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魈上仙，见到魔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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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魈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大聪明一样。
怎么了嘛，笑一个不就是动动三调肌肉的事嘛，一像素的也不错啊！至少会让心情也跟着好一点儿。
我反正是坚信多笑笑有益身心健康的。
但魈看上去却完全不这么想，他好像是真的不喜欢笑，甚至也不太会感到开心。我一边和魈并肩而行一边侧头看他：他一直都是这种毫无表情的样子，虽然依旧容貌出众，却实实在在会带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嗯——不过对我来说无论如何他还是那个不怎么会表达的魈。
所以我会经常有事没事找他聊天，就算他不怎么回我我也很喜欢跟他叭叭各种事情：比如烤鱼应该怎么做才更好吃，也比如询问他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魈在听到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告诉我没有。
我顿时心都化了——可恶啊要不是现在帝君还没有建立璃月我就拽着他无脑往望舒客栈冲了，哪还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地儿瞎跑啊！
不过说起来，我们这都赶路一上午了，魈他也没说去哪里。我以为他还挺着急的但看他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甚至给我一种他根本不想去的感觉。
要说是杀戮任务，他也会和我说才对，更何况魔神奴役夜叉这会儿应该是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的类型，魈现在都经过不少聚落了也没说要停下来干什么。
“宝你要去哪？太远的话要不先稍微休息一下？”
毕竟已经临近中午了，再这么马不停蹄地赶路就算是仙人也会累死在长征路上——更何况璃月的仙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无所不能的仙人。
魈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放慢了速度，对我摇头道：“不用。”
“我要回去。”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对劲，这种语焉不详的态度用给我一种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我说的感觉。
那么干脆就从最基础的问起好了。
“宝你要回哪？”
魈沉默了一下，用相当冷硬的说话方式回了我两个字：“复命。”
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魈的处境。
也就是说，在杀戮结束后他现在是要回去向魔神交付任务？
魔神啊……
在原神到现阶段仍没有对魔神战争有太多展开的前提下，我对“魔神奴役夜叉”这个时期的背景仍没有多少了解，从几个任务的侧面了解到的也都是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简称，实际上我对魔神一点概念都没有。
再不然呢？或者是最熟悉的岩之魔神摩拉克斯？那种和奴役夜叉的魔神也该是两个极端吧。
一想到魈之后日渐习惯痛苦和现在的经历紧密相关，我的心情就变得不怎么美妙了：无论如何，如果是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魈这样把我带回去还蛮麻烦的，说好听点是带了个新仆役回来，说难听点就是家犬带回来了另一条流浪狗。
……大概我们在魔神眼里是这样的形象吧，更何况我还不是战斗那一挂的。
——魈会怎么解释我呢？
我看向他，后者此时的目光却仍然放在远方的道路上，并没有要交代我什么事情的迹象。
……
最后是放慢速度一路溜到魔神直接管辖的驻地的。
其实从不远处就有感觉快到了，毕竟魔神的力量实际上可以改天换地，周遭的一切都会和正常状态有很大差别：比如黑褐色的草地，也比如大量聚集的魔物。
而比起传统意义上的聚落或者城邦，驻地的形象称之为遗迹可能更为合适：这里到处是坍塌的断壁残垣，仅有一扇高大的门倚靠山体坐落此处。
其实还蛮亲切的，因为看着就跟游戏本体里那些秘境的入口一模一样，连开门后展现出的一点星空贴图都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现在真的要进去直面魔神了吗？
“记得跟紧我，”魈回头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像怕我乱跑那样又补充了一句，“里面的东西大多有毒或者易于伤人，仅有一条路直通神座。”
“好，”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我需要去什么地方躲一下吗？你直接带我回来应该会惹很多麻烦吧。”
“不会，”这次魈回答得很快，“那个存在会非常欢迎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最好是活的。”
“？？？”我感觉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魔神的心思过于奇特导致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她喜欢把我最在意的东西碾碎给我看，”魈语气平淡地说着，碧色的眼睛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结果而言你不会有事。”
“因为我现在还没到她心目里‘你最在意’的程度？”我侧头问他。
魈没说话，但他点了点头。
——本质上是位相当恶劣的魔神，以折磨他人取乐，想必也热衷于撕裂美好吧。
