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魈上仙，我来治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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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西百八十里，曰泰器之山。观水出焉，西流注于流沙。是多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
……
意识在温暖的海浪中上浮。
一些我见过的、我没见过的事物纷至沓来，唤醒了悠久的记忆。
我见到山峰重峦叠嶂，我踏过山泉泠泠作响，金色的鸟儿从万丈高空振翅而过，银白的鱼翻起无数云浪。
大地、山川、河流，这些本应在我血脉里流淌的东西令我倍感亲切，仿佛回到了最初无忧无虑的模样。
……
“……鳐。”
“鳐。”
谁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让那些图景如雾散去，露出其后红发碧眼的少年夜叉精致的眉眼。
意识终于回笼，我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狭小的空间，简陋的陈设，高悬的小窗以及面前带着脚镣的魈。
脚镣？
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抓着魈的手赶紧问他：“你的脚踝有没有被磨破？痛不痛？这个锁扣可以打开吗我去找根铁丝……”
“冷静些，鳐。”
魈低头看着被我握住的一双手，声音非常平淡：“只要没有任务就会被锁在这里，以前也是这样。”
是吗？……好像是这样来着。
但是我身上并没有镣铐，就像是极为放心我那样，连我的神之眼都没有取走。
是的，神之眼，一枚荧光蓝色的水之眼从一开就佩戴在我胸前，这是我在昨天赶路途中才意识到的，迄今为止我从未用过它，也不知道怎么用。
简而言之直到目前为止我都是靠被动在帮魈。
不过说到水之眼，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几位角色吧，比如行秋，比如芭芭拉，也比如公子。
抛开最后一位不提，水之眼的持有者似乎或多或少带了点儿治愈能力，给人的感觉也符合水柔和润泽的印象特征。
可以的话其实我还挺想试试动用水元素尝试治疗的，但是我又该怎么做？我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神之眼，大脑放空。
“神之眼相当于你的外置器官，可用于使役元素力，”魈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吓了我一跳，“相当于抽调自然中的力量，能沟通上就能用。”
我抬头，对上魈没什么变化的碧色眼睛，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不会用神之眼，也完全不打算追问。
但总之，尝试一下总是好的。
我将手放在神之眼上，试图通过直接接触感受点什么：抽调抽调，总不能是我这么一想想它就蹦出来了吧？
但令人意外的是，真的能感到空气的潮湿，就好像是对周围抽丝剥茧了，那样纯粹的水元素在指尖汇集了起来。
就好像鱼能在水中自由呼吸，我对水元素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然后选中治愈的感觉，或者说是让什么东西愈合的感觉？这种直觉相当玄乎，不过好在足够清晰，至少不会让我错认方向。
微弱的蓝色光芒给这个昏暗的囚室带来些许明朗的感觉，而我也终于在此刻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实质上的亲近感。
“感觉怎么样？”第一次这么用水元素力我心里还挺七上八下的，要是让魈感到难受了或者出什么异常了那我能心疼到一头撞死在墙上谢罪。
魈沉默了一下，回复我：“已经全部治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什么嘛，我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嘛！
接着我询问起魈接下来的安排和那位我们直面的魔神的评价。
“接下来都是潜入任务，”魈看了一眼窗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之后我不会被放到杀戮的位置上。”
“而那个存在，要开始出征了。”
出征……？理解的没错的话其实就是讨伐的意思吧？是说要去打仗吗？我捋了捋时间线，随后意识到运气的话这可能已经是接近摩拉克斯解放夜叉的时间点了。
“那，宝你说的‘不会被放到杀戮的位置上’又是什么意思？”按理说魔神的座下大魔在战争到来前不应该愈加忙碌吗？
“目标会清晰到‘某个人’身上，”魈声音平稳地叙述着，而我则从其中听出了些许轻松的意味，“这样的任务会占据绝大部分时间，其他事就不用考虑了。”
宝，你不如直接说刺杀任务艰巨且耗时超长。
为什么还会感到轻松？按那种魔神的性格这种任务往往都容易送命啊。
还是说因为杀业过多已经无法忍受了？
我不清楚原因，但我知道每当魈犯下更深重的杀业，他都会难以抑制地哀鸣，就好像折了翼的黄金鸟，眼泪一滴滴都化作血融进黝黑的土壤。
那是我在拥抱深陷业障的他时所看到的图景，尸山血海，以及其中矗立着的、形单影只的魈。
相比仍然活着，死亡或许更是一种解脱。而如果不是之后还签订了守护璃月的契约……
我根本难以想象魈会有多不爱惜自己。
可能对他来说都快习惯了，但对我这种尚未完全了解真实的提瓦特的穿越者来说我只会想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央求他绝对不可以去太危险的地方。
