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照见君》橙子成精啦

6、第 6 章

　　10多天连战连胜，如同强心剂注入博格众人心中，一扫这几个月来连连战败的颓靡，连死去家人的博格老妇人都觉儿子死有荣焉。毛毡帐内，笙歌夜舞，迸发着野性生命的沸腾狂欢，连月色都不再清冷，反染上几分喧嚣。
　　博格踱步于朗朗皓月下，并没有和属下狂欢作乐，年轻时他曾与父亲哥哥联手攻入西柳，尽管哥哥永远留在了西柳，但博格依旧印象深刻的记得那些腰肢柔软的歌姬，冬日暖融融的银碳，多大的风都刮不起来的角楼。没有进入西柳之前，他不敢想象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安逸，饮酒逸乐不用整天风吹雨淋，亭台楼阁刀剑马鞍，从此南方就成了他心头的向往，为此他读过孙子的兵书，看过齐商带过来的皇帝书，学会了齐国君臣的狡诈。现在又站在父辈曾经征服的土地，博格心想这也许这是上天重给的机遇，狮子也还有打盹时，十多年的希望按捺不住的澎湃激荡，这一次要把那只插在心头的箭，插在霍卫光的头颅里。
　　退必死，进或可生，此刻连天站在我的身旁。
　　“出发”
　　迎着清寒的西风，雄赳赳的马队，如蝗虫过境切开枯黄的草地，一条崭新的马道直逼西北第一关：西柳。
　　草原的走兽似乎也有感大事即将发生，这一路走得格外寂静。博格和麾下将领均热血直涌，马蹄利落分明的踏翻泥土，喷出热乎乎的水汽，把博格的勇士马不停蹄的送上战场。
　　“这一次奇袭西柳”波齐托又凑到博格身旁，恭维道“打个措手不及，大王还是您技高一筹，今年没准就在西柳过”。
　　绵延不见尽头的队伍，人强马壮气宇轩昂，似乎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跟着大王一起吃香喝辣，兄弟们是不是啊”麾下的将士如山崩潮涌般附和，博格心头一热产生一种错觉，胜利不是在前方而是就在脚下，按捺不住心头澎湃吩咐道“攻下西柳，特许三日”。刹那间队伍狂欢起来，马刀拍得震天响，金刀银鞍被射得人只晃人心。
　　大队人马踏得地面泥泞异常，飞溅的泥水点驱起一大群停歇的飞鸟翻飞，很快西柳前哨便发现异常。
　　身为西北第一雄关，入关咽喉，西柳的第一要务便是边防，守城官的周程以谨慎被戏称为守城将军，月前收到西柳将作为前哨诱饵的消息，更是脑袋吊着裤子上万分小心，一口气将城边10公里的荒草堆尽数焚尽，边哨往前又推了20公里，是以博格等人夹马赶到时，西柳城早已关门谢客。
　　任凭波齐托在城下秽语连天，和西柳守城官兵嘴炮打得震天响，周程始终不松口扛住，不管来得是5000人，还是500人，不开城门不应战。
　　等到双方人闲马歇时，西柳才从战争的阴影里暂时走出。
　　月才挂上中天，仿佛提醒万物该到休息时，一声嘶哑有力的“杀啊”，如同水入油锅瞬间炸翻，守城官兵连忙顶紧城门，弓箭手潮涌入城楼，拉弓锁定城楼下的一片混乱厮杀，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原来霍卫光自迎回了齐一君，转头就下定决心坑杀博格整部，春江水暖鸭先知，亲信大将自然满世界找博格，西柳属于程舜誉的巡查范围，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来割人头。
　　“将军，我们攻出去？”周程站在城头看了半天，约莫认出霍卫光的亲信红虎旗，张扬怒吼，看着城下乱成一团的战场没好气的说。
　　“怎么地想下去送人头啊，我们是守城军”周程的父辈从士卒爬起来，军令如山这句话更是奉为不二圭臬。
　　这边博格也知道今天栽了，只是程舜誉来人不多，便想着挣脱逃遁。
　　城下程舜誉命令周程开城门夹击时，周程依旧坐山观虎斗不予理睬，只是在城楼上放出箭阵打打太平拳，直到霍马头带着小股精锐把博格打得心理失防乱军逃遁，才冲进城门要和周程算账。
　　幸而，程舜誉打乱了作战部署，博格等人在慌乱逃遁中依然落入圈套，像盲头苍蝇一般处处被追打。
　　这十几天每天都是他们的行刑日，走着走着有人就没呼吸，有人被火箭烧得满地打滚，来时还雄赳赳的铁骑被搅碎成败家之犬，山脉起伏草色枯黄，博格看着近在眼前的温溪山口，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游子，跪下来埋头在土壤里，连带着身后的近卫一起心有戚戚。
　　这一幕看到赵明诚的眼里，颇为恶趣味的下令道，“踏到界碑时，再放箭”博格这一次烧杀抢掠一路连带几万人流离失所，西北军众人恨不得拔皮实草以泄心头之恨，因此无论落谁手里他都要被慢慢折磨一顿再下黄泉，更何况是嗜血如狂、箭术卓绝的赵榆钱，百步之内，数箭齐发能精准命中正飘落的榆钱叶，看着那些疯狂奔向温溪山口，赵明诚犹如看一群蚂蚁不知量力的奔走逃遁，却不知一切尽在执掌，“待会你们三个，负责那三个，到界碑再射，早了或者放出去了就去领十军棍”说着拉起弓箭瞄准博格的小臂心里一阵冷笑。
　　一百米、八十米……到界碑了，熟悉的西北朔朔刮来盈满心口，这些天来的压抑终于有了出口，出了温溪关口找他们几个人如同泥入大海，一只弓箭划开劲风嵌入了大腿根骨，没等周边的亲卫来扶，属于他们的弓箭就各个命中，那片山脉什么也看不见，却不停有飞箭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出来，他和亲卫的两只腿都不能动，只能在原地挣扎看着一只只飞箭扎进胳膊、肩膀、肚子，不小会这块地就变成一片“稻田”。
　　博格轰轰烈烈的东进行动，几乎无一人得以生还，而他留在康城老弱妇女也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没等其他部落去吃这一口绝户饭，霍卫光就命令手下亲信前去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