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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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巧克力糖渍橙皮与橙子酱面包（四）
西里斯一路无言地将丽达送回了斯莱特林地窖，在还未到门口的时候就提出要先行离开了，不然他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丽达虽然心有不甘，还有怨气，却也知道这是个敏感的时节，苦劝不来，只得让他走了。走之前还在极为不忿地对他抱怨麦雅，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把西里斯烦得够呛。
西里斯认识亚克斯利姐妹很多年，之前也没少听丽达抱怨和讽刺麦雅，但不知为何，最近他越来越不想再听别人说麦雅的不好了，以至于连敷衍和无视都成了一种煎熬。
严格来说，他和麦雅·亚克斯利的关系在这学期之前都算不上好，当然也不能算坏，只能说是非常不熟。还未入学之前，麦雅·亚克斯利在西里斯眼里是个神秘的宅女，不喜欢社交到了极点，从来不在任何聚会中现身，因此作为外人，除了七岁那年她给闯入厨房的他做了份吃的之外，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任何交往。关于麦雅的种种，他也只能偶尔从丽达的嘴里听到只言片语，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话。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亚克斯利家还有这么一位女孩——直到分院仪式上她和他被分进了同一个学院，引发了世家圈子的舆论大地震。然而就算他们同在格兰芬多，西里斯感觉他也有整整半年的时间几乎看不到麦雅，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真的太孤僻、太透明了，透明到哪怕她就坐在你的身旁，你可能也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是从什么时候起，麦雅·亚克斯利在他眼里突然变得有存在感起来了呢？
好像，这一切依旧要回到厨房这个地方……
西里斯走在月光凛凛的走廊上，小心地躲避着费尔奇和巡逻的教师。高大拱形的窗户外，黑湖在月亮下闪着细碎的波纹，今晚的夜黑得不彻底，月亮把远处模糊的山脉照成一片柔和的灰色。西里斯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朦胧又温柔的远山，掩藏在神秘的夜色里，不知为何，这个画面让他直接联想起了麦雅·亚克斯利，和她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灰色眼睛。他甚至觉得这姑娘远没有她妹妹说的那样“灰扑扑、不起眼”，仔细看其实挺漂亮的，然而这个念头有些太危险了，他不敢深思，只得浅尝即止。
他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找到詹姆。听好友说他已经把礼物给了麦雅后，他无言了好一阵子，过了良久才问道：“那……她有什么表示没？”
“能有什么表示啊？”他那神经粗大的朋友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人家知道你不是故意放她鸽子的就完事了呗。”
西里斯听完后好一阵气结。
詹姆的话严格来说并没有问题，这本来就是道歉的礼物，对方收下了、表示不计较就行了，没有节外生枝才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他总觉得哪里还不满足……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只能捶了詹姆胳膊一拳，然后自行睡了。
周一，西里斯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看到了麦雅，那女孩破天荒地和她的室友们坐在一块儿。看来拥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经历乃是任何情况下交友的金科玉律。之前她从来不和她的室友们共同进出，结果经过昨夜的事件之后，这几个女孩倒难得地同仇敌忾了起来。也不知道本意是想要切断麦雅的社会支持的丽达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然而那都不是西里斯需要考虑的事了。他看到麦雅似乎快吃完离开了，立刻走了过去，拦住正在拿包的女孩，没话找话地问道：“詹姆把礼物给你了，是吗？”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包包嘭地落在自己的脚面上，又被她皱着眉头拿起：“给……给了，放心吧，”她小声地说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无法从声音中听出情绪，“谢谢你的礼物。“
“唔，”西里斯有些不自在地捻了一把自己垂在额前的黑发，“总之，上次放你鸽子，抱歉了。”
“没事。上次也不算放鸽子，波特提前跟我讲过了。”女孩回答道，抱紧了自己的包，“我没生气，你不用介怀。快上第一节课了，你不赶快去教室吗？”
她说完后就跟在室友们身后匆匆走了。西里斯皱着眉头目送那几个姑娘离开礼堂，玛丽和伊莫金还互相推推搡搡地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但麦雅却一次都没有回头，她安静地走在莉莉旁边，头发上的发带跟着她的步伐一飘一飘的，看起来像一只栖息在秋天枝头上的小鸟。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女孩说话的方式总是那么沉静平和，态度也没有不好，但西里斯总觉得她似乎在躲着他似的。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实在没有现实依据，即使是多疑的西里斯也只能苦笑一声，把这归结为最近被丽达烦得疑神疑鬼的后遗症，摆摆手去找詹姆和莱姆斯去了。
