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摇》离笙箫

12、第十二章

　　殷牧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前，给楚瑶拉开了车门，但是神情确紧张的厉害。
　　楚瑶一边时不时瞥着他一边上车，暗自窃喜:哟，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
　　车子开动后，楚瑶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解，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答应帮这个忙？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这些问题一直环绕在脑海里。
　　一路上两人什么也没说，一个不敢说，一个不会说。
　　开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进入了一个小区，“你先下车吧，我把车停地下室去。”
　　“哦好，”楚瑶赶忙着答应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楚瑶下车之后，殷牧透过车窗喊道:“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我停好车来接你。”
　　“好，你去吧。”
　　说完之后殷牧一转车杆子，转了一圈方向盘调了个头。
　　楚瑶见车子慢慢远离，才开始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瞎跑什么。”
　　这时草地边上的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踱步过来，仰着小脑袋瞅着高出自己好多的楚瑶，“姐姐你是牧哥哥的女朋友吗？”
　　“啊？牧哥哥？”楚瑶被这个小男孩吓了一跳，“什么牧哥哥啊？”
　　小男孩没有明白楚瑶为什么那么反常，挠了挠脑袋:“牧哥哥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这个“牧哥哥”一直出现在小男孩的话里，楚瑶似乎也明白过来了，便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笑眯眯之中带点俏皮的感觉:“你是说刚刚开车的那个牧哥哥？”
　　小男孩点了点头，瞪大眼睛看着楚瑶。
　　楚瑶开玩笑似的皱了皱眉毛，带着奶凶奶凶的腔调说:“小朋友乱说话是要打屁股的哦，姐姐怎么可能找那么凶的当男朋友。”
　　小男孩突然弯起嘴角一笑:“噗，哈哈，牧哥哥一点也不凶的。”
　　“不凶吗？”楚瑶感到惊讶，这么一副臭脸摆在那自己看了都觉得吓人更别说这一个小孩子了，“你真的不怕？”
　　小男孩摇了摇头:“牧哥哥不凶啊。”
　　楚瑶刚想继续说下去，身后殷牧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这几袋水果还有补品:“喂，说什么呢？”
　　小男孩一见到殷牧就绕过楚瑶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殷牧的大腿:“牧哥哥。”
　　但是还没等殷牧说什么，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她喊道:“豆豆，别挡着牧哥哥走路了，快过来。”
　　殷牧低头看着小男孩，还是带着那一对黑黝黝的眼睛，但是面对这个小男孩的时候，却显得也没那么可怕了。
　　小男孩朝那个女人跑了过去，殷牧上前冷冷道:“你和他说什么呢？”
　　楚瑶立马站起来双手紧张的往后一躲，抬着眼睛楚楚地看着殷牧:“没说什么。”
　　殷牧看着楚瑶呆愣呆愣的样子，走过楚瑶并说道:“走了。”
　　殷牧已经走过去了几步，楚瑶才反应过来，连忙应着:“哦哦。”
　　走进电梯，殷牧手里提着东西不方便，“按一下，七楼。”
　　“真会使唤人。”
　　电梯门一关上，楚瑶往后一站，往边上一靠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殷牧显然没了昨天的羞涩，透露更多的是原来的那种孤傲。
　　出了电梯后就是殷牧家的门口，殷牧上前面前抬起手来敲了三下。
　　“谁啊？”一个硬朗的中年阿姨在屋里喊道。
　　殷牧应声答道:“钟姨，是我，”
　　过了几秒，那个中年阿姨打开了门，探出头来笑道:“牧牧回来啦？”
　　殷牧敷衍地笑了一下，随后进门脱掉鞋子换成拖鞋，“我妈呢？”
　　钟姨朝屋里面指了指，“在看电视呢，”然后将目光往殷牧后面一瞅，瞬间眉开目展:“哟，牧牧啊，这是你女朋友吧？头一回带女孩子来家里耶，来来来，快进来。”
　　“咳咳，”殷牧尴尬的咳了两声，凑近钟姨耳旁小声说道:“钟姨，普通朋友而已。”
　　说完之后殷牧朝后看了一眼，往屋里扭头，“进来吧。”
　　楚瑶尴尬的一边笑着一边拖鞋。
　　殷牧将几袋东西交到了钟姨的手上，朝客厅走去，“妈。”
　　一位头发白花的漂亮阿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倾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漂亮阿姨一听见殷牧的声音连忙扭头抬眼看向殷牧，转眼之间便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小牧，你回来啦？”
　　“嗯，妈，”殷牧上前走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妈，你最近心情怎么样啊？”
　　殷牧的妈妈声音很清脆，虽然年纪大了头发也白了，但长相依旧可以看出来年轻时是位美女，“妈最近挺好的，倒是你呢？一个人在外边住习惯不？”
　　平常殷牧不在家里住，一般都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
　　殷牧低头酝酿了一下，抬起头笑道:“还行，习惯了就都挺方便的，对了妈，我今天带了一个朋友来看你。”
　　说完殷牧朝后看了一眼，楚瑶杵在自己身后呆呆的看着。
　　“楚瑶，过来啊，傻站着干嘛？”殷牧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或许这只是因为殷牧的妈妈在场。
　　楚瑶上前面对着殷牧妈妈，微微倾头弯腰，“殷牧妈妈你好，我是殷牧的朋友，我叫楚瑶。”
　　殷牧妈妈从下往上打量了一下楚瑶，惊喜道:“你好你好，楚瑶是吧？快坐快坐，诶呀你看，有客人来殷牧都不和我说一声，真是的。”
　　楚瑶笑着被殷牧妈妈拉了过去坐在自己的旁边，“小牧，快去给楚瑶倒杯水啊。”
　　殷牧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然后再抬眼看向楚瑶和妈妈，“行行行，我去倒水。”
　　“额……”
　　楚瑶心里这么一颤，刚进来的时候殷牧妈妈对殷牧的态度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还没有缓和过来的楚瑶正在发愣。
　　而殷牧妈妈扭头笑道:“楚瑶？”
　　楚瑶一哆嗦，连忙笑道:“阿姨，您叫我瑶瑶就可以了。”
　　“诶，好，瑶瑶啊，你多大啦？”眼前的阿姨已经完全把楚瑶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一样问候。
　　楚瑶有些羞涩，“我，我今年十七岁”
　　殷牧妈妈点了点头，又立马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和小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来没出现在楚瑶的生活里的，这突如其来的长辈的问候让楚瑶顿时间措手不及:“啊？什么结婚啊？”
　　这时殷牧从客厅里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聊什么呢？什么结婚啊？”
　　楚瑶一脸茫然地看向殷牧，接过那杯水，紧张兮兮地说:“阿姨说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殷牧先是顿了顿，然后点头坐下，解释说:“哦。”
　　“哦？”楚瑶见殷牧坦然自若的样子，更加迷惑了。
　　楚瑶对着嘴型想要说:“喂，你搞什么啊？”
　　殷牧坐下来摆了摆手，“我有什么办法？”
　　殷牧妈妈接着笑道:“诶？你们笑什么啊？臭小子，你快给瑶瑶说清楚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她？”
　　殷牧挑了挑眉，左手搭在殷牧妈妈的膝盖上，笑道:“好，妈，那我带瑶瑶出去说一下，你先自己看会电视好吗？”
　　殷牧妈妈这才喜开颜笑。
　　楚瑶跟着殷牧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楚瑶气愤愤地问:“你答应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要和你结婚了？”
　　殷牧就这样看着楚瑶慌慌张张的说话。
　　“我妈有老年痴呆你忘了？”
　　“呃……”楚瑶恍然大悟，“我忘了。”
　　殷牧喝了一口手中杯子里的水，一边说道:“所以还要麻烦瑶瑶同学帮我演一演了。”
　　“……”
　　楚瑶愣了一会儿，突然转变表情笑道:“好啊，牧哥哥？”
　　“噗。”
　　殷牧一把把嘴里刚喝进去的水给喷了出来，“阴阳怪气。”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楚瑶也跟了出来。
　　在饭桌上，殷牧跟楚瑶说了一遍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一旁的殷牧妈妈却跟个小孩子一样若无其事，一心一意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楚瑶突然站起来给殷牧妈妈夹了菜，笑道:“阿姨，吃菜。”
　　殷牧妈妈连忙笑着点头应和:“诶，好，好，你也吃啊瑶瑶。”
　　“嗯，好的阿姨。”
　　吃过饭后的楚瑶坐在沙发上陪着殷牧的妈妈聊天一直聊到了八点多，这还是自从殷牧妈妈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八点半，外面的风很大。
　　殷牧开车准备送楚瑶回家。
　　上车之后楚瑶系好了安全带但是殷牧一点反应也没有，便扭头问:“你干嘛？”
　　殷牧低头看了一眼方向盘，纠结的手指开始不安，“谢谢你啊今天。”
　　“害，没事，我也玩的挺开心的，不过你做的饭还真挺好吃的。”
　　殷牧突然嘴角稍稍弯起一点:“嗯。”说完便发动了车子的引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一路上楚瑶只顾着看窗外的风景，没有和殷牧说一句话，毕竟自始至终两人根本就还不熟，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话题来聊。
　　累了一天的楚瑶回到房间就直接扑倒在床上衣服也没换就睡着了。
　　而楼下的车子还停在小区门口，殷牧坐在这里听着音乐，这时王叔的电话打了过来:“喂，王叔。”
　　王叔带着老痰音微笑道:“殷董，您要找的那个账号的位置已经找到了，要我现在发给您吗？”
　　殷牧深吸一口气，看了一下表，然后呼出来说:“发给我吧。”
　　“好的，您稍等。”

