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不在乎的》骨头鱼

2、第 2 章

　　在这之后好几天吴栗下班回家，除了逛逛超市，就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闲鱼躺中，她想到今天同事跟她说，过几天就要离职的事情。
　　她们是一起进的公司，算得上有缘，女生比她还小几岁，刚毕业的大学生，实习生离职很快的，并没有提前一个月就得提交离职申请的说法。于是，在人际复杂的职场中，自己即将痛失第一个好友。
　　年龄小就是好，不想上班了还能继续考研，年龄越大反而越难做决定，就像自己，在家备考公务员三年，依旧没有考上，当时心高气傲不想考县城，以至于错失应届生优势，现在想想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思路又开始飘飞。
　　要不报个班学点东西吧，虽然自己没什么上进心，但是逃离现状对目前的自己来说好像很重要。
　　黑暗中打开手机，在小绿书上刷了好半天，吴栗终于决定在这座热到爆炸的城市报个游泳班，她捏了捏自己腰上的小肥肉，觉得非常有必要！
　　又纠结了将近一个多星期，吴栗终于下定决心，在半夜矫情的时候报了个班，毕竟交钱了也不能不去，那天晚上她产生了几年来为数不多的热情，在某宝买了一套好看的泳装才安心睡着。
　　第二天顶着一头丧气的头发，坐在工位上开始后悔，她怀疑昨天半夜自己中邪了！
　　这一身小肥肉，穿泳装也太丢人了吧！痛苦挠头中，小领导过来问她怎么了，难道是今天同事马上走了，就这么丧？
　　又闻一噩耗，吴栗惊讶地问小领导，她今天就走？！
　　领导一脸无奈地回：”人事说的，刚刚她带人过去交接了。”
　　吴栗转身，看到好友桌边确实有两个人站在那，三个人在说着什么。
　　微信滴滴完好友，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好友满怀同情地陪着她吃完公司的最后一顿午饭，就离开了。
　　第一次经历离别，工作确实能分散一点忧伤，忙着忙着就麻木了。
　　几天后，泳池旁的吴栗又下意识的想挠头，这教练……这教练不就是篮球场上的壮汉吗？！
　　又被生活耍了一道，吴栗想，如果在这还能碰上大领导，她打算放弃刚交的那笔学费！
　　大领导倒是没有出现，反倒是第三次遇见那个男生，似乎是壮汉突然有事，被拉来顶替的。
　　甘扬也是第一次带成人，之前最多帮忙带几个小孩子，倒也还好，这次他却被好友拉来带成人班，还是一对一教学，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好在看到是吴栗之后，甘扬觉得带这小孩也挺不错。
　　158的吴栗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这样看待，不然肯定得炸毛，肯定在心里悄悄炸毛！
　　甘扬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台词：“好巧，没想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可不是吗，哪都有宁，吴栗心想，嘴上却乖巧地回应：“啊，真意外”。
　　尴尬……
　　“先下水吧，我给你示范一遍动作，待会儿再教你细节。”
　　吴栗哦了一声，吸了吸肚子，走下泳池。
　　“这泳池会不会有点浅啊？”就算站到底，也只是刚没过胸口的位置。
　　“没关系，新手嘛，安全比较重要。”
　　“所以教练在这也不安全？”吴栗略带怀疑地询问。
　　“也不是那个意思”，甘扬笑出声，第一次见角度那么清奇的女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应。
　　“我会保护你的，你别怕”他回归平常心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几轮之后，甘扬发现这姑娘是真的害怕，手上必须不能落空，不然整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地扑向池边。
　　“你先放松，别紧张，我就在你旁边，你尽量用腿划起来，自然而然就会浮起来的。”甘扬牵着她站起来，又说道：“手不能总想抓着东西”。
　　吴栗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过于紧张，她尴尬地收回手扶墙的手，腼腆又固执地说了一句：“谢谢，我尽量吧”。
　　于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吴栗的游泳技术没有一点进步，自己也有点着急起来，她狠下决心，再害怕也不能抓着东西！
　　就在这时，积攒多年的肉肉发挥作用，浮力小于重力，她控制不住地向水里下沉，动作也开始混乱起来，甘扬决定让她自己摸索，在一旁并没有插手。
　　在遇到危险时，人本能的想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吴栗胡乱扒拉中抓住甘扬手臂，整个人仿佛碰到救命稻草，立马死死地蹬上甘扬身体。
　　手脚像树袋熊一样扒住，表情带着惊吓过度的慌张，疯狂咳嗽，眼睛也被生水灌进去涩得生疼，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虽然想着像带小孩一样教学，但这毕竟是个成年人，甘扬绅士地把吴栗扶下来，又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免得待会儿两人尴尬。
　　为了让“小孩”下次还有信心来上课，甘扬给她找了个泳圈，又带着她游了几遍才算结束。
　　出了游泳馆，吴栗累到虚脱，只想赶紧回家躺尸，所以在甘扬滴滴两声之后，吴栗完全没有腼腆的样子，坐上那辆白色奥迪，保留的最后一丝理性，让她礼貌性地上了副驾驶。
