣兵小伙子。一些还年轻气盛的雇佣兵甚至在对着这里挤眉弄眼。
老雇佣兵扯出一个笑容，牵动了脸上的伤疤：“纳斯图耶，好小子，最近关于你的事迹我可没少听说。竟然这么快就当上大贤者助理了？”
“是代理大贤者的临时助理，”纳斯图耶纠正道，“等须弥稳定下来，我还是会回去负责梨多梵谛学院相关事务。”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伙子，”法克纳耸了耸肩，对着身边的年轻人打了个手势，“你父母应该快回来了，记得代我和你父母问好。”
说罢，一群雇佣兵就吵吵闹闹地向酒馆里面的大桌子走去。他们是长期穿行于沙漠之间的老手，身上满是黄沙和血腥的气息，令周围的学者退避三舍。
卡维见过法克纳他们，应该说要是他和纳斯图耶到兰巴德酒馆喝酒的话，时不时就会碰到这些沙漠中走出的群狼。
卡维和这群雇佣兵并没有交集，只知道这个佣兵团是纳斯图耶父母的长期合作伙伴，纳斯图耶经常通过雇佣兵们的渠道拿到一些须弥明面上禁止流通的违禁物品。
当然，违禁物品只是纸质书籍罢了。艾尔海森和纳斯图耶这两个违纪犯法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纸质书籍。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到纳斯图耶拖着他的那一堆家当站在街头的时候有多惊讶，现在他已经能够对此视若无睹了。
在卡维忙着追忆往昔的时候，纳斯图耶喝完了最后一杯酒。酒瓶子已经空了，只能滴落几滴零星的液体，甚至不能覆盖整个杯底。
烈酒几乎浇熄了他的所有理智，纳斯图耶昏昏沉沉之间只能想起明天是休假，所以在房间里躺一天都没有关系。
卡维回过神来，张开手掌在纳斯图耶眼前晃了晃：“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卡维学长。”多重影子叠加起来在眼前摇晃的景象令人难受，纳斯图耶索性把头瞥了开来。
“看来还没完全喝醉，我可不想抬一个失去意识的醉鬼回去。”卡维松了口气，伸手揽过纳斯图耶的肩膀将人带起来。
纳斯图耶有些不满地反驳：“明明以前学长喝醉了还是我把学长带回去的。好几次学长的酒钱还是我垫付了。”
卡维有些抓狂，又不能把人丢下，只能把酒钱结了之后气鼓鼓地向外走：“你怎么喝醉了就一直惦记着摩拉啊！明明平时清醒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
这算是从小在摩拉堆里面长大，耳濡目染到刻进潜意识里面的观念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