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思华年》琚光

3、第三章

　　宝黛初会？

　　灵貅撇撇嘴，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但她是真觉得少年面熟。

　　两人身上蒸腾起一片白雾，湿漉漉的衣衫顷刻间变得轻盈又干爽。少年抻抻衣袍下摆：“你看，光顾着下水捞你，我自己也变得湿湿的，你既然不是自杀，总不见得是洗澡吧，哪有穿着衣服洗澡的？”

　　灵貅说：“我游泳不行么？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少年一愣，既而展颜笑道，“法术，那是法术。”

　　灵貅惊呼：“你是神仙？！”

　　少年扶住她扑过来的身躯：“冷静，冷静，我学道13载，只粗通一些法术，哪那么容易成仙，我师父师娘才是。”

　　灵貅抬头盯住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被她看得面色一红：“师父说，我们修道之士不能轻易把真名实姓告诉别人，不然，就等于把一半的灵魂交出去了……”

　　你倒是老实，把师父说的什么都告诉出去。

　　“不说算了。”灵貅觉得没趣，转身把脚穿进鞋子就要回家。

　　走出去约5米后，少年追上来把一个丝囊塞进她手：“你丢的东西。”

　　灵貅吓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大意，心想回去一定要给衣服缝个暗袋贴身收藏。

　　少年低声说：“我叫黄天化。”他捉着树枝在地上飞快地画出三个鱼虫古篆。

　　她识得的古文字不多，看得似懂非懂。

　　黄天化，名人。怪道觉得眼熟，儿子能不像爹吗？

　　她扯开嘴角笑笑，道了句谢。

　　黄天化在后面不满道：“你都不交换一下吗？”

　　她哀怨地告之：“灵貅。”

　　黄天化说：“貅，真是人如其名啊。”

　　貅是瑞兽貔貅中的雌兽，身形如虎豹，性极凶猛。

　　她没理会他，继续往回走，但听黄天化在那儿高声道：“姑娘身上有龙气，莫非是龙种？”

　　灵貅回头怒道：“是！可有什么用？”

　　黄天化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懵了：“什么有用没用……”

　　但闻空中落下一道娇脆爽朗的女声：“狗蛋儿，师父们才一会儿不见，你就和谁吵架了。”

　　须臾，一名极美貌的白衣女子凭空出现，俏生生地立在那湖畔。

　　神仙！这是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清虚道德真君竟是女的！

　　然立刻，美貌女仙身边就变魔术般现身一名著浅蓝道袍的俊秀青年——正牌清虚道德真君，《封神榜》有名的人贩子。

　　黄天化走过去跟他们说：“我哪有吵架，是她突然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女仙促狭地笑：“哪个她啊？那个小姑娘啊。”

　　“就是她咯。”

　　“她是你的谁啊？”

　　“……”

　　灵貅一气跑回家中后，才想起本可以求助那二位神仙帮她看看母亲的遗物，推算自己的身世，但她只顾着难为情了，如今再回去找他们怕也已来不及。

　　她躺在床上发忡，回忆四年前的往事，黄飞虎为何要她？看上她体内那点海龙血脉，指望发掘她的潜力么？如果当初真的跟他走了，如今会是怎样命运？跟着他一家叛逃到岐周？可别了，《封神演义》可没说他跑路时有带女眷。

　　小白蛇静悄悄地游到胸口，她将其抓起盘在手腕上说：“我如今只有你了。”

　　白蛇回应：“嘶嘶。”

　　她闭上眼睛小睡片刻，醒来觉得精神振作了一点，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简直比岁末驱傩还热闹，出门抓了个过路人问，原来是年长日久，昔年黄帝加诸赤龙身上的禁制渐薄，赤龙戾气不消反进，天帝王母担心他再冲破桎梏作妖，便派仙家来此加厚禁制，好教一方生灵安心。现在大家活也不干，一个个都跑去族长住处围观神仙了。