西里斯没有想过他的直觉可能是准确的。麦雅确实在躲他，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回避着他，但那并不是出于讨厌或别的什么情绪，仅仅是因为她不知道事到如今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而已。她很确定自己把对西里斯别样的心思藏得很好，即使是小心眼的丽达也没有发现，因此当她在过去的时光里单恋着西里斯时，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从隐蔽的孔洞中去窥视他的一举一动，但不必亲自参与这场戏，因此可以单纯又安全地享受一种孤独的恋爱情绪。然而就在昨夜，她感到自己安全的洞穴似乎被彻底摧毁了，不仅她的小秘密在丽达眼前暴露无遗，她还得眼睁睁地见证着西里斯对丽达的维护以及丽达对他的亲昵，这残酷但清醒的现实让她不得不亲自戳破自己头脑中的泡泡，从无望的粉色幻梦中清醒过来。
但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她想要回避西里斯，黑发男孩送的那份礼物才是真正搅乱她头脑的罪魁祸首。那是一份非常可爱的礼物：一座小小的香草花园，被魔法微缩进了一只长条的玻璃盒子里。盒子被隔出了六个漂亮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整齐地铺着肥沃的泥土，上面分别种植着罗勒、薄荷、鼠尾草、莳萝、迷迭香和香葱。麦雅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到了比肉眼看上去要广阔得多的空间。随着香草花园附赠的还有几包其他几种的香草的种子：牛至、百里香、细叶芹、龙蒿、甚至还有薰衣草，可以供她随时翻新种植。
拥有了这座随身携带的微缩香草园，等于她一下子拥有了取之不尽的新鲜香草，对于一个热爱做菜、且口味偏向意大利和法国菜式的人来说，没有哪份礼物比西里斯送她的这份要更妥帖、更合她的心意的了。与这兼具实用和可爱的小花园比起来，她两天前还在迷恋的巧克力玫瑰花就像个华而不实的笑话，就像她那可悲的少女幻梦一样……然而正因这千丝万缕纠纠缠缠的思绪最后都指向了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具体的人，麦雅反而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了，于是只能当个逃兵。
况且，眼下还有一件更令她焦虑的事情。
她把目光投向同时走出礼堂的丽达，丽达也看到了她，美目如电袭来，但意外地没有走过来找茬，而是扔下一个冷冷的笑，就在众星捧月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真是令人不爽的笑啊。”马琳抱着手臂评价道。经过了周六那个混乱的夜晚，她对麦雅的印象已经有了180度的改观，如今已把她和其他亚克斯利家的人彻底从立场上区分开了。
“可不是吗。”莉莉搓着手附和了一句，又转过头看向麦雅：“对了，你和她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她会跟你父母告状吗？”
麦雅焦虑地摸了下额头，叹道：“我也不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应该是会的。”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不知道，”麦雅实事求是地摇摇头，“只能随机应变了吧。”
“你暑假回去会被关禁闭吗？”伊莫金关心地问道。
“大概会，”麦雅说，然后又摇摇头，“不，一定会。“她看到室友们全都神色凝重，于是强撑着笑笑，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我家里人很爱面子，不会让我休学的。等我撑过假期，回学校就好了，在学校里，他们管不着我。”
麦雅唯一能赌的就是她母亲非常爱面子这一特点。父亲在家里没有话语权，母亲是唯一的掌权者，也是唯一能真正决定麦雅处境的人。但她同时也受困于社会对于上层女性形象上的期待，甚至用比社会的眼光还要苛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时刻要做一个优雅松弛的贵妇，因此她无论在背地里如何折磨麦雅，面上都不敢做得太过。
对于母亲，麦雅虽然心里不亲近，但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因此当这一周无风无波地走到了末尾，而她依旧没有收到吼叫信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不信那天晚上闹得那么难看，丽达没有一回去就写信给母亲说明情况。但她同时也知道，即使出身于眼高于顶的纯血世家，母亲也做不出因为女儿在学校做点心这点小事，就寄吼叫信过来闹得满校皆知，毕竟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烹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兴趣爱好，那么到时，不是麦雅，而是为了这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就寄吼叫信来责骂女儿的母亲就会成为学生们议论的笑柄，而这正是好名声、爱面子的她无法接受的。
想清楚了这一层利害关系后，麦雅原本紧绷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离她毕业还有六年，只要她能维持住自己的校园生活，她总能找到方法彻底从那个家逃走。
