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限替身》寻若木之遥

4、叶府

　　“小缘！”叶九月一脸嬉笑地跑到秦祤面前。

　　“嗯，怎么了？”
　　秦祤这些天早就习惯各种人对于蓝惜缘的各种称呼了，渐渐秦祤也接受自己已经变成蓝惜缘这种事情了，但唯独对叶九月这种每次叫她，好好的一句话总感觉在撒娇，这令她着实是有点吃不消。

　　叶九月又摆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要不要搬到我家去住，你还没完全从灵力外泄中完全好起来，在我身边，我也好照顾你一点。况且你一直住在这种地方，万一再生出个什么小毛病，这些大病小病堆在一起，你还想不想好了。”

　　的确，如她所说。秦祤这几天也发现，蓝惜缘这具身体着实是不怎么好，自己常年服药，头总是隐隐作痛。秦祤在这个世界每多待一天，就能解锁了一个蓝惜缘的病：有胃病，低血糖，不吃早饭人就能昏倒在地。最主要的是，还挑食。

　　很多时候，叶九月每每给她送早饭，食物都正和她口，可是生理反应骗不了她，葱姜蒜香菜切沫调味都不吃，花菜芹菜茼蒿不吃，番茄鸡蛋木耳胡萝卜莴笋土豆不吃，还有所有豆类、箘类。除了鱼、虾，鸡看情况吃，其余肉类一概不吃。太甜太咸太辣都不碰。到现在为止秦祤都没排完蓝惜缘不喜欢吃什么。

　　秦祤苦笑着，显然，秦祤自己的生活习惯并不能对蓝惜缘产生多大的影响。
　　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

　　她的名字…
　　她转身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
　　一点点，绽放的笑容。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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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那天晚上过后，秦祤总是在思考之前系统所说的两个任务，到现在她仍是一无所知，没有一点头绪。不过其中有一条是挽救全员BE的结局，”虽然说秦祤现在对这个世界以及人物包括很多东西的定位还不够明确，但是按照正常逻辑，跟着她起码我会安全一点吧。
　　“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么说，你是不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说……”
　　还没等这边秦祤话音落尾，那边叶九月已经可是欢天喜地的蹦跶了。
　　“哦太好了，你先收拾东西，我一会儿就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下一秒钟，叶九月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祤：……
　　她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

　　一辆黑色长轿停在小巷里，后窗缓缓拉下，叶九月端坐在车里朝立在窗外秦祤说道：“上车。”
　　前排下来一位中年男子把秦祤的行李搬到车上，待到秦祤落座，汽车发动，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在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转弯处，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

　　秦祤手抵着头，看向窗外的一切，这是她到这里十几天第一次离开那个地方。直冲云霄的高楼和街巷中的破旧矮房不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空中也会正常行驶的车辆，头顶的悬浮列车仿佛会把前方的空气撕开一道口子。

　　肩上的触感才重新让秦祤收回目光，“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认真。”叶九月询问道。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哦。”叶九月也没在意秦祤的话，伸手在左手上划了一下，一小块青蓝色光影出现，秦祤没怎么看清，叶九月点开一个光标，车里传来吱哑的响声。
　　前排的男子听到声音开口，声音低沉，道：“抱歉啊小姐，广播太长时间没有人用了，有些坏了。”

　　小姐？

　　秦祤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叶九月，暗想着“不会这叶九月还是什么豪门望族吧。”
　　叶九月淡然笑笑，道：“没事王叔，不打紧。”

　　车里的广播在短暂自我挣扎后，重新发出声音。

　　“继续回到实时报道，明和帝国周围黛柒分部于昨天傍晚6点开始内部发生战乱，黛柒分部有两派势力发生争执，战火纷飞，目前已有约为三万群众受到波及。明和云城记者为您报道……”

　　叶九月把广播关掉，愤愤不平地嘟囔了一句：“这都灵元十九年了，他们黛柒分布怎么还不消停，天天打仗我们听着都烦。”
　　灵元七年？
　　“灵元是年号吗？”秦祤随口问了一句。

　　“灵元你都不知道……”叶九月赶忙堵上自己的嘴，转念“她现在短暂性失忆了，叶九月，你要学会宽容。”叶九月想道。
　　叶九月解释道：“是，我们国家和暗星帝国统用这个年号，为了体现对灵元学院的尊重才共同决定的。”叶九月看向秦祤那疑惑的眼神就知道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九月淡淡道：“我们国家明和帝国和邻国暗星帝国有一片共有的地方，这是三年前战火停止两国共同为了和平协商的，这片地方两国决定用来培养人才并建立了一个学院，就是如今的灵元学院，取灵元二字来作为两国的年号以示对学院的尊重。”

　　“灵元学院取灵之字顾名思义就是培养像你我这样的灵使者的，皆以学院名为年号也可想而知两国对这所学院的重视，自然是在两国众多学校中最好的一个。再过几个星期，我们也会奔赴那里学习。”
　　“期待吗？”

　　叶九月余光瞥到身边的“蓝惜缘”，“蓝惜缘”正低头若有所思。
　　“叶九月那样的人称之为灵使者吗？果然，蓝惜缘也拥有着和叶九月同样的能力。”