　　灵貅听了一喜，跟着那人一起往族长家走去。

　　族长阿姥家被看热闹的族众围了个密不透风，这儿人又是架屋而居，她再怎么蹦跳也无法够到高高的窗户观望里面的场景。

　　小小的斗室之内，族长执漏勺自甑中取出亲手烹煮的食物分给尊贵的客人，这个贫困的部落缺少调味料，煮出的东西清汤寡水没甚滋味。但黄天化向不挑食，埋头苦吃，把自己陶簋里的稻饭鱼羹扫尽后，清虚打发他出去玩，应酬的事交给大人。

　　“散了散了，都挤在这儿做什么！”巫姑破开门挥舞藜杖向人群怒目而视，“都给我散了！莫要冲撞了仙家贵人！”

　　巫姑在族里素有威望，人群敬畏地纷纷退后避让，黄天化大模大样地出来了，经过门口摆放的神龛，神龛上面盘曲着条漂亮的青蛇，成人拇指粗，长三尺许，苍翠可爱。

　　天化凭敏锐的嗅觉找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她，大咧咧一巴掌拍上去：“小海鲜，又见面了！”

　　灵貅白他一眼：“什么海鲜？”

　　天化呲着虎牙一笑：“你是龙种，可不就是海鲜？”

　　灵貅不甘落后：“狗蛋！”

　　天化道：“狗蛋是师娘给起的，她说取个贱名好养活。”

　　“哦，黄狗蛋啊。”她低头继续画圈圈。

　　小白蛇从她脖子后面探出脑袋，嘶嘶有声。

　　黄天化指着蛇问：“你生的？”

　　灵貅霍然起身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天化凑上来不依不饶：“孩子有名字吗？”

　　“没有啦！”

　　他摸着下巴佯装思考：“我与她起个名字，我看你经常生气，就叫她‘气气’，如何？气气，你好呀，你好呀，气气。”

　　“嘶嘶。”

　　“真乖。”他伸出指头逗弄白蛇摇摇摆摆的小脑袋。

　　灵貅下令：“咬他！”

　　小白蛇温柔地在他指尖叨了一口。

　　她走到哪儿，黄天化跟到哪儿:“你怎么一个人？你住哪儿？能带我看看去吗？”

　　灵貅说：“黄天化，你什么都好，唯一点不足。”

　　“哪里？什么？”

　　“好好的人，为什么偏生长了张嘴？”

　　黄天化眼睛一瞪：“大胆，这是你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

　　灵貅跺脚：“我没有要自杀，我在水里根本淹不死！”

　　“我不管，我就是你救命恩人，现在到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带我去你家！现在，立刻，马上！”

　　她嗤之以鼻：“你一个男的死皮赖脸地要去姑娘家，害臊不害臊？”

　　天化睁大眼睛一脸无辜：“我纯粹只是好奇。”

　　她哼哼：“要去也得等你师父师娘出来了再说，我有事求告他们。”

　　天化说：“那你先求告求告我呗，我也算半个神仙呢。”

　　灵貅不胜其烦，扭头往家走，想黄天化如今一心跟着她，那二位自然会寻过来。

　　黄天化一路问题不断，看到部落里断发文身的越民，问她怎么不也把门牙涂黑，灵貅没好气，说我又不是越人，他们的习俗与她何干，别说把牙涂黑了，对自己下手狠的可是直接把门牙敲掉了。

　　黄天化听了直咋舌：“那说话岂不要漏风？”

　　“你说呢？”

　　……

　　灵貅拾梯而上，见黄天化不再跟来，垂头盯着畜养在房屋下层的家禽，她扶着斑驳的立柱嘲笑他：“怎么，小仙男嫌脏了？”

　　“我看到好几个蛋呢。”黄天化抬起头来，“我是在想，等会儿你跟我们回山，这些肥鸡肥鸭要怎么带走，扔在这儿真是太可惜了。”

　　灵貅不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天化露出个明朗的笑容：“师娘说你与她有师徒缘分，欲收你入门。”

　　灵貅“噗嗤”笑了：“我一句话未和她说过，她如何看出我与她有缘？”

　　天化道：“我也问过我师父这个问题，他教我少想没用的。”

　　灵貅一心认为黄天化又逗自己玩，便也戏言道：“好好好，那你管我师父叫师娘，我该叫你师父什么，师爹？”

　　天化抓抓头发：“哪有这种叫法，亏你想得出，他们不是很讲究这些，你跟我一同叫师父好了，或者，称他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