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池花下雨，白指雨》翎丶轻剑一一

4、曲海

　　曲海在单绍承的笔记里看到了一丝紧张，不知是不是遇到偷窃，最近诺言被盗得很厉害。
　　诺言是个宫廷，宫廷溅在外面，卖的都是一些御妓、宫娃，其中的回扣也是不少的，一家地主而已，言之凿凿，让人有苦说不出，就咽了下去。
　　自己不相信自己，点着了烟袋，磕在了纸上，这形状翻转了梦境，他醒了，望了望燃败的香。
　　晚上的月光亮得湖海，再也不嫉妒，就杵在地上，他开始将烧烬的灰尘变作影子，涂在墙上。
　　以前从未渴望过而今却渴得要命，他需要女人，死心塌地为他走这冰魄。
　　扎脚仍许诺，他不回头到了一种极致，你到死也不至于会看过。
　　他没有说话，直到死的那一刻。
　　澳堡的雪懿明子君拿着霸王枪，狠狠地砸在他的脚趾上：“你知不知道人会死？”
　　在曲海眼里不过是个菜刀，不磨不只会生锈，并且还不能卖个好价钱。
　　轻功不能飞檐走壁，又何必要一出戏。
　　他看戏，曾经在戏台上的媚笑男子就是他的大哥，枪，对他言之凿凿，却而不恭，是往酒水里嚼碎花生。
　　再也不孤独，却也不寂寞，有时候是想过走一趟黑镖，趟子手不会被杀。
　　没错，被杀。
　　刀可以杵进人的身体，现在一看是刀，见过刀，永生难忘，他生来就可以看见刀，至于怎么砍进人的身体里的曾今再过曾今，他面无瑕地端详过。
　　霎时他珍惜，毕竟刀不常见。
　　他调笑了别人，他知道他的母亲不允许他不回家，也不允许他不死。
　　骗了别人之后发现自己没有等到一把刀，每到最后他才明白这句话。
　　是一句话。
　　一句话不足以让人流泪，也不足以让人死。
　　罪不容诛——他在女人面前赤裸欲望。
　　刀不过是一种牵挂，有时候还顶不上一句话。
　　周公梦蝴蝶，蝴蝶梦周公，就是一种刀。
　　后面人活了下来，蝴蝶死了，死去的人才值得尊重，着末梦终会醒，死去的不过是只蝴蝶。
　　没有比这还凄凉的故事，让人割舍不了。
　　临了是人决策，人确乎会死。
　　才和雨没有了关系。
　　一把刀捅进了人的身体，别人看到了泪，他看到了血！
　　当你骇怪地看着曲海的表情，刀已经切断了招子，割断了路。
　　没有人能赢自己的欲望，他却可以。
　　招摇过市的猫，踩在街雨上，他看见了猫，他知道猫是不会愤怒的，猫没有鞋子。
　　乞丐敲着碗：
　　“君子，小人，门。
　　绿茶，食草，缘。
　　剑，花，烟雨江南。
　　猫，没有鞋子。
　　如果重来一次。
　　蓝色的雨。”
　　没有人能听得懂丐帮说了什么，他谁都不愿告知，却惹到了人看。
　　乞丐，也没有鞋子！
　　当曲海看清的时候一道寒光打了过来，像是齐星盲的功夫，人爬在地上，多了一只手，在索要着什么，是索命的鬼手，直至夺人的空气。
　　乞丐，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人，人们的嘴角总是笑不起来就是原有乞丐。
　　但同样乞丐是娇贵的，他仍然在活，和猫不一样。
　　乞丐——不给就会死！
　　彼此必然死一个，当曲海未曾看清第三只手的时候，树却动了。
　　广寒宫影。
　　曲剑带走了他一对招子，他还回来，曲海还会等。
　　曲海也叫冰魄，他当然会等，只不过现在他等不及了，将乞丐的嘴戳出一个大窟窿，窟窿涌出的食物，令人发指，她想听到不一样的嘶吼。
　　这把剑是一个女人。
　　独是因为人和剑不一样，曲海戏谑地看着他，尸体在地上翻滚，他已经被吸干，被这寒夜熬干，被这痛熬干，他看不清这暮夜，也看不清他，更看不清这裸体的女人。
　　“我还会再吃饭，你是不是还会再跟上来？”曲海说。
