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不在乎的》骨头鱼

4、第 4 章

　　吴栗乖巧的坐在甘扬家沙发上，与自己家仅一墙之隔，这一点让她有点激动。
　　“我说，你们吓死我了，以为碰见鬼了”贺航说完还不满意，又说道：“小姑娘你以后能不能嚎啕大哭，半夜抽泣声真的吓人！”
　　吴栗抠着沙发不想回应，哭了太久，脑子都哭累了，再加上药效似有若无地发挥作用，现在吴栗只想睡上一觉。
　　“怎么的，教练训话都不给面子了是吧”贺航又开始巴巴地说。
　　甘扬捏了捏眉心：“你安静一会儿，大半夜吵得我头疼。”
　　“那我走？”
　　听到这话，吴栗抬头：“也不是不可以”。
　　“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甘扬！！！管好她！”
　　甘扬笑了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吴栗躲开视线，咕哝一句：“他自己说的”。
　　“小屁孩！”
　　“行了行了，你怎么大半夜来我家？”甘扬问道。
　　“那我不是今天喝了点酒怕被你嫂子骂么，而且你怎么今晚回来了？大半年也不见你回来几次。”
　　“课题结束了，最近都回来住。”
　　怎么说贺航也是喝了点酒的人，话确实多。
　　在俩人低沉的话语声中，吴栗最终扛不住，睡了过去。
　　仿佛回到小时候，大人们在饭桌上你来我往的聊天，小孩在房间里东倒西歪地睡去，那种背景音最是催眠。
　　甘扬知道吴栗害怕，没想把她赶回家。
　　想到刚才女孩故作忙碌的敲着手机，掩饰性地跟在自己后面进的家门，就觉得好笑，贺航也绅士风度地没有拆穿她。
　　算了，不过一晚。
　　房子有定期请家政过来打扫，所以贺航拎着外套就进了客房，现在客厅只剩下睡熟的吴栗和头疼的甘扬。
　　第二天一早。
　　吴栗是被闹钟叫醒的，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好几轮才下床。
　　看见甘扬缩着腿躺在沙发上，吴栗这才发现自己有愧疚感这种东西，昨天是哪来的勇气，厚着脸皮蹭住在别人家里。
　　实在无语。
　　她拿起手机就准备悄悄溜走，谁知甘扬这时醒来，正巧和她对视。
　　“嗨，早上好……”
　　沙哑的声音回应：“早啊。”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不客气。”
　　“那我不打扰你了？”
　　“这就是你报答的方式？”甘扬坐起来揉揉头发。
　　“我……”
　　铃铃铃……
　　碰巧闹钟铃响，再不收拾出门，上班准迟到。
　　“你晚上在家吗？我请你吃饭！”说完吴栗出了门，在门外伸进个脑袋等甘扬回应。
　　“嗯。”
　　“行，那晚上见！”
　　说请吃饭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毕竟时隔近两个月，甘扬自己送上门，这可不能怪自己，有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所以一整天，吴栗都出于亢奋状态，刚开始上班就已经盼着快点下班了。
　　就连大领导朴具路过都发现她的状态与前几日完全不一样，任谁看着都像是谈恋爱的样子。
　　恰巧今天又很忙，大大小小的会议都需要吴栗参与，虽然自己是个边缘人物，但又都需要旁听。
　　原定今天就提交的策划，硬是被拖到下班都没完成，今天是提交的ddl，不加班不行。
　　下午五点，吴栗在微信和甘扬说明情况，改天再请客，自己今天得加班了。
　　甘扬那边只回了一句：你先忙吧，就没有下文。
　　这人怎么这么难追啊，甘老狗！气死我得了！
　　终于化悲愤为力量，八点左右结束，向校领导提交完工作任务。
　　只是碰巧，朴具在自己走后没多久也跟着下班了。
　　坐地铁不过两三站，吴栗垂头丧气地想，也不知道甘扬现在在干嘛，该不会和别的人出去吃饭了吧。
　　一旦有一丝不开心的念头，那感受就像破了洞的领口，越拉扯越大，任由思绪飞到九霄云外，再也收不回来。
　　广场舞还未散场，却不见自来熟阿姨和优雅阿姨的身影，看来大家都很忙啊，自己果然强行融入不了任何人的生活。
　　晃晃悠悠发着呆走到自家门口，发现隔壁房门大敞，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暖黄色的灯光把吴栗吸引过去，甘扬在玄关处看着吴栗的一举一动，女孩朝自家大门走近几步，就开始盯着地面的灯光发呆，像一只不敢进门的小狗。
　　“看什么呢？”
　　“嗯？”吴栗不自觉地轻声发出疑问，一双干净的眼睛充满迷惑和懵懂。
　　“怎么站在那不进来？”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了，你应该吃过饭了吧，下次再请你？”吴栗怪尴尬地摸了几下耳廓。
　　“等你吃饭呢，大家都还没吃。”
