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疏歌

3、第 3 章

　　纪言会意点点头，抬手扔过去一个阿尔卑斯。
　　女生立刻接住，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一直眼珠子乱转前桌两人不约而同背过手摊在纪言桌子上。
　　纪言先递给戚沅一个，顺手抽出素色笔筒里的小钢尺各敲一下手心。
　　两人缩了一下手，又不要脸地摊着。
　　纪言笑骂两句抬手放了糖进去。
　　戚沅拿过那颗看起来像是巧克力味的糖，微抿唇，轻轻说了句“谢谢”。
　　他在平常情况下并不会露出狠绝冷酷的那一面，除了打架，那双太过硬挺的剑眉只会给别人带来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本人也成天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时时刻刻一副老子不想听你废话的欠揍样子。
　　不过该有的礼貌什么的都是有的，尤其对着这个让他尤为舒心的同桌。
　　纪言掏出了几本练习册，一一指给戚沅看，“这几本是各科作业，每人都有，你的可能要等明天，让宋肖去印刷厂那拿。印刷厂早八点晚六，这个时间段里你记得提醒她一下，她事比较多，可能会忘。”
　　戚沅问：“宋肖？班长吗？”
　　“对，就隔壁这个。”纪言点点头，“物理化学都是成套的比较重，你最好跟她一起。”
　　“你知道印刷厂在哪吗？”
　　纪言合上练习册，眼睛扫过来，像是浸在温水里的玉石，“你想自己去？”
　　“嗯。”
　　“那一起吧，反正我也没事。”
　　“......好。”
　　“对了，家属院的出入证明拿到了吗？”
　　“老师让我下课去拿。”
　　“嗯......现在就去吧，办公室挨着楼梯，放学人多，事也多。”
　　戚沅没说话，表情极其自然地浮现出一丝抗拒。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安静的班级里一旦有人走动，必然会赤裸裸地成为全班的焦点。
　　他今日受的注目礼可够多了。
　　“放学之后校园里人很多，不好走，等回去了你还要收拾东西，还要洗漱，明天还要早起，没那么多时间。”纪言把保温杯里的水喝掉大半，盖上盖子拿出英语字帖，“你自己看吧。”
　　说罢便低头认认真真地写起了字帖。
　　戚沅莫名觉得新同桌好像有点不悦，又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乎别人有没有生气更加荒谬，于是也摊开书装作学习。
　　蒋巍和夏切两个在座位上小声吵吵闹闹之后又来烦他，“戚沅，你跟纪言一起住？怎么不住宿舍呢住宿舍多好，我们寝室还空一张床！咱还能半夜开个茶话会，五排也有人陪你打！”
　　戚沅没什么情绪起伏：“我转回来就是因为跟同寝室的男生打架，所以不住寝室。”
　　“哟，就说嘛，戚哥一看肯定是会打架的，不像纪言言娇气。啊就是为啥要打架啊？”
　　蒋巍和夏切还没有意识到，能惊动校方导致戚沅转学的打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小矛盾动了手。
　　纪言写字帖的钢笔一顿，在临摹纸上划出一道破口。
　　“没什么，看他不顺眼而已。”戚沅轻描淡写。
　　夏切肃然起敬，小声鼓掌，“戚哥威武霸气！”
　　蒋巍没夏切那么粗神经，下意识感觉到戚沅不想说是有别的原因。不过也没多问，人家不想提咱也不能逼着说。
　　拍了夏切狗头一把，“物理作业写完了在这儿瞎比比？”
　　夏切怒，“那变态课代表都没说什么你叫唤个屁！还有说过多少次不要摸我的头！”
　　两人再次超小声地吵吵嚷嚷起来。
　　戚沅心情低落，扭头看向窗外。
　　纪言给他挑的这个位置很满足他的心意，稍微靠后不那么被老师注意，又与最后几排醉生梦死的隔开了距离，转头就是启智楼北面面向食堂的大片草地。
　　从高大茂密的树冠中隐约可以看见“学生餐厅”几个大字。
　　大片的绿色总能让心情变得很好，夏切那句“为啥打架”也慢慢淡去。
　　那天的伤到现在早已好得差不多，打架的理由谁也没有当着校方父母的面说出来。
　　其实本可以不必闹这么大，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那几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下课铃声一响，班里人直接走了一大半，还有人是收拾东西动作慢，戚沅看了看纪言坐得挺直的背脊，抿唇，从他身后出去找班主任了。
　　进办公室的瞬间他就有点后悔了，每个办公室坐两个学科的老师，一个年级二十多个班，一科老师最少十个，有的老师收拾东西离开，有的跟前还凑了一大堆学生，这办公室大得他竟然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老杨，毕竟之前只来过一次。
　　还好老杨看见他，冲他招招手，戚沅赶紧走过去。
　　出去的时候他更后悔了，六班在二楼，整个启智楼总共五层，虽然有两个楼梯，这人流量依旧大得没法过，更不用说还有几个站在拐角等人，简直把路给堵了个严实。
　　戚沅瞬间后悔，早知道还是听纪言的，悄悄从后门绕出去也行，这会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去过那个宿舍，根本不知道路，要是纪言生气不等他了，今晚岂不是要睡教室？
　　戚沅垂下眼，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有些烦躁，眉眼间冷淡气势更凶，旁边经过的学生顺势朝他看过一眼，又转头跟同伴窃窃私语二楼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个大帅哥。
　　隐藏社恐帅哥戚沅面无表情，默默后退两步。
　　他自暴自弃地想，啊，还不如当时就听纪言的，以后纪言的建议他一定认真考虑！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人少了，他立刻往教室走，教室里已经挺空的，只有几个人还在勤勤恳恳地做题讲题，纪言也不在位子上。
　　戚沅皱眉，书包只装上手机，看了看教室，决定还是去校园里碰碰运气。
　　万一纪言在下面还没走呢？再不济老杨说过有不少人是住家属院的，他大概看过宿舍的方向，也知道家属院怎么走，跟着人流走，摸也应该能摸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