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18 ...
-
Chapter 18
“……”阿蒙坐在沙发上看着衣物一件件自发叠进箱子里，一脸复杂，“把公务员制度的议案提上去？就这？半个小时一份大纲？”
奈亚转头对他笑了一下，又继续收拾箱子：“当然，毕竟我一点也不想站队。如果通过我的渠道交上去议案那简直是在明示我支持改革了，甚至……支持乔治三世成为新的黑皇帝。”
“那么……要帮忙吗？”阿蒙看着手里写满了字的羊皮纸，“梦境什么的？”
奈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碧绿的眼眸里像是什么也没有，又像蒙了一层雾。他侧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没关系，我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阿蒙抖了抖手里的羊皮纸：“也是，就算天使以上能看出来也不会觉得你会帮助那个国王的。”
“毕竟——你是属于我的啊——”阿蒙撒娇似的拉长了尾音，换来走近的奈亚一记弹额头。
阿蒙仰头，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别闹，”奈亚错开他的视线，揉了揉阿蒙的头发，“下午茶之后就出发吧。”
“真着急啊。”阿蒙乖巧的任他揉，颇有点郁闷的嘟囔，“我在贝克兰德就这么讨人嫌吗？”
奈亚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
-
贝克兰德和廷根之间的蒸汽列车次序十分充足，拎着浅棕色的皮箱站在站台边，奈亚盯着驶来的钢铁造物发了会儿呆。
尖锐的汽笛，源源不断的烟雾，敷了一层黑色颗粒的玻璃灯壁，昏黄色的煤气灯光……明明是五六点却像夜晚一样视野模糊不清。
“‘煤烟减排协会‘那种小打小闹的组织根本没有用……”奈亚叹了口气，在等待列车停稳的间隙跟阿蒙闲聊，“会员太少，影响力也不足，报纸上昙花一现，没什么人能被影响着关注大气污染这种事。”
阿蒙想了想：“唔……好像……”
他猛的右手一锤左手掌心：“啊，跟希伯特告辞前，他好像就在想这件事！他已经在考虑组建委员会了。”
奈亚挑眉：“那还不错……他在从政方面虽然没什么突出的，但这次敏感度还算不错。”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回间海？”阿蒙问，“边境一直以来不都很乱吗？”
虽说知道阿蒙是在找话题，但是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问出来感觉还是很微妙。
可喜可贺的是，霍尔家的长子，是个脾气温和到能不厌其烦的回答阿蒙一切问题的人——阿蒙当初能安安分分做了两个月奈亚的副官也是拜他的性格所赐。
“没什么大问题，又没有打起来，有半神压阵就行了。”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奥古斯都家的哪一位半神吧……我不记得了。”
阿蒙笑眯眯的听着他讲话。
真漂亮啊，这种平淡，温柔，又无法掩饰的傲慢。
列车停稳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向前涌去。
“说起来真没想到啊，奥黛丽也要成为非凡者了吗？”阿蒙和奈亚向前走着，突然轻飘飘的换了个话题。
“嗯，是啊。”奈亚也轻飘飘的回应，“观众呢。”
阿蒙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巧合？”
脱口而出“巧合”二字之后阿蒙蓦地沉默下来。
啊，一提“巧合”就觉得自己被安排了呢。
奈亚也微微笑起来，眉眼间染上愉悦，看上去比之前温和又疏离的样子鲜活的多：“是的，‘巧合’哦。因为是在源堡上作出的决定嘛。”
阿蒙气恼的鼓了鼓脸颊，被奈亚安抚的揉了后脑勺。
-
廷根。
鲁恩王国北方的城市，被誉为“大学之城”。
廷根也算一个重要的城市，毕竟不是每个城市都有三大主神的教会的。
来到廷根的第一天——毕竟是旅游——奈亚和阿蒙去了廷根大学和霍伊大学参观。
上午逛完了廷根大学，奈亚没什么感想，阿蒙却颇兴致勃勃：“跟贝克兰德大学完全不一样啊……”
奈亚，贝克兰德大学的毕业生，沉吟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区别，历史性建筑，新的蒸汽设施，优美的环境。贝克兰德大学因为气氛原因会显得更……”他想了想，“机械化一些。”
“嗯哼。”阿蒙相当有兴致的比较起来，“贝克兰德大学更符合我对于蒸汽朋克的幻想哦，廷根大学给我的感觉更复古一点。”