简直跟当妈一样的，说起来我不是传魈头子吗？真是活得越来越奇怪了。我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然后攥紧了魈的手：“说起来，宝你不会觉得奇怪吗？关于我为什么不会用神之眼。”
“不会，”魈摇了摇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本来就可以用元素力，另一种是你有自己的缘由。”
“我认为你会选择自己解决，所以无论哪种我都不会过问。”
他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理所当然，明明是很善解人意的话，我却更希望他能追根究底。
那是任性的一种表现，也会是他愿意信任我的标志。我想告诉他有的时候只要更进一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但他往往会停留在一步开外，用清冷的仙人姿态告诉我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到这里就够了。
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奔向你的，魈，尽管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我倾身抱住他，跟他说：“那下一次，等你愿意把你的想法分享给我了，我就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在你觉得对等之前我都会一直等着的。”
回答我的是魈长久的沉默。
……
日子过得很快，虽然一个狭小的房间着实没什么可以拿来消磨时光的东西，但好在我也有很多需要学：比如元素力的运用、也比如基础的防身术。
关于元素力运用，其实更多的被我体现在给魈治伤的场合，虽然第一次尝试的时候魈就说了“已经治好了”，但我总觉得不放心，凡事总有万一，更何况魈还是个一边重伤一边说“无碍”的类型。
直接导致最近魈跟我说再治下去就不是治愈效果而是保养效果了。
嗯，可是也不错啊？你看着脸，多健康多软乎啊！我揉了揉魈透着点粉的脸颊，又小小地扯了一把，糯米糍一样绝佳的手感让我差点忍不住把魈整个揉进怀里好好腻歪一会儿。
魈通常是由着我占便宜，他好像已经习惯我吃豆腐的手法了，从最开始的抗拒挣扎到现在瞪一眼就不再搭理，似乎已经把这个环节当成了日常行为。
而后一项的防身术则是跟着魈学的，自从前两天魈问我有没有自保能力而我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后，魈就不动声色的把这个任务加到了我的日常中，如今已是天天都被拽起来打两场的局面了。
不得不说，虽然有用，但是我差点爬不起来：魈本来就以杀伐见长，他教的与其说是防身术不如说是教我怎么反杀，每次练习都是以他锁住我命门为终止。
久而久之我都习惯被魈锁个喉戳个心窝子了，每当这时候魈都会告诫我让我警惕，不要因为是他就随随便便，但我每次都会告诉他正因为是他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放心。
魈这时候通常就不再说话了，就像跟自己过不去那样一言不发大半天，然后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挪到我身边坐下。
“还和自己较劲呢？”我凑近他，手相当自然地穿过他的腋下，环着他打了个哈欠。小小一只的幼年夜叉抱起来相当令人安心，尤其是当他特别乖还不乐意说话的时候，一双碧色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人看，不出一秒绝对能把人的心都给盯化。
“没有，”魈摇头否认了我的看法，接着就像绷不下去了那样呼了口气，用手把我的大脸盘子怼到了别的方向，“你睡吧，不必管我。”
那怎么行，就算是仙人熬夜也肯定对身体不好，容易心力交瘁，这可是医学生长久以来总结出的宝贵经验（并不是）。
不过确实也会有为了论文死线熬夜赶工的情况就是啦，毕竟我老摸鱼了。我有点心虚地这么想着，又借着月光去看魈。
“怎么？”魈注意到我的视线，侧了侧头，“过几天就要前往任务了，现在不养精蓄锐，之后的赶路过程中会非常疲惫。”
“所以你也要休息，”我拽了拽他，痛心疾首，“宝你每天不睡觉，好像没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魈极快地说了什么，声音很轻，模模糊糊的完全听不出具体内容。
“宝？”我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没什么，你睡吧，”他像是掩饰那样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过会儿会就寝的。”
他手上还戴着那双黑色手套，干燥并且带着晚风拂过的凉意，不过很明显魈并不习惯这样主动做些什么的动作，所以之后不知轻重缓急地把掌心也贴了上来，暖乎乎的。
“嗯哼，相信你一次，”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着他的动作躺躺平摆出睡觉的样子，而在真的准备入睡后我才发现我其实已经很困了，眼皮跟灌了铅一样一闭上就再难睁开，“那可不要让我在梦里久等喔，我还想在梦里抱着你睡觉呢宝……”
“……”
“油嘴滑舌。”
很轻很轻的一声，带着些许羞恼，这是我在彻底沉入黑甜梦境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魈上仙，我来治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