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尽》A般若

23、第23章

　　听到那一声欢喜的“砚哥”，许近帆立刻将这个声音跟曾经在电话中友好互怼的大男孩挂在了一起，侥是知道这是沈砚认识的人，看到那个男孩紧紧?着沈砚的腰时，也忍不住血往脑门冲，就要上前去拉开，叶明俊握了他手腕一下制止了他。那男孩儿比沈砚还要高，现在却像个幼稚园的小孩一样粘在沈砚身上扮可爱，让他气结。

　　沈砚向许叶二人介绍东东，他不知道东东是为什么突然跑来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也没法多问。曲东东的眼神在许叶二人之间扫来扫去，这两个人皆是英俊出尘的人物，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个面带笑容，一个气势逼人，满脸冰霜，他看不出电话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在二者之中。叶明俊语带春风，邀请小弟一起吃饭，即是工作餐，又是接风餐，结果一行四人到了平时他和许近帆常来的那家餐厅，离医院很近，步行十分种之内。是家格调鲜明，价格昂贵的海鲜餐厅。

　　曲东东十分不愿意他和沈砚刚见面就被别人打扰，但也没别的法子。坐好之后，沈砚急切地问他是不是家里或学校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跑来了。东东扭捏起来：“我在Q市找了实习单位，今天有个公司约我来谈谈，我就来了。”沈砚急了：“怎么胡闹起来了，不是新城好几个公司都主动要你去吗，跑这么远干什么？”东东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

　　叶明俊点菜去了，许近帆冷眼看着他俩对话，他刚能和沈砚相处一会，结果这哥俩没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说着话。

　　“你学的什么专业？”他出言问道。

　　东东猛地抬头望向他，这个声音他听过，原来是他。“信息工程”他没好气的答。

　　“哦，信息工程？”许近帆来了兴致，语气上挑着问道“你面试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

　　“东东？”沈砚不明白东东突然的无礼，疑惑地看着他。曲东东立刻乖巧地答了一句强雷科技。

　　“哈哈哈哈，那你谈得怎么样？”

　　“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要告诉你？”曲东东对他怒目而视。沈砚迷惑不解，东东虽说脾气有点急，但不是不懂礼貌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刚见到许近帆就看不顺眼。

　　“那你知道帆海吗？”

　　“当然知道，我也找了这家的资料，但他们不招实习生。”曲东东意识到沈砚可能不高兴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温顺起来。他找了好几家Q市的资料，挑出自己认为可行的两家，还有另外一家他也想去试试，但那家不招实习生，就是许近帆的帆海科技。

　　“那你今天谈得怎么样啊？”沈砚问他。

　　“挺好的，想让我早点上班呢，就是那个老板我看着不舒服，不像个正经做事的。”东东跟沈砚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小孩式的撒娇。许近帆了然，面试他的应该是李子毅不是他老子。

　　“李子毅啊，别看他扎着辫子看着挺不正经的，人家能力挺强的。”他说着，对面的男孩挑起了眉毛，疑惑地看向他，他继续说道：“那你就去帆海吧。”

　　曲东东看着他，仍不友好，但没吭声。许近帆也挑了挑眉，“帆海，我的公司。”一时间没人说话，沈砚是不知道他的公司具体叫什么名字，什么业务，曲东东是怔住了，这个他一见面就有敌意的人居然是帆海的老板，许近帆等着他表态。

　　沈砚忙道“东东，离家这么远干什么，你那个专业在家里就很好找啊，那边对口的公司肯定比北方多，再说实习也不是完全不用去学校了，你这样会耽误事的。”曲东东低头不语，他不想听沈砚的，却也不敢逆着他说话，就不出声。许近帆已经看明白了，曲东东是冲着沈砚来的，他对沈砚的心思恐怕不只是做个弟弟这么简单。那还不如把这个暴躁的小孩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呢，他虽然不会把这个小孩放在眼里，但是能时刻看着他，省得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纠缠沈砚，也会少去许多麻烦。