这么多年，奈亚已经学会适当无视阿蒙嘴里他听不懂的话，只平静的微笑：“下午去霍伊大学看看吧。”
下午的参观只进行了一半，奈亚和阿蒙同时感受到了灵性的触动。
奈亚的步伐只顿了一下，就立刻走到了树荫下。
在灵视的角度下，一头相当恐怖且诡异的猎犬突兀的出现在奈亚脚边，它有着漆黑的短毛，眼窝里是暗红色的火焰，狰狞的裂口一直延伸到脑后。
相当少见的，这只福根之犬是一名信使。
它尖利的犬齿间小心翼翼的叼着一封信。
奈亚接下信封，伸手娴熟的揉了揉福根之犬的狗头。猎犬摇了摇尾巴，消失在原地。
第无数次的，阿蒙为这眼熟的姿态冷哼了一声。
奈亚没去理他，当场展开了信封。
“啊……”他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慨，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厉害。”
阿蒙蹭到他身边，毛茸茸的脑袋拱到奈亚的胸前，然后他发出了一模一样的感慨：“真厉害，不愧是我的妹妹。”
奈亚展开信纸的右手握成了拳。
“不愧是你的妹妹。”阿蒙无可无不可的修改了自己的话。
“走吧，回去写信。”奈亚啼笑皆非的折好信纸，转身返程，“没看出来苏茜这么聪明。”
两个人并肩走在霍伊大学的路上，关于非凡动物的探讨断断续续的破碎在风声里。
几十步外，一位古铜肤色，黑发褐瞳，右耳下方有颗黑痣的中年□□显示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他盯着奈亚刚刚驻足的树下，面色恍惚，半晌后才被同行的副教授喊了一声，转了回去。
他转身的同时，阿蒙回了下头。
奈亚也迷茫的回了下头，只看见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怎么了？”
“一个记忆里的熟人。”阿蒙笑，“不用在意，快回去写信好好嘲笑一下奥黛丽。”
奈亚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
廷根虽然够大，但并不是适合旅游的城市。
大概是剧目的开场悄无声息而且没什么趣味，奈亚和阿蒙相当轻易的离开了廷根，沿着塔索克河抵达了间海郡，一直到下一个周一，两个人还停留在间海郡的利蒙市。
“真没意思。”阿蒙倒坐着椅子，上身趴在椅背上，“明明把我们赶出了贝克兰德，结果廷根的戏剧还不开演。”
奈亚正好写完描述旅途的家信，他一边往信封上滴蜡，一边回应阿蒙：“大概我们正常的回去就可以了，不然我们可能会提前碰上写下廷根的故事的幕后黑手。别小看超凡聚集定律啊。”
阿蒙前后晃着椅子，他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奈亚送出信件，展开新的羊皮纸，又不安分的发出了噪音：“奈亚——”
“嗯？”奈亚应了一声，扣上钢笔，无奈的抬起头，“无聊了？”
“是的——”他拉长音，“我要乐子——！”
奈亚按了按眉心：“自己去玩，一会我就要去塔罗会了。”
阿蒙整个人连着椅子往前蹭了两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奈亚：“我也想去！”
奈亚和阿蒙对视了半晌，开口：“不太……”
话语被截住了，阿蒙在一瞬间翻过了书桌扑进奈亚的怀里，伸手绕过他的脖子，来了个紧密的拥抱。
奈亚被他扑的往后一仰，脚下及时发力免于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上，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了阿蒙的腰。
银发绿眼的青年叹了口气。
“我的恋人、情人、爱人——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阿蒙把头埋在奈亚颈侧，开始絮絮叨叨，“他对我特别好——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漂亮的光，像是折射着阳光的湖水。他喜欢揉我的头发，有温暖的怀抱，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很会安抚我……”
奈亚微笑起来，左手环住阿蒙的腰，右手抚过阿蒙的头顶，脖颈，后背，像是在安抚撒娇的大猫，不带情/欲的、温柔的、和缓的。
他碧绿色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碎光，像是窗外的阳光洒了进去。奈亚侧头，嘴唇贴了贴阿蒙的鬓角。他伸出舌尖勾了勾阿蒙的耳垂，满意的看见阿蒙在他怀里的身躯缩了一缩，眼睛里泛上愉悦。
“那就一起去吧。”
奈亚拉托提普答应了阿蒙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