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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迢迢人不知 ...

  •   池应睁开眼的时候,沈秋斜还没有醒。
      他侧躺着欣赏了一会儿沈秋斜的睡颜,然后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过后,宫女来为他换药,随后池应挥退了要来收拾床铺的宫女,吩咐了张公公几件事,然后便去上朝了。
      昨晚睡着睡着沈秋斜就滚到了他怀里,被沈秋斜的手勒醒后他将沈秋斜往里面推了推,结果没过一会儿,沈秋斜就又滚了过来,不过抱着他的力度小了点,于是池应索性就让他抱着了。
      一早上醒来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的感觉真好,池应想着,虽然被勒了一晚上有点不舒服。
      一路上池应的心情都很好,眼眸含笑,直到入了朝堂以后才恢复成冷峻严肃的样子。
      太后告诉过他,君王不怒自威,在朝堂上不能笑。
      皇帝一进到来,文武百官便停止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整齐地排成四列。皇座旁边的太监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大理寺卿秦相手执笏板,率先出列,“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禀皇上,关押于大理寺的罪犯丹葛月昨晚惨死于牢狱之中,尸首异处,狱卒皆被迷晕在地,凶手扬长而去后,现场无任何遗留的线索,还请皇上下旨立案,臣等定竭尽所能!”
      秦相的话刚落音,文武百官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讨论。
      大理寺的牢狱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牢狱,戒备森严,狱卒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才会任用的,个个都武力高强,战斗勇猛。
      白虎狱更加,每时每刻都会有狱卒守卫着白虎狱,轮值也要等到下一个人来了才能走,完全没有空缺的时候。
      想要从大理寺的牢狱劫人或者杀人,成功的概率很小很小。
      而且丹葛月刺杀的是皇上,虽然后来招供了,态度也还算配合,但是还是关进了守卫最为森严的白虎狱,没想到还是被人潜入杀了,还没有任何的线索留下,可见这背后之人的厉害。
      太监再次尖声道:“肃静!朝堂之上不可喧哗!”
      文武百官听闻,便都噤了声,等待着皇上说话。
      外戚党个个都心怀鬼胎,思想各异,不过脸上都还正常,唯有工部尚书谢言脸色有点发白,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池应厌恶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文武百官,心中冷哼一声。
      方才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的时候个个都装的有模有样的,好像都在关切他一样,实际上一半人都恨不得他马上死。
      特别是谢永谢太傅身边那一堆人,谢永就说了一句话,旁边的人就不停地夸赞他英明,跟狗碰见了屎一样,令人厌恶。
      还有殿阁大学士唐风和少傅谢承德,周围也围了不少人,说的尽是些恭维之话。
      三个人脸上多少都带点得意之色,与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谢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池应不由得多看了眼他,结果谢言似乎也感觉到了帝王的凝视,身体哆嗦了一下,似是要晕下去。
      池应收回目光,“众爱卿觉得大理寺卿的提议如何?”
      谢永第一个出列,“禀皇上,臣以为,大理寺卿的提议关乎皇上的生命安全,臣附议。”
      池应点点头,“谢爱卿所言极是,其他爱卿觉得如何?”
      唐风随后出列,“禀皇上,臣以为,能够进入白虎狱杀人然后悄然离开,定不是普通会武之人能够做到的,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臣附议。”
      接着满堂的文武百官都手执笏板,齐声喊到:“臣等附议!”
      “那此案便交由大理寺卿处理,朕限你在七天内破此案,秦爱卿可有异议?”
      秦相出列:“禀皇上,臣无异议。”
      “众爱卿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再次齐声道:“皇上英明!臣等无异议!”
      “那此事便定下了。”池应的眼睛掠过每个大臣的脸庞,“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启奏吗?”
      沉默了一会后,谢承德站了出来。
      谢承德是太子少傅,池应当太子的时候他就是池应的老师,虽然当时他年纪不算大,知识却很渊博,他教会池应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以及很多知识,池应先前对他百般尊敬,甚至比先帝还要尊敬。
      先帝立的遗旨是指定池应登基,凌王池湛不满,伪造假遗旨,被识破后池应将其发配边疆,十年回京一次。凌王出发前,差人告诉池应,教唆他伪造假遗旨的,正是谢承德。
      此人面上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实际上早已倒向凌王那一边。可谓两面派,在太子面前装得宽厚仁德,在凌王面前却说尽太子的不是,多次教唆凌王给太子使绊子,虽然成功的次数不多。
      后经查实,确实如此。池应彼时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碍着外戚党的势力,便没有将其处罪。但从此对少傅慢慢疏离,待到少傅发现,已为时已晚。
      谢承德执着笏板,一脸严肃,声音洪亮地开口:“臣有事要禀!”
