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摇》离笙箫

11、第十一章

　　楚瑶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套衣服，衣服外面还包着一层透明袋子。
　　“我买的是最大号的，你应该……”走到殷牧身后楚瑶仔细打量了一下殷牧全身，“你应该穿得下吧。”
　　殷牧头发吹的似乎差不多了，放下吹风机后转身看向楚瑶，“你有男朋友？”
　　楚瑶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不解:“啊？”
　　殷牧顿了顿，看着楚瑶手里的那套男生衣服:“嗯？”
　　楚瑶摇了摇头:“没有啊，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殷牧接过衣服，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样:“那你买什么男生的衣服。”
　　“……”
　　殷牧换好了衣服之后，楚瑶从房间里走出来，凑近一看，那衣服不愧是最大号的，穿在殷牧身上都非常宽松，“还挺好看嘛？”
　　楚瑶的夸赞让殷牧感到一阵欣喜，但是出于面子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这刻意的控制表情让殷牧显得更加严肃了。
　　楚瑶看着那张臭臭的脸，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切，夸你还摆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啊。”
　　殷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着还挺舒服，刚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却被楚瑶给先抢了机会:“那个，今天就算是欠你一次，谢谢你。”
　　最后那三个“谢谢你”说的很扭捏，声音也很小，似乎是害羞了才说不出口，殷牧最后三个字也没有听清楚，稍微弯腰歪着头:“你说什么？”
　　楚瑶抬起头看向殷牧的那张脸，先是一紧张，目光再往上一瞟，突然发现殷牧的头发还沾着雨水，便一股脑地说道:“你你看你头发都没吹干，十八岁了连个头发都不会吹。”
　　这句话说的有点冲，语速很快，听得出来楚瑶是紧张了害怕了。
　　殷牧站直了往后看一眼，说:“你这吹风机我又不会用。”
　　楚瑶缓了过来，抿了抿唇，皱着眉瞪着眼睛瞅了一眼，“唉算了算了，你坐那，我给你吹。”
　　“啊啊？”殷牧又感到一阵不解，但是不解的另一面又是兴奋和激动，同时还有了点脸红，殷牧一愣一愣的走向楚瑶指的沙发，动作简直僵硬的跟个木头一样，扑通一下坐了下去。
　　楚瑶拿起吹风机走了过去，走到殷牧的前面，站着才比坐下的殷牧高一个头多点，楚瑶看着殷牧一句话也没说，一动也不动。
　　殷牧也看着楚瑶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就这样过了几秒，空气也跟凝固了似的，楚瑶突然不屑地说道:“看什么啊？你不把头弯下来我怎么给你吹啊？”
　　“噢噢，”殷牧尴尬的挪了挪身子，往前坐，将头低了下来。
　　楚瑶按下吹风机的开关，调到了最大最热的状态，右手举着吹风机，左手拨动着殷牧的头发，几根发丝都黏在了一起，被楚瑶这么一吹，一根根的发丝都分开了，雨水也被吹风机吹的一干二净。
　　殷牧的头发发质很软，吹干之后都塌了下去，这时那刘海前面的几根头发丝都遮住了殷牧的眼睛，殷牧抬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楚瑶，实现慢慢往下挪，刚好挪到了楚瑶的那条腿那里。
　　看了很久，殷牧突然自言自语道:“我不嫌弃你的疤。”
　　楚瑶愣了愣，吹风机声音太大了，听得模糊不清，楚瑶关掉了吹风机，低头问:“你说什么？烫到你了？”
　　殷牧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啊……没什么，对，烫到了。”
　　“那我小心点，”楚瑶接着打开了吹风机，从下往上给殷牧一排一排吹过去。
　　这短短的时间里，殷牧似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第一次让女孩子给自己吹头发，这种感觉让他很享受，但是又感觉自己好像抓不住这种甜头。
　　楚瑶突然关掉了吹风机，往后退了几步，笑道:“好啦，你照照镜子，这发型绝了。”
　　“嗯……”殷牧抬起头看向楚瑶，楚瑶难得冲着自己笑的这么自然。
　　殷牧站起身来觉得轻快了很多，往镜子前面一站，自己的头发被吹的很蓬松，每根发丝都很独立，这样使得看起来更有线条，跟纹理烫一样，但是殷牧发量很多，就感觉压的沉了些。
　　楚瑶拿着吹风机笑着问道:“怎么样？好看不？”
　　“还，还可以吧。”
　　“啊？”楚瑶一愣，这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什么叫还可以啊……”
　　殷牧突然转身问:“你说你欠我一次？”
　　楚瑶怔了怔，眉宇紧皱，撅起嘴巴说:“我都帮你吹头发了，算还清了吧。”
　　“这怎么算？吹个头发就当是还清了？”
　　楚瑶挑眉，低着头扭了扭身子，右手食指挠着太阳穴:“那你说要我怎么还你嘛？”
　　殷牧嘴角稍稍一弯，往前走了几步，嘴里一句“做我女朋友”欲罢不能，就在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殷牧立马改变了主意:“陪我去看看我妈。”
　　“啊？”楚瑶立马目瞪舌僵，“啥？”
　　殷牧的表情变回了原来严肃的样子，酝酿了一会儿，说道:“我妈得了老年痴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怪冷清的，我看你这么喜欢说话，想让你去陪她说说话。”
　　“哦……那你不可以说吗？”楚瑶又问。
　　殷牧翻了个白眼，刚想解释，就被楚瑶给打断了:“得得得，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块儿会说话的料。”
　　楚瑶接着说道:“那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啊？”
　　“明天吧，明天星期六。”
　　“哦。”
　　殷牧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也已经到十点了，再待下去只怕是不礼貌:“啊那个，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早点睡。”
　　“哦我给你拿把伞吧。”
　　“嗯。”
　　楚瑶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把粉色的伸缩伞，“来，给你。”
　　殷牧看着这粉嫩嫩的颜色，感觉和自己有点不搭，犹豫了一下，楚瑶见殷牧磨磨唧唧的，便将雨伞往前又凑近了些:“拿着啊？”
　　殷牧无奈之下只好接过雨伞，“谢谢了。”
　　“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殷牧转身下楼离开，楚瑶探出头来挥了挥手:“拜拜？”
　　可是殷牧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应就这么继续离开了，楚瑶收回了手，嘟囔着:“啧啧啧，连个拜拜都不愿意说，真是，把自己当谁了。”

