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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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墙壁上的煤油灯在夜里静静的发着光，书桌前奈亚拿着钢笔的右手悬在半空中凝滞了不止有多久，迟疑的落到羊皮纸上后，又久久无法流畅的挥动，在纸上洇出了大片的墨痕。
他叹了口气。
“尼根公爵的舞会正在进行中吧。”在安静的室内，终究还是响起了一声问询。
笑眯眯看着书桌的阿蒙不知等了有多久，心满意足的开口：“是的呢。”
“……总觉得我不过去奥黛丽就会被挟持……”奈亚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虽然好像是在自己吓自己，但我总是要排除掉这种可能性的。”
“嗳呀……”阿蒙露出了十分意味深长而粘腻的笑容，“你明明知道，齐林格斯想要活着拿到亵渎之牌，就必然不会伤害尼根公爵以外的权贵。”
奈亚瞥了他一眼，笑着叹了口气：“是。我只是太担心她了。”
在奈亚承认后，阿蒙显然也没了继续纠缠的兴致：“用灵界还是直接去呢？”
“旅行家的能力好了。”奈亚伸出手，隔着衬衫的衣领抚上那道金属的印痕。
门，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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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亚出现在尼根公爵家的小祈祷室门口，他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克莱恩正看见正义小姐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双手交握的祈祷，却忽然看见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心跳加速的不只是奥黛丽，还有克莱恩。他刚刚注意到这个祈祷室里有着风暴之主的象征！
奥黛丽听见开门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慌乱，但观众的能力让她更好的掌控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坐直了身子，带着坦然亲切的笑容转头看了过去：“我不清楚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抱歉……哥哥？！”她蓦地站了起来。
在扭曲的画面里，克莱恩看到了银发的恶魔先生。果然是兄妹……终于解决了一个疑问的克莱恩感到了满足。……不过他怎么回贝克兰德了？
“哥哥怎么回贝克兰德了？”奥黛丽惊喜的问道，绿眼睛闪闪发亮。
奈亚看着她灿烂的脸色叹了口气，抬起手想揉揉她的头看了看她的发型又放了下来：“……你完全没注意这是风暴之神的祈祷室吗？”他伸手指了指象征。
奥黛丽的面色骤然僵住，她几乎是一卡一卡的转过头，然后脸“腾”的红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啊……这……我……哎呀……”
观众的能力完全无法控制住她羞愧到想要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的心情。
“算了。”奈亚看着她的表现，轻轻笑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齐林格斯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奥黛丽倒是没有对于奈亚这种过分的关怀而叛逆的感到不满，她只是欣喜而又亲昵的笑起来：“啊……谢谢哥哥的关心啦。我会注意的，不过现在你在了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你做完想做的事了吗？”奈亚含着浅笑扫了祈祷室一圈。
克莱恩恍惚间觉得那锋利的眼神穿透了灰雾直直刺向他，而就在这时，灰雾形成的影像也渐渐消散了。他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嗯……”奥黛丽点点头，看了看奈亚的神色，明白他应该知道自己刚才在向谁祈祷后率先向外走去，“不过你要到宴会厅去吗？你怎么解释你回到贝克兰德的事？”
奈亚挑了挑眉：“我的妹妹牵涉进了齐林格斯的事件，为了你的安全我在齐林格斯未落网前回来都是合理的。”
他们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出了祈祷室：“你雇佣沃尔小姐和迪尔查小姐的事只要有心去查就毫无遁形，不过追寻着非凡力量的贵族小姐做出这种事也情有可原。”
奥黛丽鼓了鼓脸颊：“非凡者……可真是作弊。”
“走吧，我回来还没有跟父亲母亲说过呢。”奈亚相当自在的略过了这句抱怨。
走出走廊的奈亚和奥黛丽正碰上慌不择路跑出宴会大厅的几位宾客。奈亚挑了挑眉，沉声开口：“此地禁止非凡。”