　　“啊？真的吗”
　　“你俩别演偶像剧了，赶紧进来吧，我都要饿死了！”贺航在屋里叫出声。
　　吴栗更疑惑了：“他怎么还在？”
　　“不止他。”
　　“那我不去了，拜拜”吴栗转头就走，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里面有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赶紧过来，饭还吃不吃了？”甘扬摁住她的头，把她掰回去。
　　“我不去我不去，朴具是不是在你这？”
　　就这一句话，甘扬回想起球场那一幕，似乎理解了俩人之间的联系，他把门关上，问吴栗：“你俩什么关系？”
　　吴栗可不想说说自己是大魔头的手下，还是没有骨气的一方，一时没有回应。
　　沉默的态度回应，甘扬了然：“算了，你回去吧，记得吃晚饭。”
　　他转身准备开门，衣服下摆如那个晚上一样，被某人扯住。
　　甘扬是有点生气的，毕竟是好朋友的前女友，就算自己再人渣也做不出这种事。
　　“没有，反正就是，我挺怕他的。”
　　“嗯？”
　　“他是我领导。”
　　？？？
　　“哦。”
　　“不是那种领导，他是我上司！”
　　甘扬被气笑了，伸手捏住吴栗肉嘟嘟的脸：“玩我是吧？”
　　“那你答应我，我进去之后你得保护我”吴栗揉了揉刚刚被捏住的脸。
　　甘扬无奈：“行，我帮你收拾他行了吧。”
　　“那可以”吴栗点点头，跟在甘扬屁股后面进了门。
　　餐桌上的两人等到花都谢了，可算是把人盼了进来。
　　吴栗从甘扬身后探出头，准确地看向朴具：“嗨，领导！”
　　“不许叫他领导。”
　　“哦，嗨，老板？”
　　朴具终于见到贺航老是挂在嘴上的优质女青年，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你们…..”
　　“没有没有”吴栗赶紧摆手，把尴尬的话题扼杀在摇篮。
　　甘扬淡淡地说道：“吃饭吧”，然后转身去厨房拿碗筷，吴栗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仿佛离他超过一米就会有人身危险。
　　转身出厨房的时候，吴栗也跟着出去，甘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回头对吴栗说：“吃饭之前先洗手。”
　　吴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匆匆洗了手上桌吃饭，位置当然坐在甘扬旁边。
　　“你好像很怕我？”朴具问。
　　吴栗下意识地看向甘扬，正襟危坐准备敷衍过去，就听见旁边的人说：“说话客气点”。
　　朴具一时哽住：“我说话一直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说话客气点。”
　　贺航在一旁憋不住的笑，吴栗扶额，赶紧用手肘碰了碰甘扬，靠近那边说：“哥，有点过了”。
　　“吃你的饭。”
　　“哦。”
　　也就只有贺航看明白了，甘扬这狗原来也会吃醋，说出来都要笑死人。
　　吃完一顿不尴不尬的饭，贺航得赶紧回家带孩子去了，朴具承受完几轮攻击，也没了继续待在那的心思。
　　于是，家里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孤男寡女，夜黑风高，什么都不会发生。
　　因为甘老狗现在可生气了，一是气自己竟然脑洞和贺航一样大，二是气自己把原则丢得一干二净！
　　吴栗小心地看着某人眼色，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场面安静了下来。
　　“朴具经常欺负你？”甘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吴栗，仿佛她撒个小谎都逃不过他眼睛。
　　……
　　“还行。”
　　“还行？”
　　“没有，只是当着大家的面批评过我。”
　　听到这么天真的回答，甘扬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就是他批评了我，很凶那种，我就很害怕。”
　　“他人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小女生心思竟然那么敏感，甘扬只得解释。
　　“嗯，后面我也知道了，所以我躲着他。”
　　“……”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栗不情不愿地出门，她很喜欢把头缩在门缝里，问道：“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啊，我欠你两顿饭。”
　　“知道了，回吧。”
　　“哦”吴栗站直，“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