　　叶九月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哎——哎，你没事吧。”
　　秦祤猛然抬头，被突然打断思绪，对上那张毫无异色的脸。
　　叶九月有些闷闷不乐，道：“我看你今天一直发呆，没事吧？”

　　秦祤面对话题的突然转变以及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道“没…没事，你继续。”

　　“不过灵元学院以前两国哪一方出事都是保持中立的标准，最近的作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灵元学院在偏向明和帝国了，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暗星帝国那边也没有一点动静，我和你说，暗星帝国的君主脾气向来暴躁，嗜战，到这会儿关乎国家未来发展一代事情的时候反而不说话了，真是奇怪。”

　　国家未来发展吗？

　　到这样说来，这所灵元学院是培养灵使者的。那偏向又指什么？在这个世界，灵使者的地位如此之高吗？

　　秦祤之前在和巷子里的街坊邻居接触，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和叶九月一样的事情，难道说“灵使者”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甚至说大部分还是和李婶一样的普通人吗？

　　秦祤转头再次望向窗外，却发现车辆已行驶进一条梧桐道上了，两边梧桐树整齐排列在道旁，梧桐枝繁叶茂，云城的天才刚刚放晴，它遮住一方的阳光，郁郁葱葱。

　　车辆终于停下，前排的王叔早已下车为叶九月拉开车门，秦祤从未见过这阵仗，颤颤巍巍下了车才发现是自己感叹太早了。

　　这和蓝惜缘所居住的地方堪称天壤之别，不说是现实中的别墅吧，是一座府邸映入眼帘。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楠木匾额，上面赫然题着两个大字“叶府”，端庄大气。

　　叶九月不紧不慢道：“这套府邸是我祖母传下来的，后来转给我父母，已经是明国（前明和帝国）时期的建筑了，年代有些久远，你别介意就好。”
　　“那你父母呢？”
　　“哦，六年前双方发生了一些矛盾，后来我自己生了场病，醒来他们就不在了，这套府邸现在我一人住。”叶九月道。
　　叶九月牵起秦祤的手：“不过往后就不会是一个人了。”叶九月轻轻一笑。

　　秦祤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她是怎么把这些言语如此平淡地说出来的呢？”
　　“走吧。”

　　“欢迎小姐回家。——”

　　大门推开，穿过屏门，步入外院。
　　二门打开再则进入内院，视野中便有早已等候在两旁的家仆向叶九月问好，粗略判断有足十余名，在道路两旁站立，微微鞠躬。身着统一制服，鞠躬的角度也像是刻意训练一般，脸上每个人复制粘贴的微笑，看来不过是一个对家中女主人示意的方式罢了。
　　秦祤却在这和谐的氛围感受到不自在，总感觉有一种道不明的东西隐隐约约要从凝固的空气中渗出来。

　　秦祤余光瞥到叶九月的侧脸，流畅的面部线条下包裹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却感到十分僵硬，脸色微变，眼神流露着早不是散发着天真烂漫纯净的眸子。相反，冷淡寡欲的神色逃不出身旁人犀利的目光。

　　“那是一种厌恶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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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祤忙着奔波打工的时间里，没少看过别人脸色，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势必定是不会有优势的。秦祤在这一刹那又好像这十几天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内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花朵芬芳的香气溢满这里，青石板缓缓躺着，金黄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这里，一切都看上去是那么和谐。

　　不过，这一切太过于和谐了。

　　朴素地落满而生长的野花无人欣赏，悄悄开放在路边，虽平凡但无需警戒。高贵冷艳的玫瑰，外表光鲜亮丽，可真想要碰到她势必要承受被刺扎伤的代价。颜色鲜艳的蘑菇带毒，美丽的外表下的内在或许能够处处诛人抹心。

　　花朵没有足够的空间肆意张扬，在幽小的空间里，人类为它限制了形状，大小，甚至是让它如何能开到最理想的状态。桌椅摆放得一尘不染，像是专门为客人来深打造的一样，绿叶一定是生机盎然的，枝桠一定是符合审美标准的，在所有无形的规矩里，它们被迫成为了“最好看”的样子。
　　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如何，所看到的事物也会被这种情感所渲染。
　　“到底是哪一点不对？”

　　一位家仆上前走到叶九月面前，看上去衣着和周围人有些不同，应该是她们当中领事的。

　　“小姐。”
　　女人个子不高，声音沉重，脸上笑容挂起，向叶九月微微欠身示意。

　　“笑容只有嘴角上提，除此之外面部五官并无其他动作，动作十分不自然，就像是提前准备好一样”秦祤对照之前自己看到过心理学书上的内容，加以比对。
　　“呵，明显假笑。”

　　秦祤站在叶九月侧后方，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领首的女人。
　　“她连装得像一点都不会吗？这不摆明了让别人都知道。”秦祤收回目光，暗自在内心打腹稿。

　　“小姐带人回来了啊，这位是—”女人扭头转向秦祤，眉眼间带笑，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叶九月：“我朋友。”
　　叶九月连正眼都没有瞥过一眼女人。