　　是，永远不是。
　　乞丐始终只是乞丐，他看不懂的东西太多，比如说为什么他还会用一张白布擦剑，但当羞辱他的时候他全然明白，掏出这把剑，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仅仅这次他赚了，却笑不出来，嘴上的窟窿开始将他的所有饭付之东流。
　　他知道一个乞丐会怎么说：“重新洗牌，我会比你强。”
　　只不过是他比别人多吃了一口，这一口却永远不会松开。
　　人有三急，曲海却从不跺脚，徐徐地收起剑，没有褶皱纹袖。
　　一个女人在发脾气，将闲暇的布匹扯烂，解开了一门帘：“乞丐，又是乞丐，乞丐连男人都讨厌，背后却永远站着一个男人，我是女人我才可以伺候好他，不然的话，他又要叫了。”女人的脾气，差点将屋子砸了。
　　“你不怕我也是乞丐？”曲海说。
　　“我见过有钱的乞丐，他足以让女人叫，而不是自己在晚上娇喘，自渎的声音每次都传破门帘，还要这门帘有什么用？”
　　“防蚊虻。”
　　女人笑了：“蚊子太小了，有时候就不用防，要防的是你，因为你不一样。”
　　“呦，为什么？”
　　“因为你起码还看了。”女人疾言遽色，将腰掐了起来，恰似捏饺子一样显得皮薄馅大，这种水桶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捡。
　　他看了什么，他是去报信还是逃跑？
　　女人爱口识羞，瞥见了一眼仄目，再说：“乞丐起码会和狗说话，一个能听懂，一个能点头，不对，两个都能听懂，不然养狗又有什么用？”
　　曲海说：“你说的是链子。”
　　女人说：“我给好狗都取一个名字，加个东，因为有皇帝说自己挚爱太阳，这样我就可以看得清狗在指哪了。”
　　曲海说：“有意思。”
　　女人说：“你知道狗的永远缺点吗？永远要背着铁链。”
　　曲海说：“每个人都会有缺点，这又何必骂狗？”
　　女人说：“可是你不一样，两个人，我一定会骂败的一方，你让我看了几次却没有骂出口，女人根本不会这样看男人几次的，除非在床上。”她开始用女人独有的角度去看这血，点燃了夜晚，黎明后方可破晓。
　　曲海点头，认为相当合理：“你为什么不防着点这乞丐，你不怕他出卖你？”
　　女人说：“你再奇怪也没有用，穷人他买不起评书，你完全可以装得再像一点，但是穷人他买不起评书。”
　　曲海问：“哪来的评书？你和我？”
　　女人说：“怕孩子照顾不好自己，都会有评书。”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乞丐又起身，将摔碎的尘洒在他身上！这一极限绝对不再是发挥，它比所有的比武更有意思，更谈得懂这月色，他将所有砂砾打穿到他的身体，这一刹那，人不再有梦。
　　曲海没有办法不接，因为有时候人的失败是多了一个敌人是女人。
　　乞丐死了，曲海将他的头取了，提在了头上，乞丐血发出噪音，是因为曲海的手太高了，但是打破了整个夜晚。
　　女人慌忙造作地说：“他说，他说他来只是为了秀一下这手上的炮而已。”
　　曲海说：“现在好了，他不能同时摸五个人的屁股了。”
　　女人点头：“只是偏见让女人受了委屈。”
　　时间不会停，如破了一样……门帘是黄色的，而传说中的黄巾贼不过是偷了一块破布。
　　晨曦好像洗清了这个世界，不过没有，上报衙门，昨天死了三十几个人，其中一半都是乞丐，而乞丐的手却不一样，这是外来的人，如果没有处理掉，大家就都没命了，人们发现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物体：“你可以做好的却没有去做。”
　　做好？谈何？你说的是提早哺乳的女人，而这个世上，妊娠都熬不过去。
