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日日新》魇阎

28、第二十八章，死亡

　　那和尚身份着实让人惊了，苏阙，玉面如风一长安，何人不识苏郎君？眼前这副模样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二十年前，闻名天下的玉面郎君苏长安。
　　对于苏阙的话，轩辕并没有完全相信，当年的人都死了不少，活下来没有几个，事情的真相，真是他幡然悔悟，还是其他，谁又知道，不过不妨碍对于接下来要出现那人感兴趣。
　　回头看向叶秋，轩辕知道这呆子怕是又随便相信人了，不由的蹙了蹙眉。“所以，前辈需要晚辈们如何做？”
　　苏阙看着眼前两个少年，轩辕这人他丝毫看不透，反而双眸子几乎随时可以把他看透似得，在它面前他根本掩藏不了任何心思。
　　突然就有人闯了进来，声音有些急促而费力，“不好了，义父。”来人脸色苍白，刺目的红，横揽在身上，鲜血从手缝间渗出滴落，抬眼见到轩辕他们，硬是忍着脱口而出的字节。
　　“发生了什么事？”苏阙立刻上前搀扶，已经止了血，但这伤口着实的刺目惊心，“是阎立？但说无妨？”
　　“孩儿方才给他送饭，他突然像是发了狂似得，打伤了多名弟子，向着东边逃走了。”
　　苏阙神色微敛，吩咐道，“冷砚，你带墨宝先去养伤。”冷砚点了点头，扶着墨宝离开。
　　叶秋、轩辕和苏阙等迅速去往东方，途中也与杨笑汇合，杨笑正在梳理小火焰鬃毛，心情愉悦，见众人一脸凝重，没多说，骑着马也连忙跟上。
　　沿着阎立消失的踪迹追寻，便往东方前行，虽然和之前来的方向有些偏离，但是几圈下来，竟然还是走到了之前那个亭子，望月亭。
　　四周设有阵法的，毕竟那些玄玄的东西，这世间还是存在的，也是，不然像是师祖那个怪物，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数十个人一匹马，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处风来阵阵，带动远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轩辕冷眼看向远处，气息涌动，不有嘴角带有笑意，“看来戏开场了。”
　　众人视线都望向远方，似乎随着气息窜动，那人来了吗？杨笑身边的小火焰躁动着，不断的嘶叫，杨笑安抚半天，才好些。
　　“各位，深谷野地，来者皆缘，现身吧。”苏阙望向远处，所有人进入空地后，做了个停的手势。苏阙的话毕的一瞬，四周飞来的人影迅速将他们包围。
　　断仇谷不过数百人，能够作为高手的并不多，加上妇孺和伤患能够应对的也只是现在这些人。
　　来人倒也不紧不慢，只是转头的一瞬，无不让人意外，并不陌生，前几日还见过，只是那浑身散发的气息，却透着说不出的陌生。
　　“他是大胡子？”杨笑也愣住了，一身蓝衣黑袍的大胡子，感觉太过陌生。
　　“别过去，那是阎立。”苏阙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叶秋连忙拉住了杨笑，所有人都露出了戒备的状态。
　　阎立目光扫视一圈，笑了起来，最后充满恨意的眸子落在苏阙身上。“苏阙，真是好久不见！”那双眸子像是炽热的火焰，燃烧着浑身，苏阙撇过眼不与他去对视，却瞥见阎立的锋利的爪子，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耳边响起，他能够感觉穿透喉咙的撕裂感。
　　“前辈你的脸色很难看。”轩辕见苏阙的脸色难看，但是那眼中的那神色，却越发告知这背后的事情绝非之前说的那般简单。
　　苏阙一惊，嘴角牵扯出一丝笑容，脸色却愈发的苍白，连握着的剑手都渗出汗水了。阎立见苏阙没有回复他，但是那满脸的表情，已经给了最好的答案，“苏阙，我回来了，我还真是怕自己忘了你。你可知道一醒来，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杨笑突然插了一句，几乎所有人都瞥了他一眼。杨笑立马收了视线，委屈的看向小火焰，小火焰安慰似得叫了一声。
　　阎立都瞥了眼杨笑，眉头微微一皱，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苏阙打断，“阎立，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你不会不知，苏阙，收起你那虚伪慈善的脸，我阎立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整整五年，但这五年来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
　　“是吗？我以为你会忘记，那么今曰你是来杀我的吗？”苏阙拿起剑，双目也紧盯着阎立。
　　叶秋听这两人对话，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这两个人不应该像这样相处似得。
　　“杀你，那是自然，不过不是今日，将苏阙给我拿下。”阎立细眉一敛，做了个进的手势，两边人便迅速向苏阙飞去。
　　剑与剑的碰撞，苏阙身手不凡，这些年未曾缺少过锻炼，虽然已过半百，但风采依旧，走剑迎风，舞的极其潇洒。来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出几个回合，便都败下阵来。
　　苏阙并没有掉以轻心，在小喽啰进攻退败时，阎立锋利的爪子穿透了风壁，直逼向苏阙，苏阙不断的后退，爪子却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撕裂苏阙的皮肤，轩辕的剑挡住了攻势。
　　锋利的爪子与剑鞘的相撞，轩辕感觉到手被震麻了，只是眼前这人根本就没有要杀苏阙的意思，如若不然，又怎会只有这点气力。
　　阎立饶有兴趣的打量轩辕，这把剑他认识，轩辕面部表情，只是睥睨一视，便反手抽出剑，横转向阎立扫去，阎立后退翻身，以锋利的爪子撑地，笑意更甚。探地旋转立在地上，眸子一转，做了个收的手势，扫了眼叶秋等人。
　　“苏阙，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不过你竟然会投靠韩秋水，着实让我有些吃惊。只是你以为，这个毛头小孩又能奈我如何？”