　　话题没有再继续，叶明俊坐下了。菜陆续上齐。因为曲东东的意外加入，关于工作的计划没太深入地去谈。叶明俊只是说他想把医院扩大，或者开个分院，或者再成立个专门的胸外医院，计划今年内实现，想请沈砚挑头把事干起来。沈砚本来打算另外物色工作单位，一方面是工作量太少，一方面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想与许近帆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况且他也不是领袖式的人物，忙推脱自己除了业务外，别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叶明俊真诚地说：“沈医生，我知道你是大医院出来的，留在我这挺委屈，但医生嘛，在哪都是治病救人，我刚毕业时也抱有这个理想，到现在也没变。我想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不只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做好咱学医人的本分。我认可你的能力和人品，给我点时间，我给你争取更大的施展空间。”叶明俊的真诚打动了沈砚，他忙道只要他在鹏程一天，就是尽全力做好本职。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许近帆一直在观察着曲东东和沈砚，曲东东不时地给沈砚夹菜、剥海鲜，看着沈砚的眼神中明显带着迷恋。他的判断没有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竟敢对他的人打鬼主意。芦笋海鲜粥上来了，许近帆给沈砚盛了一碗，温声说：“趁热喝点儿，暖胃。”曲东东刀子一样的眼神剜了他一眼，他只当是没看见。可能是准情敌之间互相有感应吧，曲东东能感觉到这个气场霸道的人对砚哥的态度是特别的，是小心翼翼的，是讨好和爱护的。

　　“沈砚，小弟晚上住哪？”许近帆想起沈砚家那张唯一的床，心里一阵抽抽。他决不允许曲东东睡在他的位置上。

　　“我跟砚哥回家。”曲东东接口道。

　　沈砚还没想到曲东东应该住在哪的问题，怔了一下。自己那儿确实有点不方便。东东没有任何征兆地跑过来，要跟着自己，小孩子的心思难测，说不准又犯了什么糊涂，他这个成年人还真得把握好距离。

　　“你这次住几天？”许近帆问曲东东。

　　曲东东对这个问东问西多管闲事的人很反感，没好气地说：“两三天吧。”

　　“那这样吧，你哥那就一个房间一张床，住着不方便，我给你订个酒店吧。明天带你去我公司参观一下，公司都是些比你大了几岁的年轻人，你跟他们了解一下行业。”

　　曲东东当然觉得应该住在他砚哥家，刚要出口反驳，却听得沈砚说：“东东，我那确实不方便，住酒店吧。你一个人时候再想想，是不是非要来Q市实习，学校也不会允许你跑那么远的。”

　　看见孩子有些情绪低落，他又哄道：“后天我休息，咱们出去玩，然后带你回家做饭给你吃好不好？”曲东东只有说好。他是个成年人了，他以后还要保护沈砚，在人前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许近帆不喜欢沈砚这么温言细语的对待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兔崽子，却也没什么办法。

　　今晚都没喝酒，许近帆“热心”地给曲东东小朋友点了个酸奶，小朋友连看都没看一眼。叶明俊打开手机订了家条件不错的酒店，是医院协议酒店，专门招待来访客人的。四人徒步回医院取车，跑上曲东东紧贴着沈砚的胳膊，低声说话，许近帆看得火起，强行压抑住自己。

　　驱车送东东到了入住的酒店，沈砚给他办完手续，曲东东又要留下沈砚说会儿话，沈砚也希望再跟他聊聊，让他打消来Q市实习的想法。于是向许叶二人致谢，请二位先回家休息。

　　叶明俊陪着许近帆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面色不虞的老友，忍不住打趣他：“沈医生的小弟长得挺帅啊，以后这哥俩有伴了，你也不用担心沈医生留不住了，哈哈。”

　　许近帆瞪了一眼打哈哈的叶明俊，没说话，那小孩的心思昭然若揭，精明的叶明俊焉有看不来的道理。叶明俊见他不吭声，又不怕讨人嫌地说：“你说那小弟为啥非来Q市实习不可？”

　　许近帆抬腿踹了他一脚：“滚家去，话那么多！”

　　“得了，小的告退，您老人家独守空房吧。”叶明俊站起身，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心情愉快地走了。

　　许近帆坐着，等待着。他确信沈砚对曲东东不会产生超出兄弟情谊以外的情感，这他是放心的。但是曲东东年纪小，又被沈砚视为家人，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撒娇耍赖；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沈砚的世界里，无论是家里还是其他地方；还可以做出小弟的姿态粘在沈砚身上装萌卖乖，偏偏沈砚又心软，对这个弟弟又爱护又纵容，这可真是不小的麻烦哪。他头疼起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他看见沈砚从电梯里走出来，忙迎上前去。沈砚劝东东未果，心情挺复杂，想着回家后跟哥嫂通通气，商量一下怎么稳妥地解决这件事。看到许近帆时他都忘了惊讶，及到坐在车上才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理所当然地上了许近帆的车。他慌忙地边系安全带边说道：“许总，你是在等我吗？”

　　许近帆深深地看着他，笑着反问：“不然我还能等谁？”