　　**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敲门声。
　　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楚瑶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窗户外面的太阳透过窗帘照射在楚瑶的脸上。
　　强烈的阳光刚好照到了楚瑶的眼睛，楚瑶听见了几声敲门声便稍微清醒了一些，再加上太阳的强光映在眼皮上，惊醒了楚瑶。
　　楚瑶眯着眼睛呆呆的愣了一会，下意识的避开了那点太阳光。
　　门外的殷牧又敲了几下门，楚瑶这才完全听进去了，猛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门喊道:“谁啊？”
　　话一喊出去，敲门声就停下来了，停顿了五秒，才传来殷牧的声音:“是我。”
　　楚瑶猛然回过神来，“几点了？这么早就来？”说着低头在沙发上翻找自己的手机，但是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
　　楚瑶站起来扫了一眼，才发现手机掉到沙发底下去了，“啊呀，烦死了。”
　　沙发楚瑶自己一个人有腿伤用不了力搬不动，于是先去开门让殷牧进来，开门的那一瞬间，殷牧的眼帘映入穿着睡衣的楚瑶。
　　“……”殷牧呆住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刚睡醒吗？”
　　“嗯，几点了？”楚瑶吧唧了一下嘴，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殷牧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八点零三分。”
　　“才八点，你这么早来干嘛？”楚瑶瞪大了眼睛，这才早上八点，搞得跟去相亲的一样，“啊对了，你过来。”
　　楚瑶转身走回客厅，殷牧也跟了上来，楚瑶来到沙发前面，指着沙发说:“我手机掉里面去了，我一个人抬不动，你帮我弄一下呗。”
　　殷牧看着楚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的大男子主义熊熊燃起，“后退。”
　　楚瑶听话的站后边去，“要不要我帮忙啊？”
　　殷牧没有回应，弯下腰来双手抓紧沙发下边，使劲往后一拉，沙发轻轻松松地就被拉过去了，殷牧探头在沙发的间隙之中扫了扫，看见了楚瑶的手机，伸手去掏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另外一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手机被拿出来之后殷牧将手机还给了楚瑶，接着去拿那另外一个东西。
　　正当楚瑶高兴手机回到手上的时候，殷牧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厚袜子伸了出来，殷牧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言不语地将袜子递到了楚瑶面前。
　　楚瑶看着这只袜子脸色从欣喜转变成惊讶，再从惊讶转变成泛起红润，红润中还掺杂着一些苍白，楚瑶一把将那只袜子拽了过来，“你变态啊！”
　　殷牧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颠声道:“喂，我变态？你这袜子自己跑那去的怪我咯？”
　　楚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便强硬地白扯:“袜……袜子怎么可能会自己跑那里去？你脑子怎么想的？”
　　“我……”
　　殷牧被楚瑶的强辩逼得说不出话来了，楚瑶将袜子收了起来，立马转移开话题:“你等我一下，我先洗漱一下然后洗个头就出发。”
　　殷牧看着楚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无奈地点了点头，“行。”
　　楚瑶走进卫生间将袜子掏了出来，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开始抓狂，“楚瑶！你怎么这么丢脸？！倒霉死了！”
　　倒完苦水之后，楚瑶将袜子洗干净了，然后刷了牙洗了脸，又洗了一遍头发，用毛巾包裹着头发走出了卫生间。
　　“你头上干嘛包个毛巾？”殷牧看着楚瑶头上的毛巾不解。
　　楚瑶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头发湿的呗。”
　　“哦。”
　　说完，楚瑶走上前拿起了吹风机，将毛巾搭在了一边餐桌旁的椅子上，长发披在头的右边，弯着头开始吹头发。
　　殷牧则是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着楚瑶吹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楚瑶吹头发吹的腰都有点酸了，“哎算了算了，不吹了，”楚瑶收起吹风机转身又对殷牧说道:“我回房间换件衣服我们就出发。”
　　“嗯。”
　　楚瑶小跑进房间，从柜子里挑出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长裤和长袖，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走出门后还不忘从鞋柜上拿走那个斜挎包。
　　“我们怎么去啊？”楚瑶一边将包包跨在肩上一边问。
　　殷牧没有很快回答，只见他抬起手按了两下车钥匙，然后缓缓轻声道:“开车。”
　　“装什么装，”楚瑶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