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祈·堕落神权》明烁

5、Chapter 5

　　光明神轻而易举地把黑暗神的神殿推倒，让黑暗神最后蜗居之地毁于一旦。

　　还设下结界，一旦有人进入黑暗神殿的领域，光明神就会知道，并且在第一时间赶到。

　　这大概是光明神对于不露面，一直潜藏的黑暗神的唯一办法。

　　另一种办法就是把亡灵之域打开，让黑暗神这个看门人被迫现身，不过除非光明神疯了才会这么做。

　　神子被关进光明神殿的牢房里，不过只是关押而已，不会像黑暗神殿那样折磨罪犯。只是失去自由，直到神子开口为止。

　　西琉亚被光明神带回神殿，作为为数不多在这次劫难中存货下来的光明信徒，又在最后时刻不忘劝诫世人的无私的神使，西琉亚的名字会载入光明史册。

　　西琉亚羞愧于接受这种荣誉，但还是在主教的邀请下接受了这份信徒们的尊崇。

　　……
　　西琉亚微笑着和一路上的信徒们打招呼，径自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普通的祭司服，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惹眼，西琉亚把光明神赐下的神袍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放到盒子里收好。

　　西琉亚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一会痴痴的笑了两声。

　　再次转身时，西琉亚已经又换上了腼腆而礼貌的笑容。

　　……
　　光明大典重开，谣言不攻自破，西琉亚绝对不会错过。

　　西琉亚微笑着在光明主殿露面，主教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主持光明大典了。

　　西琉亚接到很多质疑的眼神，但全都被他忽视，直到一个冒失的光明信徒站出来，质疑他身份的真伪。

　　西琉亚在新的神殿里没有根基和实权，而且作为一个死而复生身份不明的人，西琉亚的处境其实是有点微妙和尴尬的。

　　西琉亚用手指转了转自己莫名其妙漂白的头发，又眨了眨褪色了的眼睛。
　　就像是一掬银色的月光倾泄在他身上，原来的光明圣子是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现在被光明神力治疗以后都没有恢复，不禁让人难以相信。

　　西琉亚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离开。

　　……

　　傍晚
　　陌生的神使问西琉亚：“这么晚了，您还在这里祷告吗？”

　　西琉亚感激一笑：“是的，毕竟我作为光明圣子已经很久都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会去神殿接待信徒们的询问，希望神明会宽恕我的失职。”

　　“神明大人不会责怪您的。”神使行了鞠躬礼，西琉亚慌忙推辞：“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光明信徒，您不用向我行礼。”

　　说罢就还了礼，以相同的礼数。

　　神使不禁对西琉亚的好感更上一层，毕竟谁不喜欢谦逊的人呢？不像是那些刚上任的神使……

　　神使惭愧地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是光明信徒，但因为惧怕猖獗的异教没有挺身而出，所以对您的勇气我还是非常敬佩的。”

　　西琉亚脸皮有些僵，笑容有些不自然，他能说当初是他拼命以自己的废物之名躲在神殿最里，让其他人去前线奋战才躲过一劫的光辉事迹吗？

　　西琉亚闭眼，强迫自己不要想起那场惨烈的战争……也许正是那场战争让神子彻底绝望，在血流成河，堆成山一样的光明信徒的尸体中，面对残忍的敌人，我们还要奉行光明神那善良对待暴动的异教徒的仁慈，但神明却漠视我们的生命，没有帮助我们，没有和我们站在一起……

　　被为之战斗，甚至放弃生命的信仰抛弃，信徒们会堕落会退缩是必然的。

　　那些在黑暗神殿里刻上不死咒的千百个信徒，就是在这次战争中死的极少的一部分。

　　西琉亚的勇气是穷途末路的光明信徒最后的挣扎，也是最后的绝笔。

　　如果光明神不出现的话。

　　和神使告别之后，西琉亚回身踏入祭坛，心脏不禁怦然。

　　现在开始，神明会听到他的祈祷了，对吗？

　　嘶~也不知道神明大人会不会心烦。

　　西琉亚委屈的默语关于光明大典的事情，其实就是耍赖，不希望自己丢掉光明大典唯一主持者的职务……顺便哭诉自己的苦楚（不存在，就是博取存在感）。

　　关于一直不能使用光明神力的担心，以及关于自己是废物的自责。

　　西琉亚分心抬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看到神座前垂着一片衣角。

　　“……”西琉亚装作若无其事地死死地低下头。

　　光明神现在无比确定西琉亚还是那个原来光明圣子，祂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和他一样啰嗦话多。

　　真是祂无聊的神生中的一抹不变的亮色和慰藉。

　　对于西琉亚天生就是黑暗法师，对光明法术一窍不通的事，光明神是知道的，因为西琉亚天天在祂的祭坛前懊恼倾诉，但是光明神对于西琉亚在献祭自己的时候居然能使用光明魔法这件事还是比较在意的，这无异于黑暗法师克服了自身属性的限制，突然使用光明顶级法术，只有大祭司那个级别才能使出的法术一样不可思议，何况西琉亚这个为了保证信仰纯洁魔法基础近乎与无的人。

　　西琉亚听到光明神的问题，有一些诧异：“神明大人在意这个吗？其实是因为那柄权杖……”
　　西琉亚脸色微红：“每一次神明大人给信徒降下的神力，我根本没办法使用，就把除了维持生命的神力储存到权杖中，储存了……五百年才攒够一次圣光术，我能够施展是因为我在战争爆发后就一点一点在权杖上刻下法阵，直到最后才刻好，而法阵的触发就是献祭生命所带来的能量。”西琉亚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在羞愧。

　　光明神了然：“你想主持光明大典。”
　　西琉亚惭愧地点头：“我想用这次机会悼念为战争牺牲的信徒们。”庆祝战争胜利，让没有付出代价就分享成功的后来者清谈，是对牺牲者的侮辱。

　　“可以。”光明神很爽快地答应。

　　西琉亚不免激动万分。

　　他抬头以后，光明神端详了片刻他的眼睛。

　　如果是献祭会让人的头发掉色，还让光明神力都无计可施的事情，光明神可能相信，但是让眼睛的颜色突变却有些不可思议。

　　就算是褪色也应该是浅蓝色，不该是灰色啊。

　　现在的他更像是染上了什么诅咒。

　　刚从黑暗神的老巢救出西琉亚的光明神不禁有些在意，又有些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