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恋》桑戫

11、生病

　　“昨天的英语练习题谁写了？！江湖救急！给我看的都是我爸爸！”一道男声划破各个熙熙攘攘，求救声响彻了整个高二三班。
　　“好大儿，来，爸爸赏你的。”陈扬背对着那个男生高举着一张薄纸，道。
　　“你还是算了吧……”刚才大喊“爸爸”求救的那个男生，看见向他抛橄榄枝的那个人是总共ab两个选项，他能写出一个c的陈扬后，改变了主意。
　　“啧，这是抄的班长大大的。”陈扬解释道，正要将那张薄纸收回桌肚里时，被那个男生拦住。
　　“爹，孩子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男主傻笑着说，顺势将那份练习题从陈扬手里拿走。
　　“我操……体委，你这字是跟你跑过比寒吗？都出汗了……”男生变着法的说陈扬字丑。
　　“江湖规矩第一条，爱抄不抄！”陈扬说完，欲教训身后这个不孝子。
　　“爹，打住，再闹下去我就真的要凉了。”男生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没错，没记错的话，周五早自习就是我们最最亲爱的乔晨晨！”陈扬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示意他保重。
　　乔晨晨是一位00后女教师，威慑力不及班主任，但是因为年轻最懂这些小孩儿的心思，惩罚他们的法子能凑出一套秘籍。
　　男生抄作业抄的正得劲儿，一只女相的手一把夺过他的救命稻草，随后在他脑袋上方说：“姜川，胆儿肥了吧，敢抄英语作业？！”
　　姜川抬头，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就是这份答案的最终主子--候梦。
　　“班长大大，梦姐，候梦姐，我再请一次家长我妈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陈扬也抄了你怎么不去说他？”姜川非常仁义地把他爹卖了出去。
　　“他抄都抄完了，我还能怎么办？反正你小子休想。”候梦说罢，欲转身离开。
　　“班长留步，小的会留心故意抄错几道题的。”姜川试图挽留。
　　“那有个屁用，上次你们在梁清箐那里套到的英语答案，有人故意抄错了一半的题，不还是被乔老师发现了？”乔晨晨以“这些都是老师以前玩儿剩下的把戏”为由，隐藏了她和孙悟空一起在炼丹炉里拥有法力的事实。
　　“嘤嘤嘤……”姜川看着白得渗人的练习题，在心里给自己说了一句“节哀”。
　　片刻后，他的头上像是亮了一个小灯泡，突然转身，贼眉鼠眼的看着教室后方似神一般不浸烟火的肖澂严。
　　经过将近一个星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磨，班上的人多少会和肖澂严聊上两句，放的开的比如陈扬，课间操的时候还会叫他去打球，虽然每次都会被拒绝。
　　“澂哥……”姜川拖着嗓子，话未毕，肖澂严便面无表情的把英语练习题放在了桌子上。
　　“亲爹！”姜川毫无节制的登门认爹。
　　由于时间紧迫，姜川拿着那份带着光的练习题，索性就地“办公”，坐在了肖澂严旁边。
　　片刻后，姜川察觉气氛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抬头瞟了一眼肖澂严，那人专心盯着桌上那本不知名的书，偶尔在上面写两笔。
　　“学霸也在补作业？”姜川问道。
　　“可以这么说。”肖澂严回答了个寂寞。
　　肖澂严是在写他前几天随手买的练习题，江里和他原先住的地方毕竟是跨了一个省级的，教材和原先的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但毕竟还在一个国家差别不大，所以他并没有精挑细选，上面的题也是挑着做的。
　　姜川的性格算是热情，一旦没有话说，别人他不清楚，但自己肯定尬到抠脚趾，于是他思索片刻，道：“哎？江绪呢？这都快上课了他又干嘛去了？”
　　“不知道。”肖澂严冷声道。
　　“啥？！”姜川表情很惊讶，看似不相信肖澂严的回答，“你俩放学天天一块儿走呀，他去哪儿没告诉你？”
　　“我和他只是邻居。”肖澂严省略了还债这个主要信息。
　　肖澂严和江绪之前的关系和气氛一直很微妙，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会放学一块走，但要说是朋友，对方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不管不问的。