　　说了句谢谢，回了句不客气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吴栗舒展身体让自己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咸鱼瘫，在轻音乐催眠声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甘扬只觉得好笑，竟然会有人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他放缓车速让吴栗睡得更香。
　　中途去舞蹈室接上优雅的邹女士，在看到副驾驶睡着的女孩的时候，邹女士还是略微讶异，轻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甘扬只是笑笑，并没有出声回应。
　　邹女士也不再询问。
　　到达之前跳广场舞的道路外围，甘扬轻声叫了几下吴栗名字，早在此之前，两人就已经在壮汉教练的一番解释下，进行过自我介绍，所以喊得还算自然。
　　不知道是男声太过低沉还是怎么，女孩在睡梦中并没有任何感觉，于是邹女士俯身轻轻拍了拍吴栗的肩膀，又唤了几下她的名字，吴栗才有动静。
　　半梦半醒中，吴栗以为是妈妈在催自己赶紧起床，于是她咕哝了一句：“妈妈，让我再睡会儿”，就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入眠。
　　但是，在翻身过程中，座椅靠背的皮质感让她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车上，吴栗眯着眼睛向后问：“妈妈，我们去哪？”
　　不看还好，这定睛一看，那是别人妈妈！！！吴栗尴尬到汗毛都立起来了！
　　“对不起阿姨，我胡说八道呢，呵呵”某人赶紧道歉，顺便回头瞪了甘扬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能不叫我呢！
　　甘扬正笑意盈盈地见证一出好戏，缓了缓才回：“叫你了，没听见。”
　　完了又说：“到地方了，你家在哪，送你过去。”
　　“啊，不用了，我就在这下吧”吴栗现在只想快点逃离社死现场，于是拉开车门急匆匆地说了声：“谢谢，阿姨再见！”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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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邹女士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副驾驶坐着女孩子啊。”
　　“妈，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甘扬打着方向盘无奈地回应。
　　“妈觉得你还挺喜欢这女孩的。”
　　“她确实挺可爱”，甘扬避开话题，毕竟这和喜欢还差得有点远。
　　三十岁的男人很难再有悸动的感觉，三十岁的女人也一样。
　　而二十五岁的吴栗依旧喜欢谈恋爱，喜欢为了开心而恋爱，为了美好而恋爱，为了满足自己而恋爱。
　　但是社畜不配恋爱，自己更不配。
　　在这之后，每次游泳课，吴栗的教练都变成了甘扬，用壮汉教练的话来说，既然甘教练暑假有的是时间，那就来多赚点外快吧，自己应付暑期班的孩子已经累得够呛了。
　　总之，在吴栗觉得自己有点喜欢甘扬这个人，是在游泳课快进入尾声的时候。
　　也许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动了心思，因为再单纯的人也知道，壮汉教练总是似有若无地想要撮合俩人。
　　忘了说，壮汉教练叫贺航，两个可爱双胞胎女孩的爸爸，之前是游泳运动员，因伤退役之后转行当了教练。
　　也是因为这一点，贺航的加入，让游泳馆报班的人足足多了一倍，毕竟家长们都很看重国家队这个称号。
　　像吴栗这种兴趣班的成人，被抛给贺航的时候，贺航也是大吃一惊，负责人老傅说，兼职的小伙子前段时间有事回家了，希望他多担待担待，找到新的教练就不麻烦他了。
　　贺航想的是，既然是成人，总比孩子好带，于是也兄弟义气地接下这单。
　　谁知开班那天女儿在幼儿园哭着要爸爸，就不得不拉甘扬过来撑场子，而这一撑就是一个暑假。
　　说实话，一个暑假下来，俩人没什么进展，吴栗腼腆不善于表露心思，而甘扬好像确实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看待。
　　于是，成年人的感情莫名其妙地被搁置，显得非常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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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馆里。
　　“你怎么回事啊甘扬，多好一姑娘啊，你是不是瞎！”贺航大口喝完一罐啤酒说道。
　　甘扬无奈：“知道你有那想法，这不是不合适吗？”
　　“你说哪不合适，看我不揍死你！”
　　在一旁的朴具一头雾水：“你们背着我都干嘛了，一天天不说人话。”
　　“甘扬不是暑假来游泳馆帮忙吗，就他带的那个小姑娘，长得多标致，人性格也好，他偏偏就是看不上！”贺航解释道。
　　“不是……”甘扬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航打断。
　　“停停停，谁要听你解释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气死我得了！”
　　默默在不远处听完三人对话的吴栗只想把自己藏起来，本来想着，明天问问甘扬还兼不兼职了，自己可以再报个进阶班的。
　　现在看来似乎不会有任何进展，也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