又是一个周六夜，麦雅抱着瓶瓶罐罐和她的小围裙照例来到厨房里。她的饭搭子莉丝贝斯并不在里面，麦雅没有感到惊讶。在与赫奇帕奇一同上课的时候，她已经找过莉丝贝斯，告诉她这周最好还是先不要去厨房，因为不知道丽达会不会摸清楚她们的行动规律，然后带着她的同伙们下来捣乱。莉丝贝斯表达了理解。况且巧克力商业计划大获成功，她最近得善后，写总结、计算利润和分红，还要把成果汇总成报告寄给她的商业大亨爷爷，忙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确实也忙得没时间去蹭饭了。两人一拍即合，然而话虽如此，在周六的白天，当麦雅看到詹姆从高年级的学生手里购买了一种能喷射臭汁的恶作剧糖果时，一个邪恶的点子突然像凭空而现的乌鸦一样飞速掠过她的心头，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波特，”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叫住了路过的眼镜男孩，“你手里那个能卖给我两个吗？”
“这个？”詹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想要臭汁炸弹？麦雅·亚克斯利居然想要臭汁炸弹？你不应该是那种安静地坐在厨房里享用自己手作的蜂蜜蛋糕的类型吗？”
“我自己也感到很惊讶，”麦雅坦诚道，但还是坚定地把钱包朝他递了过去，“不过我确实想要，你就卖我两个——不，五个吧，谢谢了。”
她把詹姆卖给她的臭汁炸弹切开，挤出里面的汁液，把它们珍惜地装入一只玻璃瓶中，然后又带上了一罐糖粉、一罐莉丝贝斯送来的糖渍橙皮、一瓶她上个月自己做的橙子酱、一板情人节企划时没用完的70%黑巧克力，用围裙兜好后，便像往常一样奔去了大厨房。
她并不是不担心丽达会在那里等待报复她，但她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豁出去了——就好像一周前那个出色的粉碎咒也粉碎掉了她身上一部分的怯弱和对丽达无条件的妥协一样。麦雅回忆着那时她粉碎掉玫瑰后，丽达脸上一瞬间显露出的惊慌，心想，原来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原来我也可以让她吃瘪，那我为什么还要像过去一样，单方面被她压着打呢？
没道理我必须一直忍让，而她却可以光鲜亮丽地在外面逍遥。
麦雅抱着她的材料，推开厨房的洞口爬进去，小心地朝里面探头。厨房里确实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却不是她想象中的丽达，而是西里斯·布莱克。
“嘿，亚克斯利，”西里斯双手插着兜，斜倚在料理台边，见她进来，面上并未露出任何惊讶，“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来这里。”
麦雅差点儿拿不稳手上的材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西里斯慢慢朝她踱步过去，麦雅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也随着他的步子朝后退，直到背贴上了冷冰冰的墙面，“亚克斯利，每周六你都会在这里做饭，而且你邀请过我过来蹭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吧？”
“——啊？”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西里斯见女孩一副战战兢兢又愣怔的模样，忍不住一阵懊恼，暗恨自己身边都是詹姆这样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的狐朋狗友，令他原本就不够温柔小意的讲话方式更雪上加霜，把眼前的女孩吓着了。
“唉，把东西给我。”嘴巴不够甜，只能行动来凑。西里斯叹了口气，从麦雅的怀里接过那些瓶瓶罐罐，扫了一眼，便已大致了解了她今夜的食谱：“你要做甜点？”
麦雅尚且还因为他之前的话而晕乎着呢，结果这位把她搅得一团糟的始作俑者倒是轻巧地换了个话题，她只能艰难地跟上他的脑回路：“啊、是！我要做——做橙子酱面包，搭配巧克力糖渍橙皮，还有红茶一起吃——”
“听起来真不错，”西里斯把她的东西放到了她上次给他做三明治时使用的料理台上，冲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我今晚能有幸品尝到亚克斯利主厨的大作吗？”
西里斯自认嘴不够甜，然而这种程度的话已经让麦雅的脑袋快烧起来了。她今夜到厨房来，本是为了完成恶作剧装置的制作。这些都是最好在一个人的状态下进行的工作。她知道自己应该跟西里斯说明情况，请他回去，然后进行自己的计划，然而她原本就不怎么强韧的意志力却轻而易举地被西里斯轻轻的一句“亚克斯利主厨“给击穿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围裙，干劲满满地搅拌着面粉、酵母和白砂糖。炉灶上热热地烧着一只装了牛奶和蜂蜜的平底锅，白色的液体浅浅在锅中扑嘟着。几只晚餐剩下的橙子水灵灵地摆在灶台边。西里斯坐在料理台对面的高脚凳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专注的目光让麦雅手中的盆子突然变得有千斤重，沉甸甸坠在胳膊上，差点儿被她打翻在桌面。
“嘿——小心！”西里斯从对面俯过身来稳住她的盆，“我来帮忙吧？总让你一个人干活我过意不去。”
麦雅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稳住心神，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步骤后，感激但坚定地拒绝了西里斯的帮忙：“不用了，我比较喜欢自己做。”
“亚克斯利，你不用跟我客气。”
西里斯小声地说，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复杂。但麦雅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已经进入烹饪的状态，把煮好的牛奶和蜂蜜混合物倒进了面粉里，利索地搅拌均匀，加入融化好的黄油，擦入一些橙子皮，模具铺纸，倒入面糊，然后放入烤箱，旋转至170度烘烤15分钟。同时黑巧克力也隔水融化好了，她用餐叉把糖渍橙皮从罐子里取出，将每块橙皮裹上巧克力，整齐码到烘焙纸上，放入一只玻璃碗中，施加了一个冷冻咒，一种很简单的食物饰品——巧克力糖渍橙皮就做好了。
