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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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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了几下敲门声，来者不紧不慢地轻叩着门扉，故意延长的时间间隔像是在为里面的人留下余地。
纳斯图耶书写的动作戛然而止，纸上徒留一串还未得出答案的公式。
他飞快将桌上大把大把的稿纸团了起来，猛地塞进抽屉里面。关上抽屉的时候抽屉还因为卡出了其中一张纸而发出顿顿的声响。
不是什么大问题。
纳斯图耶脸色平静地把那张纸抚平，重新关上抽屉。
他看了眼被压在稿纸最下面的文件，是几个关于今年梨多梵谛学院预估申请研究经费的项目介绍，以及一些前期准备的测验结果。
被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项目介绍底下的评价栏上写了一小段评语，以一种极其委婉的方式阐明了这个项目的失格之处究竟有多少个，评语署名为“纳斯图耶”。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是一个正常的员办公室工上班时间应有的样子。
“请进。”
来者进门后便直截了当地把门关上，靠在门边，没有靠近的意思。
纳斯图耶故作深沉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把还搭在抽屉上往上抬，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事情吗，书记官阁下？”
书记官阁下神色浅淡不变：“我假设你知道现在是下班时间，纳斯图耶。”
纳斯图耶从善如流改口：“好的，艾尔海森学长，我们走吧。”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眼神从纳斯图耶的办公桌上略过。
纳斯图耶的办公室并不大，前前后后的空间还被许多资料填满，项目的题头大字即使不靠近也能够被看清楚。
艾尔海森微微挑眉，从记忆中调取出相关片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午你的桌上也放着这份资料。”
虽然是以“如果”打头的话语，但是他的语气却不带有疑问的语调，甚至有几分笃定的意味。
艾尔海森向来对自己的记忆里抱有信心，更何况还有以他对对方性格习惯了解做出的推演辅以加成。
纳斯图耶把资料往旁边一推：“艾尔海森学长，说好的下班之后不谈工作呢。”
艾尔海森：“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各个学院的项目基本已经核查完毕，大贤者决定提前结束审核，过两天就会下发通知。”
然后他就看着明论派学弟露出了无声的惊恐表情。
艾尔海森=教令院现任书记官=虚空终端通知偶尔的拟写人=消息是真的
纳斯图耶沉默着在继续留下来工作和收拾东西回家之间做出了艰难选择。
纳斯图耶痛心，将桌上的文件放入身后的柜子里：“我们走吧，学长。工作可以明天做，但是下班的时间浪费一点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艾尔海森并不意外，不如说纳斯图耶如果选择留下来工作的话，他会考虑考虑将他这个向来将工作和生活剥离彻底的学弟打包去医院查一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这个时间点去一趟宝商街再回去正合适。”艾尔海森想了想，估计出一个大概的时间消耗，“你也差不多该去一趟了吧。”
纳斯图耶点头：“他说这两天会在兰巴德酒馆附近活动，直接过去就行。”
教令院距离宝商街有一段路程，兰巴德酒馆更实在相对靠南的地方。酒馆生意不错，许多学者也会在闲暇之时来酒馆点两杯酒。
酒馆靠内侧的一桌围坐着一群雇佣兵打扮的人。他们相比起须弥城之中的普通人显得高大壮实，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许多已经结痂的伤疤。
雇佣兵们举起酒杯调笑着，杯口边缘附着着零星细腻的白色泡沫。
纳斯图耶刚走进就被一个两鬓泛白的老雇佣兵拍了拍肩膀。
老雇佣兵干了口酒，语调轻快，带有特别的韵律：“纳斯图耶，我的朋友，我的雇主，你终于来了。要知道你的老伙计为了等到你可是陪这些小朋友喝了好几天的酒。”
被称为“小朋友”的年轻雇佣兵们不服，纷纷举着酒杯回敬：“得了吧，老法克纳。明明是你自愿跟我们一起来酒馆的，这两天你可没少喝。”
“可不是嘛，这一天天下来，就属你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摩拉最多。”
