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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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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太过纷繁,而我们穷极一生都在走别人的路。等到夜幕深沉时忍不住问自己,我是谁、要到何方去~
它们像深夜潜行的野兽,不经意间攀上心头高地,搅起心底的支离破碎。
流光再照君,何日人重来。
在远古远古的时候,天地神鬼莫辨,太阳不会准时升起,月光不会柔和如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大风,整个世界转瞬雾气缭绕,时间就像洪荒肆意流淌,不知何年是何月,连生生死死都是奇妙事。
“活着!”当十几岁的流光面对鸿篇浩渺的大自然,不得不承认相比人类时间更青睐那些沉睡默立的生命。
风吹来,整个天地如同被风洗礼过,被草色染透,澎湃的生命力牢牢锁定所有目光,心怀里的坦荡之气追逐烈风作响。
流光骑着小马驹奔腾在天地苍茫的大草原,追着不知所往的风、踏翻脚下的野草。
“啊~你听到吗?”打开身心,重新变回不知烦恼恣意打马的草原骄女。
数月之前,她放走了个俘虏,又称两脚羊。据他自己说他叫齐一君,浑身细皮嫩肉连流光都自愧不如,心想他长成这样,该长成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站在他身旁不输风姿。
从他哪儿,流光知道了诗酒年华,听他讲鬼怪离奇的聊斋故事,陪他打马看晚霞日落……不知不觉牵动起喜怒哀乐。日子一如既往,却又处处不同。
“齐一君不外借”流光拔刀挡在齐一君前,“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惹得众人纷纷嘲笑她给自己找了个小丈夫。
草原的日子如同当空的烈日,热火浓烈,而齐一君还是一天天焉吧掉,手心被马绳磨出道道血痕,伤口好了又坏,他这双手、他这个人都文弱得格格不入,流光沉溺懵懂未知的心喜里,满心满眼都是“齐一君“。
博格部落偷袭赢了凄凉河之战,这一次物资收获颇丰盛,但博格还是牢记吃完、喝完赶紧跑路的准则,要不然齐国大军一围合后他可没有下一个博奇冲阵救围。博格部落就像草原的风,暂停在草间凝露,一场雨一阵风就能吹得七零八落,只有聚在一起才能微微发光生存。
“齐国的大军快来了”流光和齐君骑着小马驹并排在夕阳里,不耐烦的打着草尖。
浅浅的草地将齐一君圈留原地,如同绿色的荒漠看不见一丝人烟,齐国仿佛是场遥远的想象,而只有博格部落才是唯一真实的存在,齐一君听到这个名词恍惚了很久,好像一切都是前世,只是颔首轻应“嗯”
“任何能举起刀剑的男人,博格都不会留下”脑海里不受控制翻腾起之前的齐人宠姬,想起父亲干脆利落的一刀,还有周边的叫好欢呼。血液顷刻渗入泥土,那朵鲜花一点一点湮灭倾倒。
“嗯”大风吹来,衣袖作响,齐一君心意一动,主动揽起她的腰。
流光受到感召般扎进齐君的心怀里,听到他跃动的心跳声,万千牵念只化作“不要死”
“嗯,活着”
“去找他们吧“流光还是决心放手“骑着疾风沿着凄凉河往上走,齐国人在那里”
“谢谢你,可流光你呢”
“我不跟你走,毕竟你往南我往北,不顺路”草原的风狂躁起来,忽南忽北刮着,齐君的心怀是这洪荒里唯一的避难所,怦怦跳动“下一次再见,我要你娶我,毕竟你说过救命之恩当以生相许”周围静得很,流光像桀骜的小马驹昂着头等一句虚妄的梦。
齐一君霸道的扣紧流光双臂,想把流光锁在怀里不放开,半天落声嗯。
“真是个呆子”流光喜上眉头默默呢喃“呆子,我会记你一辈子”。
流光将偷藏的干粮和水堆在疾风身上,狠命抽上一鞭,疾风和齐君一就像天边云,向河畔吹去,她握紧手中的小弩目送他们。
“流光、流光”齐一君手忙脚乱的抓着缰绳,既想看前又想顾后,两个头都不够用。“真是呆子,连马都骑成这个样子”嘴中呢呢作语着这几句话,慢慢咂出排山倒海的心酸与甜。
再回到营地,已经是一片地狱。“杀掉,杀掉,不要留一个活口”这是博格跟着齐军学会的“坚壁清野”,没有城可清,那就清人,一口不留!
“杀了吗”博格看到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关怀道。
“杀了”在这方面,流光已然很老道。
“快拔营了,早做准备”信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去了别处。
自此以后,流光不再挑选俘虏,不骑马射箭整天捣鼓些看不懂文字的废纸。部落的人都说她被说齐国语的两脚羊教坏了,不懂及时行乐,流光听后只是哑然一笑,抿着嘴不似从前笑得恣意。
“我还在等你,你听到了吗?”
注定南辕北辙的痴守,从前不懂相思,才一学会为你害上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