有某种沉重而威严的气势横扫过走廊，在一刹那间，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沉寂了。失仪而慌乱的宾客们纷纷清醒过来，带着几分残余的惶恐和看到奈亚的安心整理起衣物，同时重新挂上笑容对奈亚点头致意，然后都很谨慎的往远离宴会大厅的方向让了几步。
奈亚快步走了进去，看到了破碎的窗户和正从窗户的破洞里窜出去的风暴教会的非凡者。
“尼根公爵。”他先是对着从角落里走出来的尼根公爵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对方看见他时诧异的表现，也轻飘飘的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齐林格斯逃跑的方向追过去。
他以极快的、堪比疾风的速度来到人工湖泊的旁边，正看见齐林格斯脸上带着冷笑，身体后仰，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太阳。
那道纯净的、炽热的光华从天而降，笼罩了足有四米高的苍白骸骨。
被投影而来的灵界也真的如同油画被揉搓一样抖动褶皱起来，攀出湖面的苍白手掌也在那浩大而热烈的光芒下崩塌融化。
他看到齐林格斯阴鸷的面孔上出现骄矜的冷笑，准备一鼓作气打破灵界的封锁时，在心底叹了口气。
禁止的命令在嘴边绕了几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奈亚站在湖边。
在齐林格斯因为看见奈亚的身影而面色大变的同时，他看见自己的左手边出现了与刚才一摸一样的骸骨……不，不止左手边，还有眼前，右侧，身后……密密麻麻的巨大骸骨包围住了他，也阻挡了他和奈亚之间的视野。
上百双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眼睛同时将视线投向了目标，幽黑的水面里，苍白虚幻的手掌再次攀出，挥舞着挣扎着抓向他。
在骸骨的包围圈外，奈亚垂着眼安静的站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直到灵界在一阵扭曲后，缓缓送出了它的掌控者，它的君主。
奈亚抬眼，和古铜肤色，黑发褐瞳的中年男人对视。沉默半晌后奈亚轻轻颔首：“您好，死亡执政官阁下。久仰大名。”
“……你认识我？”阿兹克缓缓开口。
“不。”奈亚歉然的笑了笑，“只是听人提到过而已。我想……我并不能为您找回记忆提供什么帮助。”
笑容和话语都是包含歉意的，眼神和杀气倒是实打实的锋利。
阿兹克凝视了他一会，在感受到风暴教会枢机主教的气息的时候才轻轻点了点头，退回了灵界。骸骨和手掌们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留齐林格斯僵硬凝滞的站在湖面上。
他叹了口气，正好被冲出树林的阿尔杰听见。
在阿尔杰又惊又喜的发现齐林格斯之时，他没有注意到他附近的奈亚——毕竟枢机主教就在上空飘着。
他就这样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看着齐林格斯的脸庞飞快腐烂，流出黄绿色的脓液，血肉一块块掉下来，只剩白色的骨骼和黑洞洞的眼眶。
喀嚓声中，齐林格斯的骨骼散成一堆，地上只剩下一团衣物覆盖的血肉和森白的骨头。
阿尔杰打了个冷颤，才反应过来，警惕的看向不远处的奈亚：“……谁？！”
银发？他皱了一下眉。银发确实不多见……但是恶魔先生应该在廷根……
他没有多想下去，因为斯内克枢机主教落了下来，向那个站在那里着实可疑的青年微微俯首问好：“霍尔少将。”
是奈亚·霍尔。
阿尔杰难以遏制的感到了惊讶。
如果说拥有蠕动的饥饿的齐林格斯还有可能被半神的狙击杀死，那么奈亚·霍尔的存在就意味着连半神也不能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夺走别人的性命并逃离。
斯内克看了看只剩下一堆的齐林格斯，问道：“请问您看见是谁杀死了齐林格斯吗？”
奈亚才堪堪收回有点放空的眼神：“……我想，我不能告诉你。”
斯内克并没有因此恼怒，“不能”的用词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涉足了更高层面的东西，于是他点了点头，看了阿尔杰一眼，沿着原路往回走去。
阿尔杰走入树林前，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威名赫赫的年轻将领，他束着银发，身姿笔挺的站在湖畔，仿佛是长/枪，也如同旗帜。
“他还真是关心他的妹妹……这才一下午，就从廷根赶回贝克兰德了。”斯内克突然在走了一段路后这样感慨。
——！
阿尔杰陡然睁大了双眼。
军方高层次非凡者。银发。身在廷根。
几乎把身份锚定在了奈亚·霍尔的身上。
他也是被不由自主的拉上塔罗会的。阿尔杰想起第一次时奈亚·霍尔的反应，在心底又加深了对愚者先生的敬畏。
所以他不阻拦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前来的人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吧。
阿尔杰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