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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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雪在城外的亭子里等到了他。
东方雲披着月光从远处缓缓迈步，柳飞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还是和过往一样的温和恬淡。见他还有几步才能走过来，柳飞雪提起裙角从台阶上飞奔而下。露水自布料的边缘飞向空中，反射出许许多多的微光。
她孩子气地垫脚去看东方雲的眼神，再三确认他不生气了才放下心来，又撒娇一般地跟他解释前因后果，最后总结到，
“我只让他们去帮忙干活，别的交际一点都没有了。”
东方雲轻轻“嗯”了一声，也没说自己到底信还是不信。他的手放在柳飞雪的天灵盖上，又慢慢滑到她光滑的后颈。柳飞雪觉得似乎被某种粘腻的黏液包裹住咽喉，东方雲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冰冷地可怕，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柳飞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东方雲的手便揽在她的肩头。
“回去吧。这出好戏是时候落幕了。”
柳飞雪挣不开他的力气，又对他十分愧疚，跌跌撞撞地在他怀里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夜，东方雲怀抱的温度第一次这么冰凉。柳飞雪裹紧身上的斗篷，更紧密地贴住他的胸膛，心脏的跳动有力地击打着胸腔，也让柳飞雪松了一口气。
腥臭昏黄的污水顺着四通八达的管道汇聚在一起，冲刷着长久腐烂的味道，鱼骨和蠕动的虫子沉淀在最下层被水草牢牢缠住。
在这样深不见底的地下，巨大沉重的锁链紧紧束缚着螭矇的真身。
脏水从管道的缝隙滴在他身上，又飞快地顺着鳞片滑下去。偶尔会有几滴带着腐蚀性的黄色液体也落在他身上，将他引以为傲的黑色鳞片灼烧出大大小小的坑洼。每一次灼烧都带起一片白烟，螭矇便会痛苦得恨不得把鳞片生生拔掉。
“东方雲！你不得好死！”
他叫骂，声波在四壁激荡，又传回他的耳朵，东方雲没有现身。
“你活该死老婆！活该被逐出师门！我咒你永远找不齐琉璃宝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求而不得！”
东方雲好整以暇地透过水镜看他无能狂怒。
“我一向信奉的是，绝对的力量能压倒一切阴谋诡计。”
“螭矇，你该不会连我的习惯都忘了吧？”
他的威胁传到螭矇脑海里令螭矇不得不停下咒骂。东方雲曾经的作风在长安的妖圈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以折磨俘虏的残忍手段被传扬恶名，所有和他对上的敌人都宁可在被捕前自尽也不愿意苟活。
锁链上泛起触目惊心的雷光，颇为律动地击打着螭矇的□□——锁链从他的琵琶骨穿过，蛇的血肉粘连在铁块上，发出刺鼻的腥臭和焦糊的气息。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伪造现场将命案推到大人头上！”
“哦，这件事啊。我已经知道了，官府也知道真相了。”东方雲不感兴趣。
“还有呢？”他敲打着扶手，“你包庇……”
“老白杨！我已经帮您解决掉她了！真的，她的本体现在就在我的巢穴，您放我回去，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帮我，你胆子很大啊。”
“不不敢，是我利欲熏心想着独吞宝珠，这才下了杀手！”螭矇的语气变得十足讨好，他扭捏作态地说：“老妖婆的木心和宝物都完好无损地躺在我的巢穴，我这就给您去拿过来。琉璃宝珠的碎片也在那里，大人您不是一直想要吗，小的这就双手奉上以示敬意！”
“碎片在你手上？”东方雲淡淡问。
螭矇看到了逃命的曙光，连连点头“是，是，就在我那儿，我这就为您取来！”
“不麻烦你，我已经拿到了。”
东方雲手指微动，“说谎，”
“该罚。”
螭矇僵在原地，更庞大的痛苦从他的躯干涌来，蛟蛇痛得失去理智，只知道更努力地挣脱锁链。他越挣扎，锁链在他的骨缝间就捆得越紧，皮肉相连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地令人作呕。
被锁在原型里的张白惊恐地看着螭矇的下场，竖着毛发发出尖叫。东方雲被她的尖叫弄得皱眉，
“太吵了。”再吵你也是这个下场。
“咪呜~”我错了。
官复原职地秦蓁喜气洋洋地踏进房间，东方雲把张白变成的猫猫扔给他。
“带着你媳妇滚，注意点别被百姓看见了。”
“多谢大人。”秦蓁稳稳地接住她放在地上，张白慢慢化成人形倚在他的臂弯里。
“猫族……”张白还想再说什么。
秦蓁打断她，“我们这就成婚，好吗？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我们结发白首，恩爱不疑！”
东方雲懒得看他遮掩真相。
“猫族犯下重罪，十代不能修为人身。你弃暗投明，得以化为人族嫁人，但再也没有成为猫族的机会。”
他露出愉悦的笑。
“也就是说，你把族群抛弃了呢。”
“真是可怜猫族的百年大计，竟毁在你个人的情欲之上。”
“啧啧。”
张白在秦蓁怀里发抖，她知道真相会很残忍，可巨大的负罪感和悲伤超过了她的精神阀值。
她清楚地感觉到血脉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取，身体渐渐虚弱到正常女子的水平，连充沛的灵力都好像一场梦。
她抛弃了族群，她知道了。
她的心随着这变化，枯萎了一半。秦蓁被她紧紧挽住手臂，就好像抓住了溺水时最近的那颗救命稻草。
“不要怕。”秦蓁深深吻住她，一只手顺着张白的脊椎轻轻抚摸着安慰她。
“不要怕。”秦蓁将她搂在怀里，抬起头和东方雲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