　　女人也不甚在意，道：“以前从没看过小姐把朋友带进家中呢，是哪位朋友呢？”女人依旧笑容满面。
　　在秦祤脑海中被女人“从没”二字打断住全部思想：“八年的朋友，蓝惜缘连叶九月的家都没有去过吗？”

　　叶九月冷笑一声：“我好像没有义务要把我带回家什么人告诉您吧。”
　　“是吗，小姐应该知道的，小姐即使不说我将来也会知道的啊，小姐又何苦这样与我这样的下人咄咄逼人呢。”

　　“哦，”叶九月把头抵在女人耳边，嘴角轻扬，一字一句低声说了些什么。
　　骤然间，秦祤感觉自己头从内而外开始隐隐作痛，秦祤不免突然往后退了小半步，她赶忙调整，怕自己的异样行为被周围人发觉。
　　原本听不见的言语突然拉开了音量一般，叶九月最后一句不免刚好进入秦祤耳里：

　　“……那就要有下人的自觉，不要多管闲事。”
　　那女人脸色骤变，在秦祤眼里，这女人的表情和自己一样，都对叶九月的言论惊异不已。

　　秦祤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神色还没完全恢复，叶九月的手已然拉上她的衣袖，准备带秦祤离开这里了。
　　“小姐。”女人又一次开口，转身对着叶九月离去的方向，现在这张笑脸显得多么令人毛骨悚然。
　　“少爷和二小姐前天到的，和您说一下，还有事要打理，先告辞。”
　　女人拎起裙摆，微微低头，身后的家仆也纷纷示意，然后众人就这样散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场见面就像在这座府邸里吹来的一阵微风，散得极快。

　　“为什么几天前的事到现在才有人和我说，他们到底把这里当什么！一个来去自如的旅店吗！”
　　叶九月冷哼一声：“我不过短短十几天未归，他们这架势，整个叶府是要变天了吗！他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谁做主了？”
　　“抱歉小姐，之前的消息全部被他们封锁，我也没有想到这个节点还会有事，便未过多关注。”王叔含带着歉意。

　　叶九月深呼吸几次，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怪你他们想让你不知道也有的是办法。和之前一样去做就行了。”
　　叶九月转身面向秦祤：“抱歉啊，我现在有点事，先失陪了。”
　　她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管家“王叔”，自己便匆忙离去了。

　　“——跟我来吧”

　　秦祤跟在王叔身后，内心还在对自己刚才身体出现的异样情况感到震惊。
　　“我姓王，单名一夕字，在这里担任小姐的管家，私人司机一职。惜缘小姐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王夕。
　　“有劳您了，您是从何得知我的名字呢？”
　　王夕笑了笑：“小姐常常与我提起，自然就知道一些关于您的事。”
　　“原来如此啊。”

　　看来这个王夕同样是家仆，但和叶九月的关系还不错，和刚才那些人简直判若两途。

　　虽然府邸外轮廓还在，但里面的陈设都与外界现代设施一致了。
　　秦祤思考再三还是开口，缓缓道：“刚才……”秦祤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是怎么回事啊？”

　　王夕停住脚步：“啊，你说他们，一会应该都会见到的。”
　　秦祤微微垂下头：“这样啊……”没有得到应有的答案，难免失落。
　　“我知道惜缘小姐您的情况，对您母亲的事情深感歉意。小姐之前从未带人来过这里，我对小姐愿意带朋友回家感到欣慰，但老实说我并不赞同小姐随意带人回来，我不去猜测小姐对您是一个怎样的看法，处于同情您的遭遇也好、友情也罢……”

　　王夕顿了顿，接着道：“我还是奉劝您在这里少说话，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今天您也看到了，事发突然，一会儿避免不了要见面，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王夕将行李放在屋内，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王夕停下，半边脸偏过去，等候着秦祤的下文，脸上也挑起了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叶九月对我哪怕是同情的施舍我也认了，至少我现在也在这里了，十分荣幸，成为第一位被叶九月带回这里的人。恕我愚昧好了，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凭借我与她相处的五年，该要的我早就该都得到了，无需如此，您是不知道，她对我有多信任。”
　　我从没那样想，这次的到来若造成不便我先道歉，不过…是叶九月先邀请我的。”

　　“两人的视线交结，相视而笑，王夕转过身面向这个女孩，“有意思。”
　　秦祤微微一笑，道：“我不会越界的，自有分寸，不过我所信任的永远是叶九月。”

　　逃避责任，拉小姐挡牌，她也在试探，总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本了。
　　王夕摊开手，无奈道：“是吗？那希望您能记住今天的话。我同样相信小姐，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谢谢。”
　　“高阶级的灵力，很稀有啊。”
　　“什么？”秦祤难以置信。
　　王夕摆摆手：“算了算了，灵力泄漏造成短暂性失忆，想必也什么都不知道吧。”

　　王夕离开，余光瞥到回房间的秦祤，背影看上去还是消瘦不堪。
　　“短暂性失忆还能说出那样的话，看来她对叶九月还真是绝对信任啊。”

　　旁人听到这番话定是不解，但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聪明人的对话来得总是轻松些。

　　王夕眼底带着未尽的笑意离开了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