　　刀可以杀人早已经成了畅谈，但人却连妊娠都熬不过去。
　　从此尘寰多了一个你。
　　若是败了——大家都没命了。
　　有了成败，才有了比武。
　　本来这个世界只有提早哺乳的女人，喂别人家孩子的好女人。
　　“起来！”女人开始喝斥孩子：“你以前什么都会，现在都开始变孬种了！”
　　曲海是一个不进五经的主，他喜欢让女人怀不上他的孩子，女人还会找他，找到的却不过是他的知音——单绍承，单绍承喜欢弹琴，喝了酒之后诗意大造，就摸了几下丫鬟的手。手是软的，在喝醉酒的时候人会相反，让别人看他并不是无能。
　　曲海从来不会在喝醉酒的时候摸女人的手，无论怎样他都醒着，他喜欢自己的手，才救过自己几次，但是比女人有用。
　　单绍承却认为他不懂造作，不做俊彦，不吐言论。
　　曲海看着他，戏弄地望着树，绿色益眼，很远就有这种传说。
　　这个世界还有彩虹，彩虹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见到了就应该数一数。
　　关于孩子，这就是宿命。
　　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曲海终得承认。
　　“好，现在你告诉我你过来是弹什么曲子的？”一口痰吐在谱角上。
　　女子欲言又止。
　　他们的争斗不会结束，在夜晚的时候女人叫得很疼，自己都想起来看一看怎么回事？
　　但是外面打更的总会知道，绝不是怪兽和浩劫，也没有必要躲。
　　浩劫是摔不起的碗，和躲不起的仇，但是他最近又想到了一枚，是躲不起的碗。
　　为了不说错，他在木板上先刻了一下，而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想崛起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放这木板了。这是个绝妙的心理，他到底听到了没有他都忘了。
　　曲海在房梁上看着他：“你弄坏吧，我三天就赔给你。”他看到了曲海在笑。
　　便宜的食物是一种爱情，曲海跳了下来。
　　这个夜是寂寞的，并且还有人看着，单绍承却在为女人弹着琴，他不敢砸了那琴，不然的话他一定会为了和曲海见面而头疼，要知道曲海原来不简单，即使你再有钱。
　　冬天，人到冬天的时候都会惆怅，一些墨家思想的男孩不会在雪上走太远，说是怕遇到了白觅。
　　他在起点跺了跺脚，显得世间无趣了很多。
　　“我看见了，我还是看见了！”女人吼。
　　原来雪是有脚印的。
　　“没买上。”男人说。
　　离家出走，女人一定会离家出走。
　　肉与骨头不可兼得，那么女人一定会离家出走。
　　当自己听不懂自己弹的曲子的时候，一个人就会走。
　　他当然不会走，这是盛夏，在这里，管秋天也叫盛夏，只不过是在这里而已。
　　春天，曲海的鞋子总是缠在泥水里。
　　他对着泥水赏识，最后曲海却猝然问了句：“你怎么还不杀？？”
　　——是，你怎么还不动手？
　　春天到了。
　　“春天到了，是春天给我的手解冻，要不是春天……”
　　“我懂。”曲海打断他说。
　　信息过于金贵，在曲海眼里却特别便宜。
　　偷税漏税，曲海在屋中扔了一个碗，瓷器果然会碎，有人却施施然说不会碎。
　　在真正行刑的时候会为了防止犯人反抗将头发绑在木桩上，他品着，碗中的酒香溢鼻，却割到了舌头。
　　他上面都是人，曲海却只是一面皓魄。
　　曲海惊醒：“说上面有人必须要底气十足。”
　　这个底气就是：“他其实已经死了。”
　　曲海却还活着，武功好也只是魔法，而曲海的上面不是没有，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