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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心事(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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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失了整整一个时辰后,虞狂人才人模狗样的现身于隔壁金家庄园金石元的寿礼上。别跟我说消失一个小时就小题大做,要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一个小时当然干不了什么大事,摆几句闲话龙门阵,随便在哪里凑个地主桩,一斗,一个时辰花的比白花花的银子还快。但是,对于像虞狂人这种武林好手,一个小时干几票惊天动地的大事确是绰绰有余。自然,以虞狂人万金难敌的身价,失踪一个小时那还了得?虞家庄园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人员四处找寻她,直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狂人小姐挂着云淡风轻的神情大摇大摆的走进金家的庄园。
下人们你拥我挤,谁都不敢欠抽的上前寻根问底,虽然心里好奇的好命:狂人小姐这一个小时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展开了地毯式搜索都没有找到她,而眨眼的功夫她就站在他们的眼皮下?莫非她会遁地?还是进入了庄园的禁地?
虞狂人那双似笑非笑的俊眸顿时蓄满霜花雪冻,往两边攒动不安的下人一扫,你拥我挤的场面顿时僵凝,所有的人十万火急的定下来,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说不动的木偶人。虞狂人看着自己十年来潜移默化着训练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欣慰一笑。
吴妈瞅了瞅狂人稍微舒缓的脸色,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上前禀告道:“狂人小姐,金老爷正嚷着要见你呢?”
虞狂人的脚步在空中顿了0.01秒不到的时间,算是对吴妈的回应。她向来惜字如金,始终坚定不移的贯彻着“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能不说绝对不开口。”的基本原则。祸从口出,说多了,怕泄露了自己正牌男人的身份。早就听说金老爷子对天下大事了若指掌,外号“一点通”,虞狂人正好有些事不太明白,去会会他倒无妨。便启动脚步向吴妈指的方向迈去。
金石元和狂人的爷爷虞天是世交好友,两人年轻的时候志同道合,曾经在摸金倒斗行业做得风生水起,还几度留下了倒斗行的佳话。老了后,二人洗手不干,归隐在加州这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边上,建立了两个巨大的庄园,生活倒是过得无比惬意,而年轻的壮志豪情,就全全寄托给后辈子孙了。
虞狂人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后花园里下棋,虞天的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颗棋,信心洋溢的盯着对面冥思苦想的金石元。虞狂人瞄了一眼棋局,浅笑着垂立一旁。
“狂人,你看看这棋局,金世伯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金石元听见渐行渐进的脚步声,并没有抬头,却料定是狂人到了。
虞天有心考验小孙女的机智,“狂人,你就帮帮你金世伯解开这棋局吧。”
“引车填象眼, 炮在后相从。”虞狂人随口念道。
金石元虞天相视一眼,待将棋局看清楚后,大为惊叹。金世伯捋着短短浅浅的胡须,激赏万分:“好你个狂人啊,厉害呀。你金世伯想了半天都没有办法解得局,你竟然一下子就解开了。”
“金世伯过奖了。狂人只是运气好,蒙对了而已。”虞狂人雅笑答道。
虞天对狂人的表现满意极了,在一旁脸儿笑得都烂了。
金石元颇嫉妒的指着虞天,“你上辈子挖的墓地数都数不完,你说你做了这么多的缺德事,老天却还赏给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孙女,真是苍天瞎了眼。
虞天不服气,与他斗嘴:“我挖墓,我缺德,我承认。可是,是谁提供给我墓地的风水方位图的?恩?我做的缺德事,你一件不少啊,说起来,我们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不过,老天待你也不薄啊,你不是也有一个才高八斗的儿子吗?”
金石元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良久,才听得他气如游丝的说:“想起我们年轻的时候,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埃及金字塔,中国的龙帝古墓,神秘的神农架…我们的脚印遍布了五湖四海,却没有想到老了,竟然被囚在这巴掌大的庄园里,靠着回忆打发所剩不多的日子。”金石元的脸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虞天的笑容顿时消匿在眼底深处,唇角僵硬,抽了抽没有说话。
虞狂人的秀眉微蹙,二老一提到年轻的时候,神情就格外的不自然,莫非有什么心事?
“金兄啊…”虞天的话如鱼刺卡在喉咙,半天也未吐出下文。
金石元原先埋下的头蓦地抬起来,眼神复杂的盯着虞天。“虞兄——”还是欲言,又止。
狂人真是有点不耐烦了,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的拿出来摆一摆,非要压在心底几十年,折磨着自己?看他二老似乎为这事也够愁的,大概,爷爷的面瘫+孤独都是这事给憋出来的吧?看来这事,非比寻常。
“狂人,你先出去。”虞天忽然扭头望向狂人,吩咐道。
虞狂人挺不乐意的迈开步伐,她来这里原本是有事请教金世伯的,这回目的未达,却要被爷爷赶出去,自然心里失落。慢吞吞的向花园的月洞门迈去。刚走几步,金石元却又开腔了,“虞兄,此事迟早得让狂人去面对,不如就让狂人留下来吧。”
“回来吧。”虞天又喊道。狂人又乖乖的折了回去。不知道这事怎么还跟她有联系了?
“狂人,你坐下。”金石元指着旁边的圆石凳子对狂人说,狂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下摆,便一屁股坐了下去。金石元继而向后挥手,远方静待主人吩咐的菲佣走上来,为三人各自添了一杯溢满桂花香气的花茶。然后转身下去了。
金石元端起正热气腾腾香烟缭绕的茶,吹了一口气,仰头,啜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面前。目光,落在茶水上漂浮的桂花茶上。却保持着缄默。
虞狂人将目光转向虞天,虞天似乎陷入了专注的遐想中,没有理会狂人的这一盼。狂人是看出来了,这两个老家伙,有意磨蹭着宝贵的光阴,谁都不愿意主动率先启口。
究竟是什么怪异的事情,让这两位曾经在摸金倒斗行业令人闻风丧胆的鬼侠如此焦虑不安?狂人屏住呼吸等待着。
终于,金石元的茶杯见了底,他得有新动作:要么是招呼菲佣过来再续满一杯茶,然后继续一个人闷喝着;要么就是张开嘴巴,将那件神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狂人正琢磨着,他到底选择哪一个呢?金石元的手却已经朝后举了起来。糟糕——虞狂人暗叫不好,金石元这缩头乌龟,竟然选择逃避?
菲佣走上来,又为三个人换了热茶,然后下去。
金石元端起茶,刚要送到嘴巴边,虞狂人一只纤秀的小手用力的按住了茶杯。金石元错愕,定定的瞪着狂人,试图赢过小孩子的力量强行送至嘴巴边上。偏偏,他技不如人,狂人的内功力大无穷,硬是将茶杯缓缓的按回到桌面上。
“狂人,你?”虞天不可置信的瞪着狂人,她怎么可以抵抗自己的长辈?而且,他更好奇的是,狂人的功力什么时候进步得这么快,连鬼侠金石元都不是她的对手?
金石元更是目瞪口呆,怔怔的打量了狂人好半天的时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狂人?”
虞狂人躲一下脚,霍地抽起身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躯纤秀颀长,浑身透出气宇轩昂的英气。加上一张面若冰霜的脸颊,更显得她的异常成熟和稳重。
“金世伯,爷爷,你二老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说来,狂人我发誓,绝不泄密半句。”
金石元似乎是提了很大的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终于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狂人,别怪世伯和你爷爷优柔寡断,扭扭捏捏,实在是这件事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