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歩摇》林临

5、唉，她。

　　他们已经到达边域。大概再过一城，就可以看见两国的交界地。雪花渐渐变成鹅毛般大，繁密而厚重的落下来，掉在杜嫣霏的眼睫上，一会便又化成了水珠，让眼睛湿了。谭青宇在她前面走着，穿上了青缎长靴，这样的装束倒是没见过，只是有点异样罢。如墨画的双眉骤然一挑，转身挡在她面前。
　　她被突如其来的俊颜吓一跳，既而见他端着眼眉问，“你是谁？”
　　空气中凝冻着雪花飘落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千百年前的轮回宿命。
　　“你猜。”她无谓的说。
　　谭青宇的神情又变得素寡和冷淡，这个答案，却让他微怔。两人再没有任何言语，到了客栈，准备在此住下，却发现闹市人潮涌动好不热闹，客栈旁围了一大群的男人，都一副亟不可待的摸样。
　　杜嫣霏买了几根烤番薯，一边问着客栈给人牵马的小二，“怎么这么多人？今天是什么节庆？”
　　“不是不是。抛绣球。抛绣球。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听说长的可是倾国倾城的貌，这帮人都等着花落谁家呢。小哥我是已经有了一妻一妾，善妒，不能凑这个热闹，不然啊，这等美事，谁不跟去。”说罢便去后房喂马。
　　杜嫣霏看见站在二楼的姑娘遮着面纱，身上穿着白色秀珠小袄，甚是高贵的扮相，楼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出身高贵的公子哥，还有一些市井小民也过来。绣球抛出了，人群一阵阵喧哗拥挤，抢到的抢不到的就在这么一瞬，大家都奋力争先，忽然所有的喧闹声都成了唏嘘的惊叹。
　　杜嫣霏本被人群遮住，不能看的真切，等那楼上小姐家的家丁体面的下楼来，人群才分开一条路，抬眼望去，接住绣球的人，是谭青宇！
　　他站在卖字画的旁边，神情淡冷的看着手里的绣球。和家丁说了几句，竟真的上楼了。
　　杜嫣霏僵立在冰雪的寒风中。
　　不过半个时辰，谭青宇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无任何话语，径自回客栈去了。杜嫣霏扯住他的一边袖角，说，“你要娶她？”
　　“……”本想沉默的谭青宇忽然非要说清，“她，让我觉得熟悉。”
　　杜嫣霏愣在当场，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去见那位倾国倾城的小姐。
　　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惊呆。凝脂玉骨，眉目如画，嫣唇微启，妖娆婀娜的姿态，半倚在高枕边。支出一只玉臂托着下巴望着杜嫣霏。。
　　“好久不见，雪姬。”声音稍嫌慵懒，却滴滴娇媚。
　　“对，扶摇。”回答间，目光却落在了她乌发间的玉歩摇上。
　　“第一世你死在我的毒药下。这次，你想怎么个死法？”开口就像吐着芳香的花蕾。
　　“抛绣球，也是你设的局？”
　　“他既然想找到答案，我可以利用婚事让他想起来他失忆之前的事。放心，之前的回忆，没有你。”
　　杜嫣霏不屑一笑，“没关系，你利用他娶你，那就娶你好了。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你也想跟我讨价还价？”
　　“对。”杜嫣霏说，“我要你的发饰，玉歩摇。”
　　“但是你身上，除了这条卑贱的一文不值的命，还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条件。”不是太过不自量力。她可是堂堂锦阳国的巫女，宗亲王的妹妹，杜嫣霏何以胁迫她？

　　“和你哥哥成婚，但我要求，婚期在一天。”

　　扶摇愣住。

　　“还有，若我不在，你势必要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