弄完这些后，她才重新抬起头来，直视西里斯灰色的眼睛：“我没有在客气，布莱克。我是认真在做这件事的。如果我连简单的烘焙也不能独立完成，以后怎么成为能真正的主厨呢？”
少女坚定的话令西里斯的神色为之一振。他原本以为麦雅拒绝他帮忙是因为不好意思，没想到她思考的却比他想象的要深远得多。
“你……你真的打算以后去做厨师？”
“是的。”
“我以为你只是喜欢烹饪……”
“喜欢烹饪，所以以后打算用这份喜欢谋生活，这不是很正常么？”麦雅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呢？布莱克，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麦雅说完后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为自己这笨嘴拙舌、没话找话的闲聊感到尴尬不已。但西里斯却没有把这个问题当作简单的闲聊，相反，他像是第一次被问到未来的事似的，一下子愣住了。是啊，他未来想做什么呢？他很清楚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却不像麦雅这样，对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有着如使命召唤般清晰的方向。
他未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西里斯陷入了艰难的沉思。
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要过和他的父辈们一样金玉其外，沉如死水的日子。
西里斯还在低头冥思苦想，麦雅却已经了然地为他找补好了：“哦，我忘了，你以后是要和丽达一起继承布莱克家的吧，祝福你。“
黑发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锐利的箭射向麦雅的脸：“什么祝福！我才不要！”
他看到少女霍然变色的脸，又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就是他避之不及的未婚妻的亲姐姐，立刻慌乱了，又连忙往回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个格兰芬多，纯血世家的叛徒，丽达不会容忍我太久的——”
“不会的，”麦雅冷静地摇头，“她喜欢你。她能容忍你到现在，她就能容你一辈子。”
——快别了吧。西里斯转过脸翻了个白眼。他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和嚣张跋扈的升级版小贝拉似的丽达过一辈子的场景，只觉得这生活也未免太难以忍受，这桩结合也注定要比他父母的无爱婚姻更加不幸。他恨不得丽达明天就嫌弃他，这个暑假就给他解除掉这个可笑的婚约。再说麦雅怎么就这么清楚丽达是怎么想的呢？这俩姐妹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对于麦雅的定论，西里斯感到不高兴极了，刚想张口反驳她的话，烤箱发出“叮”的一声，女孩立刻转过头去，戴上隔热手套，拿出了一盘烤好的小圆面包。面包表皮柔润光亮，散发着柔软诱人的甜香，麦雅取下手套后，又做了个裱花袋，把橙子酱装进裱花袋里，再将之挤入面包中，然后在面包皮上细细挤了三道杠，以橙子酱做粘合剂，把细如青瓜丝的巧克力糖渍橙皮叠加着放在了上面粘好。西里斯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看着她忙活，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一时失言，惹得人家不想再讲话的缘故，只能自认吃瘪，如她所愿地地换了个话题：
“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你挤这个进去做什么？”
麦雅这一锅烤了六只小面包，西里斯见她在其中四个里面挤入了鲜甜的橙子酱，却在最后两只里面加入了一种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令人作呕的汁液，加完后还在面包上施了一个封锁咒，看得西里斯一头雾水。
“保密。”
六只漂亮优雅、造型别致的橙子酱面包就做好了，麦雅在面包上撒上一层白色糖分，又把那两个加了臭汁的面包挪到一只精美的盒子里盖好，和另外四个橙子酱面包分开，一抬头看到西里斯戏谑的笑眼，一个不争气，又忍不住透露了更多的信息：“这其实是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西里斯哑然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想起詹姆早些时候大惊小怪地过来跟他说麦雅从他手里买走了几颗臭汁炸弹糖的事，顿时有些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亚克斯利，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麦雅也跟着他一起笑了，然而笑容里却始终带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如果——如果西里斯知道这个外表精美的臭汁面包是专门为他的未婚妻做的，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笑出声来吗？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chapter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