　　殷牧将车子开到了一个街道的小巷子外面，边上两排开满了各种夜店，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多，正是那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在这里逍遥自在的精彩时间段。
　　坐在车子里的殷牧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那个位置图，账号的坐标在慢慢从那个小巷子里走过来。
　　五十米。
　　四十五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殷牧关掉手机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坐上，然后抽掉了身上的安全带，推开了车门下车关上车门靠在车子上抱着双手等待小巷子里那个人走出来。
　　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殷牧突然睁开眼睛，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男人慢慢走过来，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黑色的方形眼镜框:“喂。”
　　那个男人下意识的看向殷牧，“你，你是谁啊？”
　　殷牧两只手放下插进口袋里，上前小跨步地走了两步，带着冷酷无情的眼神动了动嘴唇子:“是你吧。”
　　“什么？”男人一开始有些奇怪，真是莫名其妙。
　　殷牧的眼神冷酷之中出现了一点肯定:“把高一生楚瑶的照片发布到网上的人，是你吧。”
　　男人一听见楚瑶这两个字便立马紧张的逼出了额头上的汗珠，“你说什么呢？什么高一生的照片？”
　　殷牧眉间一皱，但似乎还把语气压了下去::“把手机拿出来。”
　　男人一咬牙，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要拍的，是他们逼我拍的然后如果我不发的话我工作就不保了！”
　　但是这并不是殷牧想要的，殷牧怒斥一声:“我让你把手机拿出来！”
　　此时四周围着看的人愈来愈多，男人一紧张，脸面都要丢光了，立马从裤口袋里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给你。”
　　殷牧单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