　　“感谢爸爸救命之恩！”姜川在找了无数个话题却都被肖澂严一句话结束后抄完了作业，恭敬的将练习题还给肖澂严。
　　铃声也在此时打响，乔晨晨紧随其后的踏入教室，黑白相间的帆布鞋，雪白的连衣裙，甜美的脸蛋，使她看起来清纯近人。
　　上有纸老虎葛建国，下有纸美人乔晨晨，乔晨晨一开口就推翻了她原先的甜美人设：“ 从左到右，挨个把作业拿上来给我检查，剩下的在方位上自习。”
　　话不算严厉，可以说普通，但声音冷的刺骨，就像同学之间通风报信所说的那样“老师今天吃炸药了，安分点”，但实际上她每时每刻的每句话语气都是这样。
　　但即使是这样，那群小兔崽子还是更听班主任的话。
　　在快速批改完所有人的英语作业后，乔晨晨起身说道：“某些同学哈热衷于抄作业，老师之前不是强调过吗，你们做作业的水平是什么样的我比你们还清楚，然后那几位同学就细心的故意写错了几道，但是麻烦那几位耍小聪明的同学，带点脑子行不行？你错题错的稍微合理一点好吗？该错的不错，不该错的十几个大红叉。就比如最后那道附加题，老师估摸着全班不会超过六个人把这道题写正确，那道题对的确实只有六个人，但是那六个人并不全是老师心里的人选，其中有两个不明物体闯了进来，我就不点名了，自个儿拿着作业出去，自个儿把题抄一遍再做。”
　　陈扬和姜川保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强大心理素质，硬生生在几分钟过后被乔晨晨叫了出去。
　　“还是之前那句话，你把那答案抄了你得不到任何东西，你顶多就是骗骗老师，你骗得了这个世界吗？你骗得了你的未来吗？你要实在不想写你也没必要去抄，浪费纸张，浪费精力，还浪费笔墨，干脆就像江绪那样，不写不交，重点是不抄。”乔晨晨补充道：“外面那两个听着点，中午不要出去打球了，来办公室找我拿卷子。放心，这次的卷子是老师针对你们这种水平的学生出的题，做得出来，只不过题量可能有点大。”
　　外面那两个以打球续命的“犯人”差点原地蒸发。
　　“江绪呢？怎么又没来？”要不是乔晨晨刚才举例子说到了江绪下意识的朝他方位看了几眼，恐怕一上午都发现不了那是一个空位置。
　　乔晨晨提出来的问题不得回应，她便自言自语的接下去：“江绪这人不该是个学生。”
　　乔晨晨这句话的意思有很多层，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些。
　　“同桌……”乔晨晨看着肖澂严原本想问点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声音，紧接着朝他走去，“肖澂严，不舒服吗？”
　　肖澂严从早上起床那一刻开始就感觉头晕，对于一个已经几年没有感冒发烧过的人，他还单纯的以为这只是没睡醒。
　　直到刚才他拿着被批改过的英语练习题，回到方位上后，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他挣脱不了也忽视不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肖澂严此时的脸很白，不是原先那种透着光的干净的白，而是苍白，像是沁了水的白纸。
　　“感冒了。”肖澂严回应道。
　　“带药了吗？”
　　“没。”
　　“严重吗？撑的到下课吗？”乔晨晨问道，立马改口，“不管严不严重，反正你不需要撑到下课。陈扬，扶同学去一趟医务室。”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肖澂严的嗓音并不沙哑，但他清亮的声音佐着很轻的语气，像是快要入睡的人。
　　“陈扬，人呢？”乔晨晨没有理会肖澂严的话，快步向外走了几下，发现陈扬和姜川那俩小子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当乔晨晨正转身在教室里搜索一个合适的男生时，身后的楼梯口突然传出了声音。
　　“我扶他去吧。”江绪在上楼的时候就听到了乔晨晨的声音，但他并没有想到他要扶的是肖澂严。
　　“行，快点去吧。”乔晨晨以学生身心安全为主，并没有多在意突然冒出来的迟到分子。
　　这病刚生出来的时候你还能忍一忍，但要是过了那个缓解期，难受的跟得了绝症一样……尤其对于那种几年没生过病的人。
　　肖澂严整个人都快完全靠在江绪身上了，但即使这样，他的脚步还是轻得倒了一次。
　　好在江绪有正儿八经的扶着他，在他整个人失重的那一刻，江绪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肖澂严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静止不动的抱了一会儿后，江绪的声音模糊的从上方传来：“要不我背你吧？”
　　“不至于。”肖澂严轻声道。
　　昨天晚上非常幸运的下了一场春雨，卷起了树下泥土的清爽，脱离了教室里的人烟，这会儿又正当是不需要讲话的早自习。
　　肖澂严轻靠在与自己有细微体型差的江绪身上，清风拂过，带出江绪身上好闻的草木味。
　　或许是待在教室里太久，肖澂严原先快晕倒的难受有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