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与他的小媳妇》妖罗罗

7、第 7 章

　　宣羽并不是生来就不喜欢与人亲近的，只是似乎他天生不懂得如何去与人交往，总是“用力过猛”。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必然一头做到底，毫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和感受，对学习是，对别人拜托的事情也是。
　　十岁的他以为这样做就是对的。
　　直到一次不经意间，他看到班里的几个同学在一起玩，他想加入进去，却听到一个人跟其他两三个人嘲笑说他是傻子。那人一脸的不屑：“他当个班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学习好一点会讨好老师嘛！你们看他一天到晚跟在我后面，叫他干嘛就干嘛，那是因为没人想跟他玩，其实我也不想和他玩！”
　　虽然他也确实没觉得自己有多聪明，甚至有点傻，但是这话从他以为的朋友嘴里说出来，总归是让他有些吃惊的的，但也仅仅只限于此。
　　说话的人突然看到了他，身子一颤，往后退去，不小心踩空跌倒在地。
　　其他人嬉笑着四散而去。
　　宣羽想上前去扶她。
　　“走开！”那人打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宣羽你可真让人讨厌！不只是我，班里的人都不喜欢你，他们都讨厌你！”说完，那孩子飞快的跑走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不讨人喜欢，怎么做都没用。
　　手有点疼。
　　宣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只是突然发现，原先跟他玩的同学，似乎后来都不愿与他再亲近了。他们各自有了其他的玩伴、好朋友，唯独他，依然还是一个人。
　　那之后，宣羽便不再主动去与人接触。
　　宣羽也习惯于独自一人，他的父母忙于工作，三人在家也鲜少交流。生活平静到似乎像是一潭死水，直到一天，父亲有了外遇提出离婚，母亲才惊觉自己对这个家的关注太少了。
　　那晚，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和宣羽面对面谈了很久。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就没必要在一起。”宣羽这么回答。
　　宣羽其实对此，毫无感觉。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对他来说，都很陌生。他们生下了他，给他吃给他穿，供他上学，仅此而已。父亲忙于工作，忙于寻找他的快乐他的幸福；母亲不仅要工作，她的亲戚、朋友有什么事情也喊她帮忙。
　　父亲的工作需要他，外面的情人需要他，宣羽不需要他；母亲的工作需要她，母亲的亲戚朋友需要她，宣羽不需要她。
　　宣羽，似乎是个没有需求的人。
　　母亲没有哭闹，没有劝说，她平静的与父亲办了手续。
　　房子里，突然就少了一个人。
　　而后宣羽与母亲生活，母亲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宣羽开始体会到难得的温暖，可好景不长，母亲查出癌症。
　　这时，母亲的亲戚朋友，似乎突然间全都消失了踪影。
　　宣羽并不指望谁能帮一把，但是当亲戚打来电话，推说家里事情太多并且跟宣羽抱怨起以前总总不快的时候，宣羽皱起眉，挂了电话。
　　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说不出来为什么。
　　母亲因为病的疼痛开始变得暴躁，她无暇再顾忌宣羽，但是她也不想给宣羽添麻烦。她独自忍着痛，虽然偶有抱怨，但从未提出让宣羽照顾，直到离世。
　　逝者无畏，生者自哀。可惜，他连哀伤都没有。
　　他只觉得心里有点堵。
　　他又回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也挺好。他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有那么多想法，似乎每个人都有欲望，而他却没有。为此他经常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但又完全不在意。
　　宣羽有发呆的习惯，这个习惯直到后来当了老师，放学后，他也经常一个人在办公室这样坐着，看着窗外发呆。
　　泰戟就在一个他正在发呆的傍晚突然出现的。
　　“我是新来的体育老师！”泰戟笑呵呵的对他说，“好像我把报到的时间弄错了，请问现在报到还来得及吗？”
　　宣羽没想到一个老师还能把报到时间弄错的，还错的这么离谱。
　　“今天来不及了，要明天了，明天上午八点。”
　　泰戟点点头：“那啥，我第一天到这边来，没地方住，你那儿可方便让我将就一晚？”
　　宣羽眨了眨眼，他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可是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宣羽确实不善于拒绝，特别是对泰戟这样脸皮厚的人。
　　泰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到了宣羽家，且一直赖着不走了。
　　宣羽竟也就这么默许了。自从母亲离世，这房子一直就是他一个人住着，连朋友都不曾带回来过。
　　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宣羽，没想到突然闯进一个人进入之后，自己也能习惯。
　　“别发呆了，回家啦！”泰戟笑嘻嘻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看，我今天看到一道菜，好像很好吃，我发给你，今晚我们就吃这个！”
　　宣羽已经习惯了泰戟的厚脸皮，不管他答不答应，最后泰戟一定会成功让他下厨。
　　“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洛河打开泰戟搭在宣羽肩上的手，插在两人中间，“带我一个可好？”
　　“吃可以，给钱，想白白蹭吃可不行！”泰戟要拉开洛河，却被洛河闪身让开。
　　“可以，爷有的是钱，有钱能买爷喜欢。”洛河直接推着宣羽就跑，一边低头耳语，“离那个无脑男远一点，嗯？”
　　宣羽不解的抬起头，看到洛河那张好看的脸，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微红了脸，点了点头。
　　美色误事！宣羽心想，心底似乎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欲，只是他自己还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