法克纳重重地把酒杯放到桌上，赶鸭子似的把年轻雇佣兵们挥开，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分量的布包。
“给你，我的老朋友。这是你上次预订好的东西。”
纳斯图耶接过布包，先拆开来确认了一下这位随性的老雇佣兵一点都不走心的包装没有造成什么破损。
法克纳勾着杯把转了几圈，啧啧称奇：“这么在意几本书的书的好坏？教令院的那些家伙不是声称把知识都塞进虚空里面去了吧。”
“请称呼它们为孤本书籍，每一本代表智慧的书籍都值得被尊敬。”
纳斯图耶检查完毕，重新关上布包。
他抬起手拂过耳边的虚空终端，虚空终端微微发光，按照他意识中提出的需求传输过来相关信息。
相比起上次提出相同申请所得到的内容，这次传输过来的信息更加准确了一些。
“虚空从来都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一个承载信息、选择性传输信息的工具。”纳斯图耶叹气，抬手在空中指了指法克纳什么都没带的耳部，“显然，你们就并不认同虚空的效用。”
“真是有趣的看法。若不是因为你已经进了教令院，真想让你成为我们的同伴。”老雇佣兵大笑着，重重地拍了拍纳斯图耶的后背，文弱的明论派学者被这样一拍差点岔气。
“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学者而已。”纳斯图耶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尝试着将自己和这群力量过人的雇佣兵隔开一些距离，“报酬上次已经提前结清了，我们下次再见吧。”
老雇佣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当然，你是雇主一切都听你的。”他向来喜欢这种付钱爽快不婆婆妈妈的雇主。
纳斯图耶拎着布包走到路口之时，艾尔海森已经处理完事情事务了，正拿着一本袖珍书。纳斯图耶粗略地看了一眼，不是提瓦特通用语，也不是在他学习范围内的任何一个语种。
好吧好吧，他的这位学长可是知论派出身，在毕业前就掌握了超过二十种不同语言的天才。
艾尔海森注意到视线，把书合上：“走吧。”
嗯，他们最后的目的地是艾尔海森家。没错，纳斯图耶目前正和他的两位学长成为期限不知的临时室友。
另一位学长是妙论派的卡维，须弥著名的建筑师，被称为“妙论派之光”，可惜赚钱头脑一直不怎么样，所以不得已沦落到（卡维语）需要暂住艾尔海森家。
特别声明，纳斯图耶当时与艾尔海森的交集仅仅停留在会议上打个照面的程度。他会住进来完全是因为卡维在找地方住的时候他也在计划找房子，然后被卡维顺手捞进来了。
艾尔海森到家之后把东西放好，就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随手抽出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翻开书本，就看见明论派的学弟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扒着门框，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
纳斯图耶：“卡维学长今天会回来吃饭吗？”
卡维并不像他们两个，几乎每天稳定地在教令院工作。由于建筑师的特殊性，他时不时就要离开至少大半个月。
艾尔海森：“他最近接了一个关于沙漠遗迹的研究，上午刚通过审批程序。”
说着，他起身到书房里面翻了翻，从书桌上翻到卡维走之前留下的便签。
“好吧，希望他别再亏钱了。”纳斯图耶默默地把三人份的食材去掉一些。
艾尔海森罕见地笑了笑：“不错的祝福，但最好别抱有太大希望。”
结束晚餐之后，纳斯图耶回到房间，把新买到的书籍按照类别和书名排序放置妥帖。
他的房间看上去比他在教令院的那个充满梨多梵谛学院资料的办公室还要拥挤。房间一整面装有书架，但是数量多到恐怖的书籍还是无法被完全安放，以至于挤占了桌上的大半空间。房间另一侧则是被各种各样的天文学观测器材占满。
进过他房间的人无一不为他极高的空间利用率感到惊叹，以及想不明白人是怎么那能够把房间空间弄得这么拥挤。
纳斯图耶抽出一张白纸，依照记忆把今天推算出来的结果誊写了一遍，别再一旁悬挂着的细线上。
做完一些日常的数据登记工作之后，他抽空给导师写了封信，一些有关于梨多梵谛学院项目申请填报的建议。
纳斯图耶，梨多梵谛学院毕业生，明论派学者，专业方向是天文观测和研究天体运行所造成的特殊现象，毕业之后被导师推荐到教令院任职，负责教令院与梨多梵谛学院对接部分工作。
迫于生活，目前正和两个不同派别的优秀毕业生学长成为室友共同生活，常因为自己相比之下的过于普通而感到高兴。
以及，不同于须弥的大部分居民，他是一个坚定的小吉祥草王拥护者。
作者有话说第1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