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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赴宴 ...

  •   清晨,我裹着一件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的斗篷用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自己墓碑上的血痕,用嘶哑的声音呢喃道:“都结束了。”
      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神怪小说,我的确是个大活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荒谬的情景还要从一个月前嫣然城的中原节灯会说起。
      按照礼法,这中原节本是鬼节,是个阴的不能再阴的日子,本该用来祭祖,焚纸,放河灯。奈何不知哪个算命神棍卜的卦,和嫣然城主周灯说他之所以会有呕血之症常年卧病不起乃是命里阳火太旺,须得在这至阴至寒的日子里娶一位年芳豆蔻命格合适的小新娘来冲冲喜,这病方的痊愈。那周灯早已困扰此病多年,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答应了下来,本是全城祭祖的日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全城大喜的日子,百姓们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觉得此举冲撞祖先也得碍于他平日里的淫威也是敢怒不敢言。
      于是,中原节那天,红绸与纸钱齐飞,哀乐与鼓乐齐响,城南覆水河畔的一家渔户家的孩子倒了霉,因命格合适刚过完自己的13岁生日就被抬上了大红花轿,一路上哭哭啼啼,父母还在身后为家里居然出了个城主夫人而沾沾自喜,怎一个乱字了的。不止如此,城主为了表示对此次事件的重视还特意邀请了江南一片各路有名的戏子花旦和名流显贵来共同庆祝这一盛景。好巧不巧,区区在下也正在这份受邀的行列里。
      至于我是谁对不起,只是一个臭唱戏的,下九流的玩意,因为男扮女装唱花旦的扮相和唱腔实在太好在这江南一带有点名气,票友们客气尊称一声阎老板的便是,但在过两个时辰,李城主就会发现请我们戏班来给他贺寿将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灯光下,戏子正在梳妆布满油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即使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中原节的习俗还是不能变得百姓们照例在这一天沿河举报了灯会,在大街上带着面具装扮成鬼神前行。覆水河里依旧布满了百姓为祭祀所撒的花瓣纸钱和花灯,厚厚的一层笼罩了整个河面使之见不到底。与往年不同的是,盛满戏子花魁的花舟在这条神圣的河里驶过,戏班们在布置好的甲板上吹拉弹唱,欢声笑语,沿河招摇而过引来一片叫好与叫骂齐飞的吵闹。城主和未来的城主夫人就坐在沿河最高的楼上,新娘子犹在盖头下哭哭啼啼,满脸胡茬的城主却满脸欢喜的看着这一切只等把所有戏班把戏都过目一遍便高高兴兴的和新娘入洞房,全然不顾他的年纪已经够做她爹。
      我作为我们戏班的台柱子,角儿,自然站在那作为舞台的甲板的最中央,拿着一个铜制的酒壶表演着一出贵妃醉酒,不知道哪家不懂事的娃娃抄起一个石子就冲我扔了过来,正中我太阳穴,顿时鲜红的鲜血染红了鬓角的簪花,耳边还能听见那孩童的叫骂声:“臭戏子滚出去,你的船压坏了我给爷爷祈福的花灯。”人在台上戏比天大我自是不会去理他自顾自都唱完了这一幕自有管事的官兵把他带了下去。当这幕唱完去幕后转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装扮衣裳的杨贵妃已经站立在那里恭候多时了,虽因是女生比我细嫩矮小一些,但因是我的未婚妻,自5岁以来就一直跟我长大对我的神态唱腔甚是了解,模仿的惟妙惟肖,加上那花旦浓厚的妆容和船上和岸边的距离,料来也没人分辨得出来。事出匆忙,也来不及和她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只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说了句等我今晚忙完大事来娶你就匆匆走了,留她一人作为杨贵妃唱完这场戏。船中,已有伙计在那里盛着便装和面具等我,我慌忙卸下了脸上的油彩简单清理了一下我脸上的伤口换上男装戴上面具。这河主干道现在被大量百姓围着,船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想要从这样一艘船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去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接下来那搜大石桥。