      池应觉得自己看到他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就烦,稍微偏了偏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听着,道:“谢爱卿请讲。”
      经常如果没事要奏的话他都会站出来说皇上应该选秀了,皇上应该考虑皇嗣的问题了,皇上应该充盈后宫了等诸如此类的话,其他大臣还整整齐齐地附议,听得池应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果不其然,这老家伙又道:“臣以为,后宫该充盈了。”
      仿佛没看到池应不悦的脸色似的,谢承德继续道:“每年的九月都是选秀的日子,皇上您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实在不妥。请皇上下旨,如今这个时候,正好让秀女们准备准备,到八月的时候就入京,这样再好不过了,到那时……”
      谢承德还在继续叭叭叭地说着,池应完全把他当做一只苍蝇,不予理会,冷眼扫过低着头的各个大臣。
      谢承德说完后,谢永也站了出来,先前只要谢承德说有关后宫的事,他总是最后一个出列,从不会赞成,说什么君王应以江山为重,皇嗣的事情还可以往后延延,池应每次都是顺着他的意思推脱掉,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这么早站了出来,肯定没好事。
      谢永是太后的弟弟,他唯一的女儿,借着太后的名号,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就塞进了后宫里,也就是谢晚照谢贵妃,偶尔会再有人进宫,但他的女儿的妃位一直都是最高的,他从未担心过那些新晋的妃子会威胁他女儿的位置,所以先前都不赞同再选妃。
      虽然不会威胁,但是人少点总好过人多点,管她有没有皇嗣呢,妃位在那就行了。
      他这次站出来,不仅池应,其他的大臣都大吃一惊。
      谢永没有理会大家的目光,道:“禀皇上,臣以为,谢太傅所言不虚,皇上确实该充盈后宫,考虑皇嗣的问题了,江山不可无后人啊皇上!”
      唐风也站了出来,“禀皇上,这几年后宫一直都只有那几位娘娘,且一直没有皇嗣的消息,臣以为,皇嗣兹事体大啊!”
      一堆外戚党立即异口同声地道:“臣等附议!”
      其余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赞成好还是反对好。
      毕竟皇上最讨厌大臣们讲后宫之事,大家都知道,先前只是纯粹鸭子跟大阵而已,反正最后皇上也不会答应,自己站出来反对还很可能被外戚党针对,落得个身败名裂,还不如跟着大家一起附议。
      而如今外戚党立场如此鲜明,他们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而且皇上和外戚党现在好像在盯着他们!
      礼部尚书黄天晟率先顶着巨大压力站了出来,执着笏板的手抖得像筛子,颤颤巍巍地道:“禀皇上,臣以为,此事应由皇上自行决定。”
      说完吏部尚书余明也站了出来,手也是抖得像筛子,“禀皇上,臣赞同礼部尚书所言。”
      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了,身上还多多少少地有点毛病,就算外戚党针对他们,他们也不怕,反正都差不多一只脚进棺·材了,怕什么?
      剩下的那些大臣连忙附议,个个都拿着笏板挡住脸,企图挡住皇上和外戚党的目光。
      池应稍为满意地点点头,“众爱卿的意见不同,此事稍后再议,朕回去想想。”
      谢承德再次欠揍地出来,一脸悲叹的样子,“皇上!大桁如今还没个皇子皇女,万万不可啊!”
      谢永也紧跟其后,“还请皇上三思!”
      外戚党继续复读,“还请皇上三思!”
      池应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外戚党的话后更是差到了极点,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就要杀人一样。
      其余大臣:“……”有点害怕怎么办?他们还不想死啊啊啊!要死也是外戚党那堆人先死啊啊啊!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池应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他冷笑一声,“很好,朕从前只以为各位爱卿对朕的后宫之事关心,没想到各位爱卿对皇嗣也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各位爱卿才是皇帝呢,各位爱卿觉得对吗?”
      所有大臣齐刷刷跪下,“皇上息怒!”
      池应继续冷笑,“要朕息怒?来个人告诉朕怎么息怒!各位爱卿都想着夺朕的皇位了!朕还怎么息怒!”
      谢太傅跪着磕了几个头,“皇上!臣等绝无此意!皇上要相信臣等的忠心啊!”
      复读大臣继续上线:“臣等绝无此意!皇上请相信臣等的忠心!”
      池应冷喝一声,“全部给朕起来!”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窸窸窣窣地齐齐站了起来。
      池应冷眼看着那堆外戚党,一字一句地道:“朕说了,朕回去会考虑,众位爱卿是想挑战皇威吗?朕可以奉陪。”
      外戚党以外的大臣不约而同地抖了抖,心里暗暗害怕。
      皇上,真不是我们想挑战皇威!是那堆外戚党啊啊啊!您奉陪他们就好了不用太客气啊啊啊!
      众大臣不再说话,谢承德和谢永彼时也知道皇上这是真的生气了,便没有再出来说话。
      池应看了眼旁边的太监,太监会意,又一次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启奏正事,直到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后,池应摔了旁边的茶杯到下边的大臣的前面后佛袖离开了。
      茶杯碎裂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退朝~!”
      众大臣连忙转身离开,有的逃也似地走着,有的拉帮结派地边说边走,有的发着呆走着,撞到了人都不知道,就像谢言。
      秦相被撞到后回头,看到了魂不守舍的谢言,“谢尚书?有什么事吗?”
      谢言没有回答,依旧呆呆的。
      秦相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谢言,“谢尚书?谢尚书?没事吧你?”
      谢言猛的回过神来,摆摆手,“没事没事,可能最近休息得不好。”他抬手擦了擦额角,“刚才是不是撞到大理寺卿了?抱歉了抱歉了。”
      秦相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谢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也离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迢迢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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