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何来回首，相思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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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月。”刚刚服侍主子更衣后的含月被留了下来。静静站在一旁听从差遣。“从今个起，你去服侍南苑新来的公子。要好好照料，不得有些许怠慢之处。”女子慵懒地声调中带着点点杀气，面容姣好，唇边带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却步。
“是。”含月恭敬地走出了东苑，朝着离东苑最远距离的南苑方向而去。
白纱之下看不出一丝神情波动，连那双幽黑的眼睛也暗淡无波。整个人就好像毫无生命般，游荡在这个世界的一角。
龟兹皇宫侍女，名字中带‘月’的，大多都是龟兹皇妃的亲信。料理着宫里大大小小的事物，拥有着绝大多数的权力，能断人生死。含月虽然属于‘月’字中等级较低的，但是因为龟兹皇妃与公子的赏识，地位也着实不低。即便时不时听到讽刺含月面貌的语言，但真敢与含月动手的人，还真没有。
只是今次……含月沉默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用得着‘月’字的侍女亲自服侍？到底拥有着怎样的才华能让主子注意？带着许多未知的问题，含月一步步地走进了南苑。
南苑是属于龟兹皇宫中最偏僻、安静，但也是最为效仿江南实景的地方。这里，百花齐放，这里，亭台楼阁，这里，小桥流水。江南的古韵，江南的独到，龟兹皇宫的南苑充分地表现出这些。
南苑的范围并不是很大。但构造却非常的精致。拥有着小家碧玉般的秀美。是个能让人放下忧扰的地方。也许只有沙漠干燥的风迎面扑来，才让人恍然，自己并非身处江南。
穿过架构精致的小桥，桥下水声淅沥的声音伴随着含月清浅的脚步声，跨越雕刻精美的楼台壁廊，最终停在了一间房间前。
右手轻扣房门，含月低敛眼眸，对着屋内轻言：“公子，您起身了吗？”
屋内是一片的安静，丝毫没有声响。含月在门外站了许久，然后果断地推门而入。“抱歉，奴婢要进来了。”
屋内弥漫着清淡的兰花香气。让推门进来的含月有了片刻的恍惚。屋内摆设精巧，古玩字画装点得十分亮丽。床榻上，和衣躺着一位白衣男子。因为雪白的床幔遮挡，含月并没有看到男子的面目。
含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制止不前，立在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对着床榻上的男子说道：“公子，奴婢叫含月。是今后服侍公子起居饮食的侍女。”
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抬起，碰触到床榻上的床幔，缓慢地拉开……
含月呆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出声。眼中映彻着对方无波无影的眼眸。倒映不出任何人的样貌、表情。如死水般，镶嵌进深潭的黑曜石。俊秀的五官因为唇边淡淡的微笑而更显得光彩亮丽。谪仙之姿……就像是羽落凡尘的仙人，无尘无痕。
“以后，就麻烦含月姑娘了。”白衣男子对着含月站着的地方致谢。
“含月……自当尽力。”轻合眼眸，随后睁开，眼神无波，白纱之下，唇边掀起一丝细小的幅度。
一个静静地用完早尚，一个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一个眉宇轻皱，遥望着远方，一个凝视着轻皱的眉宇，心下叹息。双方虽然没有什么语言的交流，但围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息却让白衣男子难得的放松了一丝警惕的神经。
那是一种极为自然的，悠然自若的气氛。是那种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沉稳镇定地气息。晃身中，白衣男子轻皱的眉宇淡化，唇边也逐渐浮现出一抹笑痕。很像……很像……那个印象之中的人。
拥有着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有时聪慧伶俐，有时大胆迷糊。即便自己无法看见她的面容，但那种悠然的气韵，那种洒脱中隐隐的温柔与敏感，那种……能够深入骨髓的温暖与心细，如今却又在另一个人身上体会到。
冥冥之中，似有定义。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似乎是想开了什么。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白衣男子的含月不解地歪头想着。不过……似乎能够放心了。
白衣男子似乎总是用着最为温和的微笑与儒雅的气质与众人隔开一个裂缝，把自己放在那偏僻的一角，隔绝一切。看似温和亲近，实则是最难让人靠近的角色。因为没有人能够摸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无神的眼眸无法倒映任何事物，用着完美的五官哄骗众人相信自己一切都好，但真正的面目，在微笑背后的，又是怎样的表情？
没有人能够触摸到他的心房。他也不愿有人破坏他所设下的关卡，冲破紧锁自己的铁链。心与心的距离，是他的左手与对方左手相连的距离。
那房中淡淡的兰花香气，是来自白衣男子。含月垂头，盯着地面时，眼神飘过白衣男子的腰际。
视线在那一瞬间停止不动。含月怔怔地注视着拿腰际间。那是……香包！香包上用着蓝白色丝线绣着一朵绽放的蕙兰以及……单个‘雪’字。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突然狰狞的琴声从远处高楼上传来。含月心下一紧，转身看向高楼之上。同是一袭白衣，凌空飘荡，一手抱琴，一手弹奏。妖媚绝伦。
含月回首，靠近白衣男子身侧，说道：“公子……没事吧？”琴中夹杂着内力，虽然并没有过大的杀伤力，但也着伤及心脉的危险。
“无妨。”白衣男子依旧是一脸平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琴声而困扰。
琴声平息下来。高楼之上的弹奏之人现在已经出现在含月与白衣男子面前。
“多有得罪，在下无花。今日能见到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也是幸事。”一袭白衣的无花与原随云打了个照面。
“公子。”含月向无花行礼后站在一旁。
原随云的飘渺，无花的妖艳。同是白衣，却有不同的风采。满园的百花，此时却抵不过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惊世绝伦。这是何种风采？与日月争光，与山河相抵。
“‘妙僧’无花。”原随云淡淡笑着。
“无花已归凡俗，不敢再称‘妙僧’两字。”无花同样回给原随云一抹淡笑。
“是原某多虑了。”原随云与无花之间相互试探着，奉承着。
似乎……很不同寻常。含月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无花与原随云之间擦出火花，充满了硝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何来回首，相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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