所以原本生性善良的夜叉被她掌握了真名，从此在业障中逐渐迷失了方向。
“你原本可以离开，”魈别过头去没看我，声音有点闷，“我警告过你，你拒绝了，所以现在你也出不去了。”
听起来就跟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明明不擅长窥探人心却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选择用相当拙劣的手法试探我的看法。
怎么说呢，我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魈现在还在被魔神奴役的阶段，身为夜叉中最擅长杀伐的那个，魈在魔神的眼中应该相当惹眼，如果是一般的夜叉把我藏个什么地方或许还能浑水摸鱼，但是如果这个夜叉是魈，那我确实插翅难飞。
说是做好一踏进魔神领地就会被宰的心理准备了都不为过，毕竟我确实是那个节外生枝的人。
说白了就是搅了人家看好戏的兴致了。
所以魈他，其实也是想让我活下来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希望能把我赶走吧。
在这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我非常不合时宜的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想要抱抱他的想法。
所以我也这么做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做什么，一路上魈也领教过不少回了，因此他也没有明显的挣扎，在最初的身体紧绷后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抱着他，摸了摸他柔软的红发，他偏冷的体温让我萌生了一种想抱着他去壁炉边烤火想法，“就是觉得，魈你对我真的挺好的。”
“……”
魈没说话，但是他伸手回抱了我。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拥抱这件事上给予我回应。
“我没有，”他说，“我已经忘记什么是‘对一个人好’了。”
但是我感觉更可能是因为你在下意识的照顾人。
——不然哪来的璃月传说，那个在生死攸关之时能见到的、前来守护的降魔大圣呢？
我小小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由于魈还要去交付任务，在简单的沟通后我们走向了领地的更深处。
不得不说魔神的领地范围还是很大的，作为一个外观上是秘境的空间，它的内部容量给我的感觉已经快赶上蒙德城了。
也许这就是魔神级别能做到的事？比之前游戏剧情里看到的流云借风真君的秘境还要壮观。
在深紫色的天幕下，远处漆黑的城门已隐约可见，这是一座看上去荒无人烟的堡垒，最高点悬空浮着一颗血红的晶体，形状不规则，有不少看上去是磨平了的切面。它亮着微弱的光芒，同时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城门没有守卫，倒是安置了两座雕像，它看起来不欢迎任何人的进入，也没有把门当门的意思——魈是直接把我扛起来翻墙走的。
字面意义上的扛，一只手环着我的腰一只手扒着城墙上的砖，三下两下来到了城门上方。
这里似乎设置了一个传送锚点一样的东西，站上去就能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就结果而言，我回过神来后已经身处一个相当空旷的大殿了。
近处是站立着的魈，远处是背对我们的一张相当高大的座椅，其上装饰着色彩暗沉的精致花纹，盘踞扭曲成一幅令人压抑的恶兽图像。
我听到了鞋跟踩在地上的声响，它引起了我强烈的耳鸣和视野的动荡，我周围仿佛窜过了无数黑暗，忽略了我。
在最初的精神动荡后我意识到，邪祟在异常地向魈聚集。
以折磨为乐，痛苦的表情令人心情愉悦。
这样的念头毫无阻碍地传达到了我这边，就像耀武扬威那样，宣告了我的弱小。
“——”
魈用上支撑着身体，倔强地站着。那些邪祟重新引出了他的业障，不断放大，试图击溃他的心灵，也引诱着他向那个魔神下跪屈服。
他现在身上没有不痛的地方，但我应该保护好我的能力才能在更久的以后帮到他，魈能撑过去的，按原作来讲他本来就可以的……
我和他对上了视线，我看到了他眼中清晰映出的、我的样子，我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溢出的鲜血，我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还有一些辱骂诅咒的声音。
——他现在需要我。
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情感上的冲动彻底取代了理智给我划定的界限。
我向他跑去，于是那些黑色的东西像见了什么天敌那样纷纷退开，露出了其中红色愈发鲜明的魈。
魈没说话，我看到他用尚且茫然的目光看着我，又后退了一步，他的双臂却已经向我打开。
你是否还在犹豫？到底是纵容这样乱来的我还是跟着你自己最稳妥的方法？
我不清楚魈在这么直接带我过来之前自己做了多少准备，但仅仅是看到他愿意这么等待我我就感觉鼻头发酸。
你看，你已经习惯被我拥抱了不是吗？
漆黑的业障和他清冷的眉眼反差强烈，用莲花做比都不过分，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高居神座上的魔神完全没有阻止我们的意思。
我扣住了魈的手，于是业障与那些邪祟在疏导的力量下退散。
“……”魈张了张口，那是个口型。
——『鳐』。
“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我承诺过不会离开你身边。”我扣紧了手指，这么告诉他。
魈，以前的你是否也会在这种时候想要呼唤谁的名字？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仿若针扎的、剧烈的疼痛在下一秒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意识陷入始料未及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魈上仙，见到魔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