　　苏阙目光游离，嘴角似有苦笑，“我自然知道，你有多大能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阎立你以为他会放过我，放过你吗？”
　　苏阙看着阎立，透过他看向曾经，“当初的事情，我后悔过，这些年也在赎罪，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寻求庇护，根本别无选择，而你，最后也逃脱不了。”
　　阎立厌恶的瞥了眼苏阙，就算是到如今，苏阙还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小娃娃那般吗？“哼，苏阙，你当真卑鄙，从前如此，现在更甚，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阙有些哽咽，“我自然不会忘记，过去的一点一滴，一朝一夕都在我的记忆里。。”
　　“住嘴，苏阙，你还有脸说这些，你救了我，抚养我，但是那么多的恩情，我自问已经还给你，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善念，也在你背叛我的时候全部消失殆尽。”阎立相当愤怒，他没想到眼前的人还会这般恬不知耻。
　　“我！”苏阙看着阎立，眸子染上了些悲伤的神色，他还记得那些过往欢乐日子，只是所有的，都被他给无情的给抛弃了。
　　“苏阙，你若是忘了，我帮你回忆，你是怎么辜负我的信任，又是怎么的陷我不义，当年你背着我通风报信，勾结他人，害了我义兄全家。
　　哼，你说你别无选择，当你被利益熏心，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现在，我阎立从未想过逃脱，所有的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我逃脱不了责任，我也不会去逃，但是罪魁祸首的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承认，当初是我通风报信，但是你不要所有的责任推给我，我根本不想的，你以为你和杨开之间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你以为那次逃脱是侥幸吗？你还是那么天真，那么的幼稚，我做错了什么？”
　　我苏阙有我自己的生活，从来也没有想过牵扯江湖的任何事情，但是你，我不可以不管，你是我养大的，就像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你不管。
　　苏阙盯着阎立，最后也没有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只是那双眸子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出卖了似得，怜惜，深情，满满的宠爱。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神情看着我，你不要假仁假义的说为了我，我根本不信。”
　　“你不信也罢，我也不需要你去相信，你要杀我，便杀，我本来也是想要死在你的手里，这样我就再无亏欠。”苏阙讲完这句话，便转眼看向叶秋他们，“对不起，还有谢谢。”
　　叶秋看了一眼他，略有尴尬，又看了眼远处的阎立，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展开啊，但是从这些话里，似乎有对着十三年前另外的些解释。
　　轩辕握着剑，手上力道越发的重了起来，眸子却顶着苏阙的方向，似乎了解对方直接的差距，就更加不想失败。
　　阎立见苏阙竟然一心求死，这么多年都苟活着，为什么现在想死了，“你想死，想解脱，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要你永远记得，我要你永远都欠着我。”
　　“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啊。”苏阙看向阎立，一步步的向他走去，现在倒阎立有些弱势的感觉。
　　“你想做什么？”阎立脑中似乎被苏阙影响了似得，一直回想着杀了我，杀了我的字眼。
　　“有点不对劲。”叶秋有些不舒服，看着四周，却说不来哪里怪异感，旁边的小火焰又不安分了起来，不停的闹着。
　　苏阙和阎立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米了，两人相视看着，阎立却突然缓和了语气，良久才说了一声，“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呢？为什么？”苏阙先是一惊，而后嘴角带上了些许的笑意，似有些自嘲。
　　“那个孩子，你救了。”阎立回想到记忆里那人的双眼，嘴角带上了些笑意，“还真是像他。”
　　杨笑本来在逗弄小火焰，突然记忆窜出来的些画面，让他惊愣住了，他转眼看向苏阙和阎立的方向，缓缓的喊出一声，“爷爷？”
　　苏阙整个人一愣，转身看向杨笑，杨笑一愣，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脑中想到了些画面，“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这份温情还未曾享受多少世间，突然出来的剑刺进了苏阙的体内。
　　苏阙有些不可置信，看着鲜血伤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回头看向阎立。很显然阎立也是始料未及，剑不是他刺的，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他狂吼了声，转身向刺剑那人攻去，而那人则快速的转身飞离开，阎立想要去追，却看见苏阙倒下去身影，转而抱住了苏阙，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杨笑的眸子暗了，见那人倒下去，躺在那里费尽的跟他招手，他慢慢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