它窄小但漫长的桥洞在某一时刻可以暂时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可从船测跳下,但时机一定要掌握好,早点桥那头的百姓能看见,晚点桥另一头的百姓能看见,我死盯着那个遗憾我会从中飞跃而出的窗户计算着时间鼻尖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成败在此一举了,三,二,一,跳。还好还好,经过多次练习没有溅起一点水花时机把握的相当好,连因为我跳下荡漾开的那水中的花瓣纸钱都因为船只的滑动被荡平了,我就借着湖面那些杂物的掩护叼着一把匕首一口气从我之前早已打探好的一排水管道游出,在那里几个戏班里的兄弟们已经拿着水桶和一套世家公子的衣服在那里恭候了。见我上来连忙帮我冲洗干净,换上衣服,一个嘴里还说着;“少班主,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晚我们必能将那周扒皮洗劫一空来给少班主贺喜。”
      另一个接茬道:“是啊是啊,动作快点,不要耽误少班主和小萍子洞房。”
      我自戴上面具和他们笑闹道:“好,干完这票我就金盆洗手顺便请大家喝喜酒,不要忘了给我随礼啊。”
      “少不了您的。”
      没错,你没听错,我不止是戏子还是个强盗,区区一人连占两个下九流职业。而我们戏班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戏班,而是江湖中传闻的那个贵戏班。因为在这个年代戏子可以名正言顺的走访与各城之间却收入微薄,不和法律的东西收入颇丰却容易被官府通缉行动困难,于是我师傅这个人才就想出了这么个鬼主意,就是让我们伪装成戏班。我们明面上是戏班实际上暗地里打家劫舍,挖坟盗墓,拐卖偷窃无一不通,什么有钱干什么,甚至戏班里面的一些人都是幼时拐卖来被洗脑后成的戏班的,而我,就是我师傅拐卖的第一个孩子。因为被拐卖时候实在太小压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只记得自己姓阎就一直被他们小阎子小阎子的过来了,直到最近几年出名才想起来起了个锦云的艺名。坏也就坏在这出名上了,当我们戏班在唱戏这方面越干越出名,甚至有人成角儿,我们也被官府衙役盯上了。‘怎么这个戏班出没的地方总是能发现案子?’虽目前还只是他们的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但这也引起了我们的警觉,在师傅和戏班几位重要成员的商量下决定干票大的就散伙各奔东西。我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独孤萍也就是上文出现过的小萍子也决定在今晚这个散货的日子请大家把我们的喜酒喝了,也算给大家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嫣然城主周灯昏庸无度搜刮百姓家里的金银财宝无数且人心尽失,自然就成了我们最好的目标。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行人出现在了城主府门口,我穿着特意为此次行动定制的华丽服饰戴着中原节特有的面具拿着之前做戏子时候他给我们发的婚礼请柬理直气壮的对门口守卫喊道:“李朝四王爷李润之前来给周老爷贺寿还不快敞开大门放我们进去让他出来迎接”
      说起来也是这周灯活该倒霉,为了彰显此次典礼的浮夸和高级所有请柬竟不是纸质的,而是铁外渡了一层金箔,却因为摸具不好更改的缘故每份请柬都做得一模一样,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这小子说什么都不会想到本来因该出现在覆水河上唱戏的戏子会出现在这里。
      那侍卫来回检查了几遍请柬无误后看着我脸上的面具些许怀疑;“王爷为何赴宴还戴着面具。”
      这话我们自也事先想到了对策,当下一抬头做傲慢神色,骂道:“次乃中原习俗,你是在质疑本王吗?不知道孟礼是怎么死的吗?”
      那侍卫当下被吓得一哆嗦,连忙鞠躬道歉;“王爷请进,小的冒犯了。”
      我要是办的是个别的达官显贵说这话估计还没有用会露出马脚,可是李润之就不会,此人乃是前朝贵妃的孩子,因为从小身体虚弱被养在了深宫大院里,是被脂肪泡大的,比周灯更昏庸无度喜欢玩闹。曾有一人,名曰孟礼乃是利润之14岁时被派来教他礼法的老师,60来岁的大学老学士就因为不慎摔坏了李润之斗蛐蛐的笼子被这货一怒之下命人扒光了衣服游街后活活剐死,自此后四王爷便恶名远扬,再也没人敢对其玩闹举动提出质疑。又事先得知了此人因为另一座城的烟花班子表演不会来此,我们这帮本因在阴暗处行动的强盗就这样借着他的恶名大摇大摆的混进了周大人的喜宴。时至今日我想起此举尤为后悔,当时用什么理由混进去不好非得借他的名声,最后捅出那么大哥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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